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少爺現在還醒不過來.怎麼辦纔好.”僱傭兵隊長手足無措道.他可是自作主張沒有告訴戰凜和鬱梓.要是戰獄沒事最好.若有事的話殺他一百遍都不夠.
獵非皺着眉.突然用力地扇了戰獄一巴掌.低喝道:“喻馳不會拿刀傷你.那個男人不是喻馳.你給我醒過來.”
不是喻馳.不是喻馳.刺耳的槍聲響起.那個酷似喻馳背影的男人倒在了血泊中.他的心那麼疼那麼疼.不是喻馳.喻馳不可能往他的胸膛上戳一刀.即使喻馳再恨他.也不會傷他分毫.
所以不是喻馳.可喻馳在哪裡.
臉上傳來麻麻的痛楚.戰獄猛地睜開了幽深的雙眸.定定地注視着天花板.
“醒了.死不了.這小子跟凜爺一樣.體質好得不像話.”獵非哼哼道.
戰獄忽然劇烈地咳嗽了起來.胸前剛換好的潔白紗布因爲他劇烈咳嗽的震動又染上了刺目的鮮血.獵非沒好氣地道:“不省事的小子.別亂動.”
戰獄眼神空洞地任由獵非幫自己重新包紮好傷口.獵非無奈地道:“小子.已經過去一年了.那附近的海域都被你打撈了千萬遍.你還沒有死心嗎.”
“等我有一天死了.就會死心了.”戰獄用沒有一絲波瀾的語氣道.
他深信等待與尋找的日子只是喻馳給他的懲罰.懲罰他那天晚了一步.只要他還活着.就不會放棄尋找喻馳.
“你.”獵非搖搖頭.“你小子終於也爲愛死去活來了.最近我留在基地照顧你.要是你出什麼問題.凜爺還不一槍斃了我.”
戰獄不語.
夜深了.僱傭兵隊長給戰獄送來了夜宵.食物的香味爭先恐後地進入鼻腔.戰獄打起精神.就這麼不像話地也熬過了一年.他不能在還沒有找到喻馳之前將自己的身體拖垮.
僱傭兵隊長小心翼翼地將戰獄扶坐起來.將一碗香噴噴的餛飩端給了戰獄.
戰獄靠在身後柔軟的枕頭上.看着餛飩湯上飄着的綠色蔥花皺起了眉頭.他不吃蔥.軍火基地所有的廚師都知道.就連喻馳都知道.怎麼今天的餛飩裡竟會出現蔥花.
戰獄心想也許是廚師年紀太大.放錯了蔥.便勉強着吃了一個餛飩.誰知道還沒嚥下去便吐了出來.“咳咳..”
“少爺.很難吃嗎.”僱傭兵看出不妥.問道.
戰獄搖頭.“不是這個味道.是不是換廚師了.”
“是啊.之前的幾個廚師有的休假出遊了.還有兩個退休了.所以換了新的一批廚師.”僱傭兵隊長答道.
戰獄將那碗餛飩還給了僱傭兵隊長.“我不吃蔥.而且餛飩...不是這個味道.”
“我立刻讓另一位廚師重新做過一碗給您.”
戰獄搖頭.“不用了.看看哪個正在休假的廚師有空的.給雙倍的工資讓他過來給我做幾晚夜宵吧.一定要之前的味道.”
僱傭兵隊長沉吟.“之前的味道”
戰獄想起喻馳以前站在他的門前替他守着房間的模樣.誰也不知道.戰獄經常偷偷地通過門上的貓眼注視着喻馳認真的背影.情根原來早就深種.奈何當初自己沒有發現.
僱傭兵隊長並不知道戰獄所謂的“之前的味道”是怎麼樣的味道.只好快速地找到之前在軍火基地做慣了飯菜的廚師回來.吩咐他趕緊給戰獄做餛飩吃.
老廚師一聽戰獄要之前的味道.便隱約猜到了什麼.手腳利索地給戰獄下了一鍋餛飩.並要求親自給戰獄送過去.
因爲能進軍火基地做廚師的都不是簡單的人物.這個老廚師已經在這裡工作十多年了.僱傭兵隊長自然不會懷疑他有什麼不良動機.微微點頭算是同意.
“少爺.吃餛飩吧.”老廚師將一碗沒有蔥花的餛飩遞給戰獄.戰獄嚐了一口.“很接近.基本就是這個味道.”
老廚師慈祥地笑了.“當初還不會下廚做東西吃的喻教官爲了讓我們做出這種味道.試了很多很多遍.味道對了後.他就跟我們學做各種好吃的.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裡.少爺吃的夜宵都是喻教官親手做的.喻教官對您喜歡和不喜歡吃的東西可以說是瞭如指掌.”
