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怡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看到陸伯雄,就緊緊握住他的手。生病讓她變得柔弱,她像個無助地孩子似地眨了眨絕美的眸子,蒼白着雙頰說道:“頭痛。”
“我幫你揉揉。”陸伯雄聽到傅怡說頭痛,立刻伸手幫她揉着太陽穴。
當護士幫傅怡扎針的時候,她疼得皺了一下眉,陸伯雄立刻握緊她未扎針的手,體貼地笑了笑。
“陸先生,一會兒這袋液輸完你就把這裡打開,將上面這瓶裡的液體放下來。兩瓶都輸完您去喊我,我再幫陸夫人換藥。”護士笑着對陸伯雄解釋。
不太懂得照顧病人的陸伯雄看了一眼連接兩袋液體的卡子,木訥地點點頭:“我記住了。”
護士離開後,傅怡疲憊地對陸伯雄說道:“伯雄,我睡一會兒。”
“睡吧。”陸伯雄摸摸傅怡的額頭,擔憂地感受着掌心下的熾熱。
傅怡睡着後,陸伯雄怕她着涼,把被子幫她蓋好,便坐在牀邊,沉默地看着她。一個多小時後,他按照護士說的將上面的液體放下來,然後伸手再摸了摸她的額頭,發現滾燙依舊。記得醫生剛纔說過,要讓傅怡多喝水,喝水對降溫有好處,所以他立刻起身倒了杯水,然後喚着她的名字:“傅怡,喝口水再睡。”
傅怡喝完水,虛弱地問道:“幾點了?輸完液沒有?”
“才只輸完一瓶液。你彆着急,我會陪着你。”陸伯雄把水杯放到桌上後,便拿了條毛巾,用熱水浸過後,放到傅怡的額頭上。
是他害傅怡感染風寒,所以他要照顧好她。
“你說……醫生說的話是真的嗎?”傅怡好受了一些後,不安地舔了舔嘴脣,問着陸伯雄。
“等你病好了,我再帶你去婦科檢查。”陸伯雄拍拍傅怡的手背,示意她別多想,“如果真有了,我們就欣然接受,如果沒有,我們也不會失去什麼。”
“嗯。”傅怡露出一個溫柔的笑,點點頭。他們已經擁有少琛那麼優秀的兒子,所以即使沒懷孕,她也依然是個幸福的女人。
陸伯雄照顧了傅怡一夜,直到午夜三四點鐘,他才抱着已經退燒的傅怡走出醫院,開車帶她回家。
他的車一停在大宅門口,二樓少琛他們臥室就亮起昏黃的燈。他們剛走進別墅,青荇就從樓上跑下來,擔憂地問道:“爸,媽燒退沒有?”
陸伯雄看了一眼懷裡睡得不太安寧的傅怡,輕點了一下頭:“暫時退下來,明天還要去輸液。”
“您趕緊帶媽去休息。”青荇體貼地說道。
婆婆的身體向來好,連個感冒都很少得,這次的病有點來勢洶洶,所以讓大家都措手不及。
“小暢要託你照顧了。你媽的身體……恐怕要好幾天才能恢復。”陸伯雄抱歉地對青荇說道。傅怡病的太厲害,又有可能懷孕了,她這樣的身體,恐怕近期無法繼續照顧小暢。
“我知道。爸別擔心,小暢跟着我很聽話。”青荇趕緊笑着回答。午夜小暢醒過來時,睜着兩隻藍眸,安靜地在那裡吮手指,因爲有照顧小衿的經驗,她瞭解到小暢餓了。所以把小衿餵飽後,她就將小暢抱起來,決定將小衿吃不完的乳汁餵給小暢。這小傢伙一聞到奶香,自己就找上來,小嘴貪婪地吃起來。當時她就心疼得不得了,如果吉祥是個稱職的媽媽,小暢不會這麼讓人可憐。
“我替吉祥謝謝你。”陸伯雄誠懇地看着青荇。小暢本是吉祥的責任,可因爲她是個不稱職的母親,所以小暢變得跟沒有媽媽似得,幸好陸家還有傅怡跟青荇,所以小暢才能得到母愛。
“您甭跟我說謝,把媽照顧好纔是最重要的。”青荇微赧。她覺得自己只是做了一個天下母親都會做的事。母愛無涯,她心裡那份天生的母性會讓她情不自禁地想對小暢好。
陸伯雄點點頭,便抱着傅怡大步上樓。
青荇跟在他身後上樓,打開自己臥室的門,悄悄走到嬰兒牀邊,看了一下兩個baby,見他們都睡得極香,便放心地躺下。
睡夢中的陸少琛無意識地伸出雙臂,把她摟進懷裡後,連眼都沒睜開就繼續睡去。
青荇擡起臉,看着陸少琛如刀削一般俊挺的鼻,眼裡滿滿的全是眷戀。
明天他就要出發,還沒分手,她就開始想他。做爲外交官的妻子,她該習慣這種分離,不能讓他爲她分心。只是要習慣這種分離,真的不容易。
第二天,她在陸少琛懷裡醒過來,發現他正睜着一雙睿智的黑眸深情地看着她。她立刻淺笑嫣然地摟住他的腰,微昂起臉:“要走了?”
