一年以後, 原沉寂森林,現禁忌之湖——
自卯之花紫綾陷入沉眠,原本已經完全荒漠化的沉寂森林因吸收了大量的神之血, 一夜之間出現了綿延數百里的湖泊。湖中開滿了純白色的香水百合, 且常開不敗。而其正中心, 即卯之花紫綾的沉眠之地, 有朵巨大的深紫色睡蓮層層疊疊地將她包裹在內。因此地的靈子密度高出刀魄殿數千倍, 於是靜靈廷頒佈了禁入令。以靈王的名義,擅入者,殺無赦!當然了, 即便是沒有這個禁令,進去的人也是必死無疑的。不過既然靈王這麼看重這個地方, 中央四十六室總還是要有點表示才行的。但這個禁令對兩個人例外, 一個是四楓院家現任家主四楓院瓔珞, 另一個是朽木家家主,朽木白哉。
“已經一年了……”瓔珞坐在離紫綾不遠處的蓮葉上, 支着下巴看着那個安詳地沉睡在層層花瓣中的人,“完全沒有變化,一點醒來的跡象都沒有。哎~”
“靈子不僅沒有消散,反而還在高速聚集,這說明她正在本能地修復身體。”清冷的聲音從另一邊傳來, 朽木白哉踏着蓮葉向這邊走過來。只是, 以這種速度聚集了整整一年, 這麼多的靈子居然還不夠完全修復好她的損傷嗎?一想到這一點, 他就覺得心情有些沉重。
“……已經晚上了嗎?”在這個地方感覺不到白天和黑夜的交替, 視線裡一直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除了那朵紫色睡蓮以外, 其他別的東西都看得不太清楚。
“是的,你回去休息吧~”自那天起,他們倆就輪班守在紫綾的身邊,即便知道這個地方除了他們兩個人以外誰都進不來,卻還是執着地這麼做了。或許,只是認爲曾經失去的東西會變得格外珍惜吧。又或許,只是想讓她醒來的第一眼,能夠看到熟悉的人而已。
“…………”瓔珞沒有說話,雖然她現在不會再對他動手,但心裡的結卻一直都沒有解開。當初是她錯在先,根本沒有資格對他說什麼,但這個人是讓紫綾傷心的罪魁禍首,她完全沒辦法原諒他。起身理了理衣裙,扭頭就準備離開。
“……瓔珞,”朽木白哉突然出聲叫住了她,但卻又猶豫了片刻,把話嚥了回去。“不,沒什麼。”不明白他到底打算做什麼的瓔珞也沒有詢問的興趣,頭也不回地走了。
朽木白哉走到紫綾的身邊,撥開環繞着她的花瓣,執起她的手,放在兩手之間,幾不可聞地舒了口氣。還是溫熱的……
雖然理智上知道她正在不斷地好起來,但他每天還是必須感受到她生命的波動之後才能放下心來。因爲誰也不知道,她會不會突然有一天覺得這麼活着很累,就這樣子睡過去,永遠不再醒來。
當年的那混合着血水與淚水的一吻,裡面所蘊涵着的憐惜、祝福以及絕望,成功地將他所有的顧慮全部抹去,他的身心就只能考慮着眼前這個人的一切,無暇他顧。只是,當他終於放下所有想要接受這份難能可貴的感情的時候,她倒下的身影卻再次撕裂了他的世界。
誰也不會明白,那一瞬間他所感覺到的那種從天堂跌入地獄的痛苦。腦中不停回放着同她在一起的點點滴滴,不管是歡笑的她,痛苦的她,迷糊的她,精明的她,可愛的她,還是讓人哭笑不得的她,一幕幕,一張張,一一在眼前閃現。從來不知道,在他的記憶中,她已經變成了如此深刻的存在。想起她,是件比呼吸還要簡單的事實。但是同時被喚起的,還有那個白梅般的女子在自己懷中慢慢冷卻的情景……觸目驚心!
他不能,不能再一次品嚐失去的痛苦,一次的錯就已經足夠他揹負一生的罪。要是一錯再錯,那麼他一定永生永世都會萬劫不復的。
幾乎是顫抖着向她伸出了手,觸碰到那溫熱的血時卻感覺寒冰般的刺骨,遲疑着不敢扶起她軟倒的身體。深吸一口氣,猛地抱起她的身軀,入懷的感覺,幸好,還很溫暖……
身後的瓔珞慢慢止住了眼淚,冷靜下來後複雜地看了他一眼,向紫綾那邊伸出了手,插在她背後的劍瞬間化爲粉塵飄散在空氣中。儘管她已經很小心了,但從紫綾的傷口處奔涌而出的金色液體卻還是刺痛了她的眼,剛剛止住的淚又再次決堤。
朽木白哉不知所措地拿手捂在她的傷口上,明知道治癒鬼道沒有用處,卻還是固執地不斷輸入靈力,希望能夠讓血流的速度降下來。
三秒鐘,短短的三秒鐘,儘管在另外兩個人看來是如此的漫長。紫綾全身上下所有的傷口突然開始快速癒合,眨眼之間消失地無影無蹤。強烈的喜悅讓兩個人無暇去顧及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現在只知道一件事,紫綾似乎終於恢復正常了。
有時候,就算他們保護得再好,紫綾總還是會笨手笨腳地把自己弄傷,但是她的傷口卻會在很短的時間內迅速癒合,而且不留下任何痕跡。可剛纔她滿身的傷口卻一直不停地出血,她曾經說過那是代價,以血爲憑……那麼,既然現在已經癒合了,是不是說代價已經付清了呢?
