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又打了十招,姜桓楚被逼到一個角落,雷墨陽正要出掌將他拿下,拳掌一相碰,雷墨陽覺得掌心好像被什麼利器劃破,還微微有些發麻,正在疑惑的時候,一支袖箭射向了自己的咽喉。
雷墨陽大吃一驚,強行收回力道,身體朝後一翻,雖然勉強躲開了袖箭,但腳步卻沒站穩,爲了避免在衆人面前摔倒出醜,雷墨陽又連退了七八步來化解這道內勁。
姜桓楚趁機往旁邊一閃,就要突圍出去。鄭倫和陳奇哪肯放過,同時出手擋在他的前面。
姜桓楚並不打算退讓,雙手從懷中各掏出一把白色粉末,朝着兩人撒去。
如果只是純粉末,鄭倫二人還可以用內力將其逼散,可偏偏其中還夾雜着幾根黑色的鋼針,兩人只能側身躲避了。
這下就給姜桓楚留下空擋,他直接從二人之間穿了過去,然後身影消失在前方。
鄭倫二人這才發現姜桓楚剛剛撒出來的居然是江湖中最下三濫的石灰粉。
原來姜桓楚在離開玲瓏閣前,讓施一指給他準備了幾包石灰粉和袖裡箭,他想效仿當年的石落升,沒想到在關鍵時刻還真派上了用場,雷墨陽三人怎麼也不會想到堂堂的齊國四皇子,十萬大軍的統帥居然會使用這種下三濫的東西。
“你們趕緊帶人去追,我隨後就到。”雷墨陽衝着鄭倫二人喊道,他發現掌心越來越麻,怕是剛纔在與姜桓楚對掌的時候,被姜桓楚暗藏在指尖中的毒針所傷,他需要趕緊運功排毒,追擊的任務只能交給鄭倫二人了。
二人不敢怠慢,帶着衆人朝着姜桓楚方向追去。
姜桓楚剛剛與雷墨陽一戰,自身消耗也是極大,沒過多久,就被鄭倫等人追上。
“我不明白大哥到底給了你們什麼好處,能讓你們狠心對齊叔叔和侯法王下手,你們可是有着四十年的交情啊。”姜桓楚看着兩人有些痛心。
鄭倫面露愧色:“四殿下,你不要問了,我們既然選擇了就不會後悔,把你交給太子殿下後,我們自會去向教主認罪。”
“既然你不肯說,那就動手吧。你一個人不是我的對手,兩個一起上。”姜桓楚知道鄭倫心高氣傲,又是四大護教法王之首,故意換了一種激將的方法。
鄭倫果然上當:“四皇子的武功雖然是進步神速,但說要勝過我,卻也未必。”
“那我們就試試吧。”姜桓楚又是一記孤獨掌揮出。
鄭倫已經開口了,陳奇也不好插手,只能站在一旁盯着,以防姜桓楚再次逃脫。
這次對手換成鄭倫,姜桓楚可就輕鬆多了,他幼年開始就一直跟着侯贏學藝,對四大護教法王的武功都爛熟於胸,但鄭倫對天羅教的武功卻是見所未見。
姜桓楚一會兒施展走空拳,一會兒施展獨孤掌,時不時的還夾雜着一些天齊教的武功,讓衆人看的眼花繚亂,鄭倫也漸漸的落了下風。
又過了一盞茶工夫,眼看鄭倫就要落敗,陳奇也顧不上他的面子,跳入戰圈,夾擊姜桓楚。
鄭倫也不好說什麼,畢竟是自己戰對方不下。
陳奇加入戰圈後,形勢立馬發生改變。姜桓楚已經連戰了兩場,加上從昨天開始就沒怎麼休息,無論是體力還是內力都有些跟不上。
就在姜桓楚全面落在下風的時候,雷墨陽又怒氣衝衝的追了上去。
“你們倆退下,讓本座好好教訓他。”雷墨陽好不容易把手上的毒素逼出來,現在正一肚子怒火。
鄭倫二人不敢與他相爭,退守在兩邊,姜桓楚這次想再故技重施也不可能了,衆人都有了防備。
不出十招,姜桓楚就被打的險象環生,這次雷墨陽不着急下殺手,他擔心姜桓楚還會使陰招,打算耗盡他的內力之後,再慢慢折磨他。
就在姜桓楚撐不下去,準備閉目待死的時候,一道倩影跳入場中,替他接下了雷墨陽的攻勢。
“咦?你是月宗的?怎麼還有日宗和我們星宗的底子?”一交手,雷墨陽發現對方使得居然是追月宗的月衍無聲,內力中還隱隱有着烈火逐日和浩瀚星辰的勁道。
上次姜婉兒雖然也參加了隱星教的剿滅戰,但她從頭到尾都在人羣中沒有出手,所以雷墨陽沒有認出來。
自從得到星宗的浩瀚星辰之後,這幾年姜婉兒就一直在蓉城同時修煉三宗的武功,此時她的功力已不在姜桓楚之下,因爲三宗齊練的緣故,真要實戰的話,姜桓楚還不一定能勝過她。