戰獄愣住了.沒想到自己曾經吃過的各種美味的夜宵都是出自喻馳的雙手.那雙擅長用槍的手爲了他竟然也能洗手做羹湯.而喻馳的情意.他一直心安理得地接受着.卻沒有給他同等的回報
“原來.都是喻馳做的...”戰獄仰頭.將湯喝得乾乾淨淨.“還有嗎.”
老廚師點頭.“有.一大鍋那麼多呢.喻教官是個好孩子.不管身在何處.都一定會希望少爺過得好好的.”
對.他相信喻馳一定會那樣希望着.曾經不管他如何傷害喻馳、誤解喻馳.喻馳都沒有恨過他半分.
餛飩吃下肚子很暖很暖.戰獄感覺連胸口的疼痛都緩解了許多.而在英國倫敦的喻馳在牀上莫名地輾轉了大半個晚上.直到英子煞再也看不過眼.搬了一牀被子進屋躺在了喻馳的牀上.陪着他一起睡.知道身後躺着英子煞.喻馳又轉了幾次身.最後終於莫名其妙地睡着了.
喻馳在自己的努力與英子煞的陪伴和鼓勵下僅僅花了三個多月的時間便已經能夠如常人般行走了.令人欣喜的是.在能夠行走的同時.喻馳發現自己也能適量做些運動了.只不過如果運動時間過長或者強度過大的話.雙腿的肌肉還是會有些發酸.
但這一巨大的進步已經令喻馳欣喜不已.英子煞也爲他從心底裡高興着.畢竟喻馳的努力他都歷歷在目.
英子煞對喻馳的感情.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卻也複雜.他對喻馳充滿興趣.覺得十分新鮮.甚至有些嫉妒這樣優秀的男人出現在戰獄的身邊.一心繫在戰獄的身上.可他對喻馳更多的是欣賞.而不是想去佔有.
也許英子煞的心裡一直都顧忌着與戰獄的手足之情吧.所以即使他可以趁人之危.也能更加卑鄙地趁喻馳遺忘戰獄的時候得到喻馳.他卻沒有這樣做.到底爲什麼沒有.就連英子煞自己也說不清楚.人本來就是一種複雜的生物.因爲有了各種各樣的情感.所以更加捉摸不透.
喻馳有時候也會很疑惑.英子煞到底是他的誰.過去曾經發生過什麼.只是每次只要涉及這種問題.就會被英子煞莫名其妙地岔開話題.久而久之.喻馳也不好奇了.他們就這樣生活着.也挺好的.
令喻馳失落的是自己始終說不了話.身體他能盡最大的能力盡早恢復.可聲音...就連享譽國際的醫生都無能爲力.他更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隨着喻馳身體的逐漸恢復.英子煞經常帶喻馳出入一些休閒俱樂部.跟他一起打桌球和保齡球.天氣好的時候.也會約上幾個朋友帶上喻馳到高爾夫球場打球.
汗水揮灑在碧綠色的草坪上.喻馳打高爾夫球的時候.腰背拉成的弧線十分優美.令英子煞的幾個朋友都移不開視線.直調侃英子煞找到了一個寶貝.
這幾個月英子煞都沒有找過童莫.而童莫也因爲接下了一個大合作而忙得抽不開身.傷好後不是在辦公室加班寫合作計劃的方案.就是四處尋找攝影的靈感.忙碌總是能將孤獨和想念暫時壓下去.不知不覺幾個月就這麼過去了.
由於英子煞沒有找過自己.童莫沒有合適的模特.只好託助理給自己找了一個身材高大的模特.在夕陽落下前.童莫在高爾夫球場的西邊取景.讓模特定住一個瀟灑的打球動作供他拍照.
但因爲不管如何童莫都沒有感覺.他滿身是汗.就連助理爲他找的一個身材不錯的模特也因爲童莫的不滿意而沒了耐心.
英子煞很遠就看見了童莫正在拍照的身影.一見被他拍照的模特是個陌生的臉孔.英子煞的心突然像被貓抓了一下.渾身都不太舒服.就好像自己的什麼東西被人覬覦了般難受.
“你們先玩.”英子煞對幾個朋友說道.又轉身攬着喻馳的肩膀道:“喻馳.還記得他麼.你醒過來的那天.童莫也到病房看過你.”
喻馳點頭.是那個男人.原來他叫童莫.
英子煞剛帶着喻馳往童莫所在的那片草坪區域走去.就聽到那個身材不錯的模特正在朝童莫發着脾氣.“媽的.你什麼破技術.真是攝影師嗎.找個角度都找不好.折騰老子一下午了.老子不拍了.”
那模特仗着身高優勢.氣焰囂張地站在童莫的面前.“看你長得也不錯.應該有不少人願意包你捧你吧.一看就沒什麼真材實料”
“是嗎.我倒覺得童莫找不對感覺.是因爲你不夠專業的緣故.”高大的英子煞在童莫的身後出現.不屑地冷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