淡淡的紫色光芒從她的身體裡散發出來,基於前科之鑑,怕那個擁有古井無波眼神的女人再次出現,朽木白哉緊緊地把紫綾抱在懷裡,似乎只要這樣做了,她就不會出事一樣。不知道是他強烈的意願感動了那個神秘人,還是她也捨不得他們的紫綾再受到傷害,總之,她是沒有再出現過了。紫綾還是安穩地沉睡着,並沒有人格轉換的跡象。
那滴落在地上的金色血液悄無聲息地滲入了沙礫中,濃密的靈子開始迅速以這個地點爲中心瘋狂地聚集,強烈的靈子風暴橫掃了整個沉寂森林。而處在中心點的三個人卻安然無恙,好象長了眼睛一般,狂暴的靈子總是刻意地與他們保持一定的距離,甚至可以說是在他們身邊形成了一層保護膜。
“咕嚕咕嚕……”越來越大的水流聲在這個遍地只有黃沙的地方響起,由遠及近,震得人耳膜生疼。緊接着,連空氣也開始變得溼潤起來,濃厚的白霧不知從何而來,詭異地籠罩在了這片本就暗得不見五指的地方。
兩個人感覺到從腳下的地面深處傳來的顫動,如同心臟般地律動,一鼓一漲,一張一弛,充滿了生命力。突然,紫綾的身下涌出了一泓清泉,一股一股的,噴出的水隨着時間推移越來越多,緩緩地朝四面八方瀰漫開來。而伴隨着紫綾身上越來越強盛的紫色光華,腳下傳來的律動也更加有力。
水面上慢慢地出現了一圈圈的波紋,明明一絲風都沒有,卻漸漸地形成了巨大的漩渦。被靈子托起的三個人飄在半空中,瓔珞緊了緊已經變回了長鞭的望舒,警惕地盯着即將出現什麼東西的水塘。
先是白色的花苞,佈滿了視線範圍內的每一個角落,碧綠的蓮葉也從水中鑽了出來,掩掩映映,霎時有種夢幻般的感覺。淡淡的蓮香彌散在空氣中,清甜,雋永。而他們的正下方,那個有着生命律動的巨大紫色花苞也破浪而出,在紫綾的光華照耀下,緩緩地綻開,層層疊疊。不似花瓣,卻更像貴族專用的紫紗,半透明地籠在一起,最終露出了中央的白玉石臺。
紫綾身上的光猛得強盛起來,耀眼地如同太陽初升時的第一縷陽光,頓時,萬花齊放。可以清晰地感覺到靈子瘋狂地涌進每一朵白蓮中,而中央的白玉石臺亮了起來。
朽木白哉跟瓔珞對視了一眼,得到對方的首肯之後便抱起紫綾瞬步了下去。本以爲會很冰涼的石臺入手卻溫潤無比,如同被人佩戴了許久的上等羊脂白玉。小心地將懷裡依舊在沉睡的人放在了玉臺上,在感覺到他們接觸的瞬間開始涌入紫綾體內的靈子流時終於放下心來。只希望這些被白蓮吸收淨化的靈子能夠早點修復她受損嚴重的身軀吧,他們只能等,等她的再次醒來。即便是,她不再是她……
“朽木白哉!”瓔珞壓抑着憤怒的聲音從後方傳來,他立刻從回憶裡脫出來,輕柔地將她的手放回原處,直接瞬步離開了她的安眠之地,站到了瓔珞的面前。“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如果是那件事的話,她一個月前就應該跑來質問他了,而現在纔來……他還真不知道她在說什麼事情了。
“還能是什麼?到底怎麼回事,你居然瞞着我跟紫綾訂婚了?”剛纔跑回去休息,如果不是碰到藍染,她還真不知道竟然發生了這種事。
“我並沒有瞞着任何人,一個月前就向全靜靈廷公佈了。”雖然所有人都被這個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不過也可以說是意料中的事,只是女主角卻還在沉睡這一點讓人感到有些不解而已。
對於紫綾的事,官方的說法是在那一戰中,爲救朽木白哉而身負重傷,導致靈力過度透支。即便是在其姐卯之花烈隊長的治療下仍舊陷入了沉睡狀態,甚至有可能這樣一睡不醒。
因此,對於朽木白哉的這一舉動,幾乎被所有人認爲是對她的補償,他們畢竟是衆所周知的情侶,這並不代表什麼別的意義。但看在瓔珞眼裡,卻是大大的有問題!