姜婉兒還沒說話,身後又一陣腳步聲傳來,正是天羅教的十二個長老。
原來姜婉兒得知姜無雙病重的消息後,就要急着趕回上京。因爲石落升還在秦國無法相陪,石預擔心兵荒馬亂會出意外。另外上京的局勢不明,幾個皇子爲了儲位肯定會有所動作,於是請祖慶之從天羅教中派出高手沿途保護。
祖慶之也在想,這算是姜婉兒第一次回孃家,怎麼說天羅教現在也是大陸的一方勢力,教主夫人回去多少也得講點排場,於是一口氣派出了十二個長老級別的高手相陪。
姜婉兒也和姜桓楚一樣,從小就被二個哥哥打壓,心裡清楚如果父皇這次真有意外,那這兩個哥哥一定會對姜桓楚下手,所以一路留了個心眼,一邊打探,一邊趕路,沒想到關鍵時刻還真救了姜桓楚一命。
姜婉兒沒有理會雷墨陽,只顧查看姜桓楚,見他沒有受傷,這才放下心來。又從衣袖中掏出一個玉瓶,倒出兩粒藥丸讓他服下。
雷墨陽見這姑娘不搭理自己,心中更怒:“你好大的膽子,本座問你話,你居然敢不搭理我。”
姜婉兒怒目迴應:“你們這麼多人打我四哥一個,我沒質問你,你倒先質問起我來了,說,我父皇現在怎樣了?”
雷墨陽微微一愣神,他也不知道姜無雙的情況,只知道自己的任務是殺了姜桓楚:“原來你是婉兒公主,本座正要找你,抓到你就可以跟石落升換沈教主出來了。”說完,就朝着兩人走去。
“雷堂主,你覺得今天能帶走公主嗎?”那十二位長老立即衝了上來,將二人擋在身後,說話的正是後來被沈南星提拔爲飛星堂堂主的雷頓。
“你們這些叛徒,不去想辦法救出教主,重建本教,反而助紂爲虐,保護仇人,你們還有臉和我動手?”雷墨陽看着眼前這羣人以前都是隱星教的長老,心中的怒火又冒了起來。
“雷堂主你這話就說的不對了,我們隱星宗本來就是天羅教的分支,現在不過是重歸本教,又何來背叛一說?要說背叛,倒是雷堂主主你脫離本教,你纔是叛徒纔對。”雷頓反脣相譏。
這幾年這些長老跟着天羅教的商船四處走了一圈,眼界和見識都比以前提升了一大截。當年的隱星教雖然是武林第一大教,但充其量不過是一個江湖門派,現在的天羅教就不一樣了,教主石落升可是有爭霸天下的雄心,勢力也是遍佈海外。衆人自然不會想着再回到以前那種只追求享樂的無聊生活。
“大膽。”聽到自己被反指爲背叛,雷墨陽臉色一變,朝着雷頓就是一拳襲出。
雷頓雖然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對手,但也不甘示弱,舉掌反擊,站在身旁的兩位長老也一擁而上。
雷墨陽以一敵三,絲毫不懼,雙掌上下翻飛,一時之間居然戰了個平手。
姜婉兒沒理會這邊的戰況,走到鄭倫和陳奇身邊:“兩位法王,你們選擇幫我大哥,我也不能指責你們什麼,但我就想問問,父皇到底怎樣了?”
“對,還有我三哥。”姜桓楚在身後也喊道。
鄭倫見姜婉兒能硬接下雷墨陽的攻擊,心中已是吃驚,再看她帶來的衆多高手,就知道今天是無法帶走姜桓楚,只好道:“不敢瞞公主殿下,我二人確實不知陛下和三皇子的情況,太子殿下不說,我們又豈敢過問。”
“那誰會知道?大哥總不能所有的事情都自己親自動手吧?”姜婉兒一直追問這個問題,不僅僅是要打探姜無雙的情況,更是要知道,如果姜無雙駕崩了,能在誰那裡知道他最後有沒有改立遺詔。
“殿下,您就不要爲難我了,如果您真想知道不如跟我回宮,自己去問太子。”鄭倫雖然能猜到當時誰在現場,但他也不敢說啊。
姜婉兒冷哼一聲:“你不肯說不要緊,我總有辦法會知道的,回宮是肯定要回的,但不是今天。你們現在是打算和我們分個勝負,還是自己走?”
鄭倫看了一眼雷墨陽那邊,見他以一敵三已經有些落了下風,而自己和陳奇更不是姜婉兒兄妹的對手,至於自己帶來的人,雖然人數比天羅教的人多,但真動起手來,只怕也不是別人的對手。
鄭倫看了一眼陳奇,見他微微一點頭,於是衝着雷墨陽喊道:“雷堂主,不如我們今日就此罷手,改日再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