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在醫院裡惹你生氣了,今晚……讓我好好賠罪吧?”
男人終於分出眼來看她,幽暗的雙眼,在黑暗裡像只獸。
這晚他也確實像個禽獸一樣。
好象是真的爲了讓她賠罪,他故意而爲,讓蕭媛不經意又回想到第一次的那個晚上。
與他做交易,不管怎樣,到最後被吃得骨頭都不剩的,永遠是自己。
……
蕭溶的動作很快,第二天,就安排素問換了家醫院住院。
素問被護士七手八腳的剝光,換上住院服按在牀上時,終於忍不住發怒:“你們這是幹什麼?沒錯,我是懷孕了,可是現在才兩個月,用得着這麼快就住院安胎嗎?”
她說完,見護士們仍不鬆手,只是面面相覷的看着蕭溶,不禁用力,甩開一個護士的手:“放開!我有手有腳,還沒虛弱到要你幫我換衣服。”
這時,蕭溶終於擡手,示意那些護士們走開。
素問迎着他,只覺得看不懂他眼中的情緒,似冷,似熱,似複雜,似無謂。
“不識好歹。”蕭溶突然移開了目光,朝病房的沙發上走去。
他肯說話就好,一切還有商量的餘地。
“對,我是不識好歹,還請蕭少你高擡貴手,別再管我的事了。”
“這間病房,每天的費用是六千塊,你在這裡一直住到孩子順產,大約還要八個月兩百四十多天,也就是一百五十萬的住院費,保你和孩子平平安安,難道不值得嗎?”他淡淡的說。
素問一愣,她從沒想到這間看似服務過度“體貼”的病房,一天的費用會這麼高!
“我住不起。”她老老實實的坦白。
“我說過會讓你生下這個孩子,我會負責你養胎階段的一切費用。但前提是,你必須配合,心無旁騖的待在這裡養胎。如果你隨便的跑出去,被陸家的人抓到或打聽到,那麼,誰也保不了你。包括陸錚。”
“你這是軟禁!”她無力
控訴。
蕭溶長的指尖一下一下極有節奏的拍打在沙發的靠手上,那深沉的目光看着她,許久都不說話,似乎默認了她的指控。
素問氣極,卻無能爲力。與其把懷孕的事告訴陸錚,讓他去煩惱,倒不如接受蕭溶的意見,悄無聲息的在這裡養胎,只要孩子安全生下來,到時他們總不可能把一個活生生的生命給扼殺。
可是,蕭溶能信嗎?
雖然她面上表現得很平靜,可心中也矛盾萬分,是告訴陸錚,還是相信蕭溶?
她腹中孩子的生死,似乎只在這一念之間。
似乎過了有半個小時,蕭溶才終於睜開眼,做出讓步:“你想離開這裡也可以,但要事先通知我,我會派司機跟隨保護你。”
達成這樣的協議,似乎還不錯。
她打電話給母親,告訴她自己接拍了一部新戲,近期要住到劇組去,之後的行李和日常用品,都是小艾去替她收拾的。
這件事,在蕭溶允許的範圍下,她也只告訴了小艾一個人。
畢竟住院的日子寂寞而無聊,有個人陪她說說話,定時來看望她,也可以打發時間。
這天,素問正坐在牀上用IPAD玩連連看,小艾推門進來,手裡拿着給她帶的換洗衣服。
看她蓬頭垢面的,似乎連臉都沒洗,就坐在牀上玩得起勁,不禁搖頭:“我現在倒有點感激那個慧眼獨具封殺你的人了,你看你哪還有點明星的樣子嗎?就是生孩子也不能這樣自暴自棄啊,再這麼下去,等你生完孩子,也別想復出了!”
素問無奈的放下IPAD:“難道還要我像以前一樣節食鍛鍊嗎?就算我不吃,我肚裡的孩子也要吃啊。前天醫生來檢查,明確的告訴我了,以我現在的體質要孕育出這個孩子來有些困難,因爲我氣血不足,有些體虛。讓我懷孕期間,必須好好補身體。”
“不過說真的,你一直躲在這裡也不是辦法。公司和葉姐那邊還好敷衍,可要是過年也不回家,我怕阿
姨會起疑。”
素問還沒跟小艾說她待在這醫院的原因。
小艾只以爲她有了身孕,怕被記者拍到,所以才這麼小心翼翼的躲在醫院裡,門都不出。
年二十八那天,聶素問給蕭溶打了個電話,意思意思徵詢下他的意見,說自己要回家過年。
就算蕭溶不同意,她也是一定要出院的。
蕭溶這廝平常陰陽怪氣的,這次倒答應得爽快。
還問她需不需要司機。
聶素問想我回家啊又不是上哪兒去,婉言拒絕了他。
在醫院躺了十來天,走路都有點虛了。
這兩天北京下大雪,像是爲了給過年應景,才幾步路,白花花的雪片落的她睫毛鼻子上都是。
一進到車裡,空調暖風一吹,雪片兒全化了水,在臉上留下溼嗒嗒的痕跡,像小姑娘晶瑩的淚。
聶素問回來事先沒跟向茹說,所以她用鑰匙打開門的時候,就看見向茹手裡提着一條醃乾的牛肉出來“迎接”她。
向茹挺意外的:“不是說在外地拍戲,過年不回來了嗎?”
素問腦子一轉,就知道是小艾這麼說的。
她上去幫母親接過醃牛肉:“這戲起碼還得拍好幾個月,導演好心放我假,讓我回來都過個年。”
向茹將信將疑,素問提起醃牛肉往鼻子前湊了湊:“哇,好香。媽,我們過年就吃這個嗎?”
這是素問老家那邊的習俗,快過年了人人家裡都會自己動手做點醃菜,什麼醬牛肉啊,滷蹄膀,白斬雞,風乾臘腸,過年商店不開門的時候,每天只要切一點蒸蒸熱,就是一桌大餐。
向茹語氣有點埋怨:“誰知道你過年回不回來,我一個人做多了也吃不完。趁着今天商店還開門,下午再去超市買點菜吧。”
“好,媽,下午我陪你。”素問說着,把牛肉拿到廚房。
竈臺上正燉着什麼東西,噗噗的冒着團團白霧,空氣中瀰漫着濃濃的中藥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