“…………”這一年的時間她大部分都用來陪着紫綾了,很少跟其他人接觸,連藍染都沒怎麼見,更不要說去注意什麼緋聞之類的事情了。好吧,她承認沒有在一開始就知道是她的錯,不過,“問題不在這裡吧?!”
“不錯,我是決定娶紫綾,而且是認真的。”知道她在想什麼,朽木白哉不打算做什麼隱瞞,基於對她的歉疚和她與紫綾的關係,他有必要對她做出讓她滿意的說明。
“……”聽出了他口氣中的鄭重,瓔珞理了理氣,不能讓自己的情感衝昏了理智。“我知道你是認真的,只是,你確定你真的搞清楚了自己的想法嗎?你要知道,紫綾對你的愛是無庸質疑的,一心一意,那種深刻到骨子裡的感情不可能作假。只是,你並不同,你還有緋真,不是嗎?難道你打算忘掉緋真,只愛紫綾一個嗎?”她不相信他做得到,畢竟當初如果不是他們兩個人決絕的愛,她是絕對不會容許緋真走向那個既定的結局的。
“我從不懷疑我對於緋真的愛,到現在爲止也是一樣。”他從來沒有打算忘記緋真,忘記她,忘記自己的罪,忘記自己的心,那都是不可能也絕對不會發生的事。
“即便如此,你卻還要娶紫綾?就算不愛她也要娶她,只因爲你覺得欠了她的?你這樣做,她真的會覺得開心嗎?”如果是因爲這個理由,就算是跟朽木家對立她也要阻止這個荒謬的事情發生。她瞭解紫綾,瞭解她的溫和與優雅,瞭解她的善良和單純,更瞭解她骨子裡的高傲。那是種容不得一點點侵犯的尊嚴,驕傲得仿若九天之上的神明一般,卻又讓她覺得那樣的自然,渾然天成。
“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因爲歉疚而娶誰,”他依舊冷冷淡淡,語氣都沒有什麼變化。他是朽木白哉,即便是在這個屍魂界的統治者的面前,他也有他自己堅持的東西。某種意義上而言,同紫綾一樣,他有着他作爲朽木家家主的尊嚴。他現在所做的一切解釋,僅僅因爲她是軒轅舞陽,緋真和紫綾最重要的朋友!僅此而已。“在我心裡,她同緋真一樣重要。”再多的話他不會再說了,他不是個天天能把情啊愛啊的放在嘴邊的人。
“……我明白了。”瓔珞垂下臉,算是勉強接受了這個答案,“如果你再做出傷害紫綾的事的話……”
“沒有這個可能性。”非常果斷地打斷了瓔珞的話,這是他的回答,也是他的承諾。如果連這一點也做不到的話,他何談守護她,何談給她幸福呢?
“希望你永遠也不要忘記你今天說過的話!”儘管有些不願,瓔珞還是以紫綾的想法爲重,這是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她只能盡力,卻不能代替她做決定。紫綾啊,希望你能做出不讓自己後悔的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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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哪裡……
雪白色的,直入雲端的,神殿?
