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端着飯菜上了閣樓走進房間,看到劉亦彤正趴在桌子上擺弄着她那些紙疊的小動物,佯裝興奮地說道:“小姐你看,今天的飯菜好豐盛啊,都是你愛吃的。”
“拿走,不吃。”劉亦彤頭也不擡地說道。
紫玉無奈地把飯菜放在桌子上,走到窗前把窗戶打開,說道:“我知道小姐不高興,但是紫玉也沒有辦法。”
紫玉剛回頭,便看到劉亦彤將一架紙飛機順着窗戶扔了過去,她驚奇地發現,這個不知道是什麼東西的物體居然可以飛這麼遠,便問道:“小姐,這是什麼呀?有兩個翅膀,跟小鳥兒似的。”
“飛機。”劉亦彤無精打采地回答,再次疊了一個順着窗戶飛了出去。
紫玉看到這架飛機時而起時而伏,如同波浪一般悠悠然落在地上,雖然這段時間已經被劉亦彤無數個小發明驚訝到,但看到如此新奇的東西依然掩蓋不住心裡的激動,問道:“好神奇啊,小姐你快告訴我,這是什麼原理?”
這段時間,無聊的劉亦彤饒有興致的跟她說過了很多21世紀的知識,比如光學原理、熱學效應、雷電的形成、力學的定律等等,以至於紫玉連‘原理’這個詞都學會了,雖然劉亦彤知道她聽不明白,但還是樂此不疲,原因就是內心實在煩悶,說說話還能舒服一些。
“空氣動力學。”劉亦彤回道。
“空氣動力學?”紫玉復讀了一邊,坐在劉亦彤對面等着她傳授知識。
劉亦彤又疊了一個紙飛機,拿在手裡便展示給紫玉看,便說道:“這是機翼,真正飛機的機翼是橢圓形的,上面會凸出一塊,當空氣同時流過機翼時,上面的空氣流速快,下面的空氣流速慢,所以機翼上下就產生了壓力差,從而形成了向上的升力,這樣紙飛機就飛起來了。”
“那它爲什麼不能向鳥兒一樣一直飛呢?”
“因爲缺少動力啊,我只是給了它初始的力,這個力用完了紙飛機就沒有動了,還怎麼飛?”劉亦彤解釋道:“小鳥可以一直扇動翅膀,給自己源源不斷的動力,所以它就能一直飛了。”
“哦。”紫玉半知半解地點點頭,後又喃喃說道:“如果我們也能向鳥兒一樣會飛就好了,翱翔天空,俯瞰整個歷都城,那該有爽快呀。”
紫玉無心之言倒是給劉亦彤巨大的啓發,對呀,不讓我出去玩兒,我還不能看嗎?當即興奮起來,問道:“你想不想上天?”
“上···上天?”紫玉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對呀,向鳥兒一樣翱翔天空,俯瞰整個歷都城。”劉亦彤說道。
“可以嗎?”紫玉問道。
“當然可以了。”劉亦彤說道:“有我在一切皆有可能。”
“那太好了。”紫玉也興奮起來,她知道劉亦彤既然說了,就一定能做到,忽的又想到自己暈高,又說道:“可是奴婢怕高。”
“沒關係,我陪你。”
“那小姐,我應該做什麼?”紫玉問道。
“首先你要找一個不漏氣的布,做氣囊。”
“不漏氣的布?”紫玉努力地想着,說道:“哪有布是不漏氣的呀?”
“肯定有啊,比如製作雨衣的布料。”
“雨衣?”紫玉納悶兒道:“什麼是雨衣?”
劉亦彤暗自驚道,不會吧,這個世界連雨衣都沒有?隨後問道:“那你們下雨天穿什麼出門?”
“打傘啊。”
“拿來我看看。”
紫玉把雨傘拿來給劉亦彤,劉亦彤打開雨傘,原來這傘布就是經過特殊處理的,不但可以防水,還能承受高溫高壓,簡直就是做氣囊的絕佳材料。
“就是這種布。”
“這個就可以嗎?”
“對,越大越好。”
“可這麼多的布,去哪兒弄啊?”
