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曾將軍已經到了城外十里。”開封城內,探子興沖沖地的向姜桓楚彙報。
“快,隨我出去迎接曾將軍。”姜桓楚招呼着田康友和太守雷明出城迎接。
自從侯贏護送洪公公回開封后,他就忙着起事前的各種準備,現在唯獨缺的就是曾東的到來。
三人剛走到城門口,就遠遠的看見曾東疾馳而來。
“曾將軍一路辛苦了。”姜桓楚迎了上去,替他勒住了繮繩。
曾東卻嚇了一跳,趕緊下馬跪拜,要知道這次如果起事成功,那姜桓楚以後就是大齊的皇帝,讓他給自己勒繮繩,自己還大大咧咧的坐在馬背上,這不是找死嘛。
“殿下萬不可如此,折煞末將了。末將這次來開封,即是奉長公主之命,也是想替三殿下報仇。”
姜桓楚一把扶起他,笑道:“我和田大將軍那邊都準備好了,許昌的項楚也答應替我擋住後方的鄧文傑,這次我們破釜沉舟,不拿下上京誓不罷休。”
姜無雙遺詔的事情,項楚也聽說過了。他第一時間派人來開封,表態說自己願意替他鎮守後方。
項楚這麼做也是不得已,如果不趁着姜桓楚還弱勢的時候趕緊示好,一旦他即位稱帝之後,坐擁整個齊國的他就不需要自己這個弱小的盟友了,到時許昌的補給都會成問題。
當年他在隨州能抵擋住宋、齊兩國,除了是因爲田無忌和鄧元覺想在彼此之間留下一個緩衝地帶之外,更重要的是他有陳紹東父子爲他提供援助。
“怒蛟幫上下知道先帝遺詔的事情後,也都做好了準備。只要殿下您一發兵,幫主就會在膠州起兵響應。”曾東代替怒蛟幫上下表態道。
“太好了,有呂幫主相助,此事必成。明日我們就起兵十萬出昌黎,第一站拿下南陽。南陽離大將軍的襄陽不遠,他會在那裡和我們會合。”姜桓楚說了戰鬥計劃。
曾東點了點頭道:“雖然南陽有大司馬的二十萬大軍,但他們大多數是以前三殿下的部下,末將自信能說服他們,遵從先帝遺詔,投入殿下麾下。”
第二日,姜桓楚盡起開封十萬大軍,帶着副將田康友、曾東,以及洪公公奔赴南陽。
姜桓楚雖然是帶兵爲自己正明,但畢竟是齊國內戰,所以也不想引起太大的動亂。帶上父皇身前最信任的洪公公作爲人證,再加上遺詔這個物證,他自信能說服地方上的各路守兵,就算他們不肯歸降自己,但只要能兩不相幫,肯放自己去上京就行。
二十多天後,大軍開到南陽城下。大司馬辛守疾本來是奉姜桓宋之命,出兵二十萬討伐姜桓楚的,結果行至半路,聽到了遺詔的事情,也是猶豫不決,考慮再三後,決定暫時率軍駐紮在南陽觀望。
“大司馬,你爲何率兵擋我去路?難道你不相信父皇的遺詔嗎?”兩軍陣前,姜桓楚手拿姜無雙的遺詔喊道。
“大司馬,老奴可以爲四皇子作證,先帝駕崩前確實喚我入宮擬詔,只是後來的這半年,老奴被二皇子派人軟禁了。”洪公公也喊道。
“那你又是如何逃出來的呢?”這個問題也是辛守疾這些天一直想不明白的,按道理姜桓宋應該直接毀了遺詔,殺他滅口才對,又怎麼會一直留下活口呢?
洪公公當下把自己被姜桓秦軟禁,後又被他放走的經過說了一遍,只是中途沒提玲瓏閣。
辛守疾聽完皺了皺眉頭:“此事關係重大,殿下能否給我幾日時間考慮?”
姜桓楚想了想道:“當然可以,不過大司馬您也知道,這次內戰關係到我大齊的國運,時間拖得越長,人心越是浮動,現在天下大亂,鄧元覺吞掉宋國之後,將會是我們的頭號大敵,所以還請您快些抉擇。”
辛守疾點了點頭,帶兵退回城中後,問自己的副將:“丞相那邊還沒有消息傳來嗎?”
原來他在姜桓楚起兵之後,就派人回上京,詢問宋衝的應對之策。其實從內心深處來說,他和宋衝都是支持姜桓楚的,特別是他本人,聽到姜桓燕是被當今聖上害死的時候,更是暴跳如雷,恨不得也率軍回京討一個說法。
但出於對整個國家的考慮,他必須要剋制住自己的私人感情,哪怕是將錯就錯。如果現在殺了姜桓楚能停止內戰的話,他和宋衝都會毫不猶豫的這麼做。
“還是沒有任何消息,會不會是丞相也遭不測了?”副將小心翼翼的問道。
從副將提出的問題就可以看出,他也是偏向於姜桓楚的。他擔心丞相知道遺詔的事情後,進宮找陛下對質,結果反被陛下所殺。
辛守疾嘆了一口氣:“是不是軍中的將士都和你的想法一樣?你們都想擁立四皇子爲帝嗎?”