悅耳的,熟悉地幾乎要讓她落淚的天籟之音迴響在天際,似遠在天邊,又似近在眼前。在她踏進神殿的瞬間,喜悅在剎那間充滿原野,她聽到了水的歌聲,風的歌聲,大地的歌聲,森林的歌聲……那來自世間萬物吟唱,震撼了她的靈魂。
這裡到底是什麼地方,爲什麼,讓她有種從未有過的歸屬感,甚至有種,家的錯覺……
“您回來了啊,小公主殿下~”綠色長髮的精靈站在大門旁,用帶着敬畏的柔和目光注視着她,嘴角揚起一個好看的弧度。
“恩!”她聽見自己這麼回答,而且,似乎聲音有些稚嫩。紫綾馬上注意到兩個人身高的差異,立刻意識到是自己縮水了。
“今天在外面做了些什麼呢?”漂亮溫和的精靈姐姐拉着她的手一邊向神殿內部走一邊同她聊着天。
“今天有跟黑帝斯叔叔(黑暗神)一起去玩哦~我們打賭,假如我們從這麼高的地方一起往下跳,”她開心地跑到了精靈的前方比畫着,一隻手在地上拍了拍,另一隻手高舉過頭頂,“看誰下落的速度快!本來黑帝斯叔叔說他比我要重肯定會贏,但是莉芙纔不會被他騙呢~明明是空氣阻力小的我比較佔優勢!他還不服氣,所以我們就乾脆用事實來說明真相了!”紫綾聽了這個明顯說話口氣有點小老頭樣子的孩子的話,頭上掛滿了黑線。
“哦?有多高呢?”精靈姐姐慢步走到她身邊,蹲下身來摸了摸她的頭,寵溺地笑。
“不是很高,就2000米,沒一會就到底了~”說到這她像想起了什麼似的撅了撅嘴,不高興地翻了個白眼,“不過黑帝斯叔叔耍賴,他看贏不了我,就用法術飛到了我的下面,真是的!這麼大的人了,怎麼一點也不懂得什麼叫爲老不尊啊?居然當着莉芙的面耍賴,氣死我了!”狠狠地跺了跺腳,小女孩氣得臉紅紅的。
“呵呵,如果黑帝斯大人沒有接住你的話,可能會摔得很疼哦~哦,對了,”看她似乎還有話想說的樣子,非常懂得哄小孩的精靈姐姐立刻轉移了話題。“路修斯大人(死亡之神)剛纔有過來,說是小公主殿下回來了就過去一趟,他有東西想讓您看看。”
“咦?路修斯叔叔嗎?他不是每天都忙着跟黎彌娜姐姐(多麼混亂的稱呼啊~)談情說愛嗎?居然會有空找我玩?真是奇蹟啊!”說着還擺出了一副驚訝的表情裝模作樣地搖了搖頭,無奈地擺了擺手。
“這有就不知道了,路修斯大人是這麼說的。”並沒有理會她後面的嘮叨,精靈只是重複了一遍剛纔的話。
“這樣啊……”略爲思考了一下今天的時間安排,莉芙還是決定過去一趟,難得他肯主動來找她,不去不就太對不起自己了嗎?而且今天的課程都已經結束了,母親並沒有說有什麼別的事。“那等我洗個澡之後就過去吧~”
“是,我這就是去準備爲您沐浴。”
“路修斯叔叔,你不跟黎彌娜姐姐一起出去玩,怎麼有空叫我來串門啊?”一進門,莉芙就開始損人。
“哎……我說莉芙啊~”文雅的他無奈地摁了摁額頭,“你怎麼盡學黑帝斯那傢伙的說話口氣啊?你是淑女,知道嗎?”
“是是是,要多學學黎彌娜姐姐,對吧?恩?嘿嘿~”別有深意地衝他笑了笑,可某人完全不吃這一套,或者說是被某個不良神調侃慣了,徹底無所謂了~
“好了好了,今天找你來是想讓你看一樣東西的。”拉起好奇地莉芙,路修斯帶他穿過大廳,長廊,來到一片火紅色的花海之中。
“哇,好漂亮啊!這是什麼花啊?”一大片一大片的,散發着濃郁的香氣,美得那麼的,絕望?不知道爲什麼會想到這個詞的,反正就是這樣感覺的。
“彼岸花,又被稱作曼珠沙華。很漂亮吧?”
“曼珠……沙華?”這個名字,怎麼有種淡淡的熟悉感?而且,這越來越濃郁的香氣,讓她覺得頭暈目眩,太濃了,受不了了。
朦朧的意識中,倒在地上的自己無力地□□,眼前被一層厚厚的迷霧所遮擋,只有越來越香郁的曼珠沙華的味道充斥在每一個毛孔中。勉強睜開眼睛,站在自己面前的人看不清面目,卻能感覺到那種深切的悲傷。
“嚓——”刀刃入體的聲音,是誰的血濺在了自己的身上?
“……希望你能幸福……”是誰的聲音傳進了自己的耳中?
誰,是誰?究竟是誰?回答我啊~
希望你能幸福地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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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綾,紫綾,你醒醒,紫綾!”誰?是誰在叫她?是誰?
“……嗚!”緩緩地睜開眼睛,愣愣地看了看近在咫尺的臉孔,有些分不清楚究竟這仍舊是夢境,還是現實。
“紫綾,怎麼了?你……”後面的話不敢說出口,儘管他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但卻不願意自己把那句話說出來。
“……白哉?”撫摩着他明顯消瘦的臉,感覺到了手的觸感。這麼說,不是在做夢了?“白哉,我回來了嗎?還是說,這是另一個美麗夢境的開始?”
“……不,”她沒有忘記他,她還是卯之花紫綾,太好了!一把擁住她,力道大得像要把她擠進身體裡一般。“歡迎回來,紫綾!”
PS:廢話不多說了,好不容易寫完了!連檢查都沒有檢查過就發上來了,明天再修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