“布行肯定有辦法,這個你不用管,去了只管買,剩下的讓他們去辦。”
“好。那小姐,我現在就去吧。”
“嗯,小心點兒,別讓老爺夫人看到。”
“放心吧。”說完紫玉走了出去。
紫玉問了許多布行,只因這種布都是做雨傘用的,都被裁剪過了,所以都沒有特別大的,就在心灰意冷的時候,忽見一家布行正在卸貨,恰巧就有這種布料,紫玉當即付錢買了下來,但是就這樣運回府中,必然會被發現,於是便多付了錢,央求商家幫忙從後院牆扔了進去。
有了雨布的劉亦彤開始專心製作氣囊,因爲擔心漏氣,所以不敢用針線縫製,只能按照比例用繩子做輪箍將氣囊箍起來,爲以防意外,收口處還特地又將輪箍加固了一遍,二人費了很大的氣力纔將氣囊弄好,然後按照印象中熱氣球的結構,依次將火爐和吊籃安裝好,又用四根牽引繩拴在吊籃的四個方位,另一頭系在柱子、樹木等固定的物體上,固定住熱氣球的高度、方位,以免在上面的時候發生危險,接下來就等着點火了。
紫玉搬了許多木炭過來放在火爐中,隨着溫度地升高,氣囊漸漸充氣膨脹了起來,氣囊幾乎覆蓋了整個小院,帶動着火爐漸漸升起。
“小姐,這又是什麼原理?”紫玉仰頭看着膨脹的氣囊問道。
“空氣受熱上升。”劉亦彤不再解釋,跟她說了她也不懂,眼看着吊籃即將升起,劉亦彤跳上吊籃,伸手去拉紫玉,催促道:“快點兒紫玉。”
紫玉伸出手,在劉亦彤的幫助下邁進吊籃,眼看着離地面越來越高,忐忑地緊緊攥着劉亦彤,手心都嚇出汗來。
“不用這麼緊張,沒事的。”劉亦彤寬慰她道:“抓着繩子就不害怕了。”
紫玉不敢移動腳步,一手攥着劉亦彤,一手抓着吊繩,此時,二人已到了十幾米的高處,整個太尉府已盡收眼底,她能清楚地看到打掃庭院的僕人和來回行走的丫鬟。
府上的丫鬟、僕人發現地上巨大的陰影,擡頭看到天上如此龐然不禁嚇了一跳,又看到吊籃上的劉亦彤和紫玉更是說不出的驚奇,有反應過來的丫鬟趕忙去向端陽夫人和沈青稟告。
牽引繩已經到了極致,熱氣球也不再上升,此時她們已經到了近一百米的高空,整個歷都城盡收眼底,高空俯瞰,劉亦彤才發現歷都城的結構是如此奇妙,整個如鐵八卦扣在地上一樣。
紫玉一手緊緊攥着劉亦彤,一手死死抓着繩子,緊閉雙眼不敢睜開,只覺耳邊呼呼的風聲,劉亦彤見狀,晃了晃她的手,說:“你不是要俯瞰歷都城嗎?快看呀。”
“我害怕。”紫玉仍不敢睜開眼。
“沒事兒,你別往腳下看就行了。”
在劉亦彤的鼓勵下,紫玉眯開一條縫遠望而去,當看到歷都城全貌時,她也不禁感到驚奇,心中的興奮壓過了恐懼,笑道:“好美啊,小姐,我飛起來了。”
“我們都飛起來。”
“小姐你看,皇宮。”紫玉仍不敢鬆開手,隻眼睛看着皇宮的方向。
劉亦彤順着紫玉的眼神看過去,那就是皇宮啊,跟北京故宮差不多,但看樣子沒有故宮大,建築方式上大相徑庭,卻比故宮更加富麗堂皇,如故宮一樣,沒有一顆樹木,想必也是爲了防備刺客偷襲才如此做的,她能清楚地看到皇宮裡站崗的侍衛,後宮中行走的太監、宮女,甚至正在御花園賞花的妃嬪。
同樣,整個歷都城的人也都看到了她們,雖然看不清模樣,但空中如此龐然大物不由得引發人們的驚奇、猜想、議論和擔憂,三三兩兩地站在一起擡頭仰視,不住地說着什麼。
紫薇殿中,慶曆帝正鐵青着臉坐在龍椅上怒斥羣臣,奏摺亂七八糟的扔在地上,顯然是慶曆帝的手筆。
“甘州大旱!”
“河東蝗災!”
“明州大澇!”
慶曆帝看完一份往下扔一份,直到扔完最後一份奏摺,暴怒道:“到處都是天災人禍,到處都是流民暴徒,萬民書都遞到朕的案頭了,就差來拆朕的皇宮了,當地的父母官都是幹什麼吃的?”這時只見慶曆帝調整了一下思緒,恢復如常,起身邊走邊說道:“若是朕失德,自有上天懲罰,若是你們失職,朕也決不輕饒,文相,你是百官之首,你先說說吧。”
“是。”文仲俯首行禮,起身問道:“戶部何在?賑災錢糧可發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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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均已發放完畢。”戶部尚書範斌答道:“爲了儘快妥善安置難民,下官命令鄰近沒有受災的省份先行調撥一部分錢糧用以救災撫民,按理說絕大部分災民已經收到了賑災物資,下官也不知道爲什麼還會有這麼多難民。”
“你不知道,朕知道!”慶曆帝再次暴怒,道:“你只管發錢發糧,卻不管錢糧都發到哪兒去了?”
“臣失職。”範斌忙跪下請罪。
“失職?朕看你是瀆職!”慶曆帝怒道。
“臣知罪!”範斌驚慌地磕頭。
整個大殿鴉雀無聲,誰也不敢說話,只恐被盛怒之下的慶曆帝抓住話柄,文仲見狀,擡頭看了看慶曆帝,他深知這位皇帝的心思,想總歸要給天下人一個交代,不拿幾個人頭,是安撫不了老百姓的,這也正是慶曆帝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