副將沒有隱瞞,點了點頭,大着膽子道:“我們大齊的軍人,有誰不敬佩三殿下?現在他被人害死了,將士們想替他報仇也正常,相信大司馬您心裡也有同感吧?”
辛守疾苦笑了一下,沒有回答,躺在椅子上,閉起雙目,心裡盤算着怎麼答覆姜桓楚。
“稟大司馬,田大將軍在城外求見。”突然探子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
“田大將軍?他帶了多少人來的?”一聽到田無忌也來了,辛守疾猛地睜開了眼睛。
“大將軍是隻身一人。”
“隻身一人?看來他也是來做說客的,把請他進來吧。”辛守疾已經猜到了他的來意,站起身來,整整了衣服。
“大司馬,沒想到你離開軍營多年,還是風采依舊啊。”門外傳來了田無忌爽朗的笑聲,當年他和辛守疾也和宋國的燕赤行、鄧元覺一樣,人稱齊國雙璧。
只是後來因爲辛守疾在戰場上受過一次大傷,在養傷的兩年時間裡,齊國涌出了大批像孫仲謀、甘子寧這樣的年輕將領,所以姜無雙索性把他留在上京,負責國內的軍務,慢慢的也就淡出了各國名將的舞臺。
“陛下可是一直都想召你回上京,但你一直抗旨不遵。現在又隻身來南陽,難道就不怕我押送你回去向陛下覆命嗎?”田無忌雖然是齊國的大將軍,但年齡卻比辛守疾要小五歲。當年剛入伍的時候,還在辛守疾賬下聽命過,所以辛守疾想給他來一個下馬威。
“哈哈哈,大司馬說笑了,我仍是大齊的大將軍,全國兵馬都歸我節制,有誰敢拿我?”田無忌不甘示弱的反擊道,言下之意,你辛守疾纔不過是大司馬,論官職,你也得聽我的。
辛守疾冷哼一聲:“說吧,你今日來是打算要爲四殿下做說客的嗎?”
鄧元覺搖了搖頭:“非也,我不是爲四皇子來的,而是專程爲你來的。”
“爲我而來?這話怎麼說?”辛守疾大感奇怪。
“我問你,先皇遺詔的事情你究竟信還是不信?”
“信如何?不信又如何?”
“既然相信,那你還率軍擋住四皇子的去路,日後他登基爲帝,那你今日之舉無疑於叛逆,到時你們辛家滿門都在劫難逃。要是不信,那我們就只能兵戎相見,只是你麾下的二十萬大軍,一多半全是三殿下的舊部,而曾東就在四殿下軍中,他只要振臂一呼,相信你軍中將士即使不倒戈相向,也會放下武器,兩不相幫吧。”
辛守疾從剛纔和副將的對話,就能推斷軍中將士心中所想,自然知道田無忌所言非虛,但讓他就這麼投降,又有些不甘心。
田無忌像是看穿了他的心事,又勸道:“辛兄,我知道你也不想看到大齊內戰,那不如讓開一條道來,放四殿下的大軍過去,至於最終結果如何,不如讓他們兄弟倆自己解決?”
辛守疾心中暗自盤算,正如田無忌所說的,雙方真開戰,自己是一點勝算都沒有,不僅加大內耗,還會在將來給自己家族埋下滅門的禍根。
“好吧,我就聽大將軍你的,放四殿下大軍過去。”辛守疾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上京城內的趙王府中,齊帝姜桓宋親自帶着雷墨陽等一干天齊教高手闖了進來。
“陛下,搜遍全府,都沒有發現趙王的蹤跡。”鄭倫小心翼翼的彙報道。
姜桓宋大怒,抓起身邊一個跪在地上的僕人問道:“說,姜桓秦在哪?”
那僕人戰戰兢兢,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話:“小人...不知道,小人已經...已經有半個月沒見過王爺了。”
“陛下,府中發現一條密道。”姜桓宋正要發作的時候,陳奇過來彙報道。
“那還楞在這幹嘛,趕緊順着密道找啊。”
“密道是通到府外的,我問過府上的僕人,他們都已經半個月沒見過王爺了,我猜想趙王應該在半個月前就逃走了吧。”陳奇說話的時候,離姜桓宋有五米遠,生怕他暴怒的時候傷到自己。
“好你個姜桓秦,原來你早有準備,朕早就猜到洪公公在你手上,只是朕念兄弟之情,沒有及早對你下手,沒想到你還真敢背叛朕,雷墨陽,你趕緊安排人手去查,不管他逃去哪了,都要給朕把他抓回來。”說完,姜桓宋怒氣衝衝的回宮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