“嗯。”陸少琛點點頭。他真不想吵醒她,可他在離開前,想親口對她說一句“我愛你”。
“我幫你整理行李,你先去洗漱。”青荇坐起身,笑着說道。
“行李我剛纔已經整理好。”陸少琛笑得優雅而盅惑,那份獨屬於他的男性魅力讓青荇着迷。“老婆,好想再愛你一次。”在看到青荇因爲他的話而脹紅時,他繼續遺憾地說道,“可惜時間不允許。等我回來,你再好好彌補我。”
青荇的臉緋紅一片,她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只能輕噘着嘴,在他懷裡嬌嗔:“陸部長,再不起牀你要趕不上飛機了。”
陸少琛低下頭,重重地吻住青荇,給了她一個激情四溢的熱吻,才滿足地鬆開她去洗漱。如果他不是外交官,就能有機會天天在家陪老婆,可是生在陸家,他註定不能做個平凡男人。
……
李小曼一早兒起牀,洗漱好之後,化了一個高雅而美麗的妝後,就想打開房門出去。今天唐瑾要出國去給某國政要動心臟手術,她想去送他。
她的手放在門把上,轉了一下,門沒有打開,她納悶兒地用力搖晃了一下,門依然沒打開。她奇怪地看了一眼門板,門打不開只能有一個原因,那就是門被人反鎖。這道門鎖怎麼會從外面被銷上?她突然想起昨天回家時看到父親眼裡那詭異的目光,不禁心生寒意。難道是爸想軟禁她?
不行!
她不能被爸軟禁!
她今天要去送唐瑾。
他在機場等不到她一定會不安。
“有人沒有?”她大聲嚷起來,“幫我把門打開!”
李夫人爲難地看了一眼坐在客廳裡安然自若的丈夫,擔憂地說了句:“方軍,我們把小曼放出來吧?”
“你想讓晚上的約會開天窗?”李方軍不悅地挑挑眉,傲慢地冷哼,“我不會讓她去找那個平凡的小醫生!我李方軍的女兒要嫁得的男人必須是人中龍鳳。”
“我覺得那個唐瑾不錯,方軍,你就隨了小曼吧。”一向以丈夫的話爲聖旨的李夫人,開始討好地替女兒求情。
“不行!”李方軍毅然回絕。
他已經跟容夫人約好,所以今天他說什麼也不會放女兒出去,因爲他很瞭解女兒的性格,她鐵了心要嫁給唐瑾,決不會老實地去赴晚上的約。
李夫人爲難地看着樓梯,聽着女兒在樓上的叫喊,不安地嘆了口氣。她一直很愛李方軍,所有事都以他的話爲準,他說往東她沒往西過,可是他並非所有事都是對的,在唐瑾的問題上,方軍做的有些過分,他腦子裡那種門當戶對的念頭太嚴重。其實兩個孩子只要相愛就夠了,方軍何必非要拘泥於男主的身世?
李小曼在屋裡喊了半天也沒聽到有人來,她氣得掄起一把椅子,朝着門板砸去:“你們再不放我,我就把門砸爛了!”
李夫人聽到樓上叮叮咣咣的聲音,擔憂地喊了聲:“方軍……”
“讓她砸!看她能砸至什麼時候?”李方軍無所謂地說道。他這樣做全是爲了女兒的幸福,她就算把屋裡所有值錢的東西都砸爛了,他也不會妥協。這約會他是非要帶小曼前去。容鐫那孩子他見過,一表人才,風度翩翩,足以配他家小曼。
李夫人無奈地長吁了一口氣。
連公公都對小曼的對象沒發表反對意見,怎麼方軍就如此堅決反對?
樓上的叮叮咣咣的聲音終於消失,樓上恢復一片沉寂。這時李方軍滿意地露出一個勝利者的微笑。
李小曼站在一堆雜物中間,惱火地大吼了一聲,以宣泄心中的不滿。“李方軍,你可以不給我開門,可我告訴你,我這輩子是打定主意要嫁唐瑾,你的容鐫見鬼去吧!你快給我開門!不開門我死給你看!”
李夫人聽到女兒的吼聲後,再也坐不住。她立刻衝上樓,在門外勸女兒:“小曼,你可千萬別想不開。你爸也是爲你好,想讓你將來嫁個好男人。”
“唐瑾就是好男人!”李小曼任性地大聲嚷道,“沒人比他更好!”
“小曼,你爸只是讓你去相親,沒逼你一定要接受容鐫。”李夫人耐心地勸女兒。那容鐫她也知道,是個非常優秀的年輕男人,外貌與家世一流,可唯獨女兒不愛。
“我明白了。”李小曼突然腦中精光一閃,她笑着對母親說,“媽,你去跟爸說我答應晚上赴約,讓他先把我放出去。”
“那恐怕不行,你爸這次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不會開了。你聰明點,想好怎麼應付晚上的相親吧。”
“可唐瑾今天出國。”李小曼難過地隔着門板對母親說道。
“你爸不會一天都在家待着。小曼,等媽幫你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