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7cfd3c4b8f3從喻馳答應給戰獄上課的那一天開始.戰獄每天都會出現在喻馳的道館裡.他放下所有的事務.將中心點放在了喻馳的身上.不管喻馳對他如何冷漠.他總會在喻馳沒開館之前.就早早地在道館的門前等着.風雨不改.
如此的執着.只爲了能在喻馳的學生們到之前.能跟喻馳單獨多相處一個小時.哪怕只是靜靜地注視着喻馳.什麼也不說.
所以.戰獄總是最早到.最晚離開.
他不知道喻馳現在住在哪裡.也不知道喻馳現在交了什麼朋友.更不清楚兩年多過去後.喻馳是否找到了別的愛人.
戰獄下意識地排斥去想這一切.現在只要能看到喻馳.他就已經很滿足.其他的他會慢慢再努力.
不是沒有想過派人跟蹤喻馳回家.但喻馳不是一般人.沒那麼容易跟蹤.如果被發現的話說不定更覺得自己不懷好意.戰獄這麼一想後.便放棄了.
戰獄臉上的傷已經好了很多.只要喻馳沒替他加新傷上去.戰獄的臉色還算不錯.
又提前了十分鐘過來.沒想到剛到道館的門口.就開始下起了大雨.戰獄沒有帶傘的習慣.道館門口低.也沒有能遮雨的地方.戰獄便靠着牆壁站着.邊注視着雨中朦朧的倫敦.邊等待着喻馳的身影出現.
有人說.等待是最長情的陪伴.對於戰獄來說.世上只有喻馳.能值得他放下所有去等待.
喻馳總是很準時.在時間差不多的時候.戰獄能夠遠遠地看到喻馳模糊的身影.越來越近.打着傘的喻馳走得很慢.似乎在思考着什麼難解的問題.
兩人距離還剩下一米的時候.喻馳掏出鑰匙.一擡起頭.果然又看到了戰獄.
靠在牆壁上的戰獄渾身溼透.黑髮粘着他的額頭.不斷滴着水珠.喻馳開了鎖後打着傘站在門口.讓開了位置.戰獄揚起嘴角.心情愉悅地走進了道館.
因爲下雨.喻馳將門虛掩上.到裡屋拿了兩條毛巾出來.擦了擦自己身上被濺到雨水的衣服後.將另一條毛巾遞給了戰獄.
戰獄挑眉.將腦袋伸了過去.喻馳沒有反應過來.竟也乖乖地拿着毛巾.替戰獄擦着頭髮.就好像這個動作從前也曾經做過千百遍一樣自然.
戰獄滿足地笑了.喻馳看到他的笑.雙手卻頓住了.他在做什麼.
喻馳突然扯過毛巾.扔在了戰獄的臉上.自己躲得遠遠的.開始熱身.
戰獄沒討到好處.只好自己動手將頭髮擦乾.然後又到櫃子裡拿出屬於自己的空手道服.將身上溼漉漉的衣服脫了下來.掛在壓腿的欄杆上晾着.
喻馳透過鏡子不自覺地瞥向戰獄.心裡一直在罵戰獄不要臉.可除了這三個字.再也罵不出別的了.
戰獄在喻馳面前換衣服.從來不加掩飾.這麼多天.喻馳已經見怪不怪了.
戰獄套上了空手道服.也湊到喻馳的旁邊一起熱身.
“今天.還不打算還手.”喻馳忍不住問道.
戰獄轉過身.注視着喻馳的臉道:“你消氣了嗎.”
“還手吧.我打得很沒勁.”喻馳瞪了戰獄一眼.
戰獄搖頭.“我再也不會傷害你.”
“不還手就滾.”喻馳眼裡發出凌厲的光.還沒等戰獄反應過來.便已經出了手.
戰獄既不敢像之前那般連躲都懶得躲.也怕自己一下手就不分輕重傷了喻馳.只能挑自己有把握的時候檔一檔喻馳來勢洶洶的拳頭.這樣的打法比從前要累很多.
從前他們幾乎是用盡全力.不怎麼對對方留情的.
喻馳停了手.這個男人果然是在有意讓他.明明不知道比他厲害多少.卻寧可天天過來當着他所有學生的面捱揍
戰獄見喻馳停了下來.鬆了一口氣.靠着喻馳坐在了木地板上.這麼多天了.他還沒有查到喻馳之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也不知道喻馳爲什麼一直不說話.戰獄隱隱擔心.喻馳的背後.有一個厲害的人在阻礙着他所有的調查.
“喻馳.跟我回國吧.我找醫生給你看病.”戰獄已經不止一次對喻馳說過這句話.但喻馳一直沒放在心上.
很快.學生們又來上課了.一個早上和下午就這麼過去了.
喻馳下班後鎖了門準備回家.最近幾天戰獄都比他走得早.所以也不用等他離開才折回來鎖門.
喻馳不知道的是戰獄其實並沒有走.只是到角落邊等着.跟在喻馳的身後.守着他回家.
不敢派人跟蹤喻馳.就連他親自出馬.也只敢跟到半路.在喻馳察覺之前繞道離開.
今天卻跟往常不同.因爲天氣潮溼.喻馳的骨頭開始痠痛起來.走到半路的時候突然腳一軟.倒在了地上.而距離他不遠處.就是大馬路.令跟在喻馳身後的戰獄看得差點兒魂飛魄散.
人來人往.車來車往.喻馳咬着牙想要站起來.腿腳卻使不上力氣.總是這樣.一到這樣的天氣.雙腿的後遺症就會發作.肌肉痠痛地令他的雙腿都在打顫.一點力氣都提不上來.
正在喻馳因爲自己的無力而暗自生悶氣的時候.一雙長臂將他穩穩地扶了起來.並且在衆目睽睽之下將他抱了起來.毫不理會別人的目光.將喻馳抱到了街邊旁被高高圍起來的大樹下.讓喻馳坐在周圍的木椅上.戰獄蹲下身仔細查看着喻馳的腳.
“是不是受了什麼傷.”戰獄邊幫喻馳活動腳踝.邊問道.
喻馳搖頭.
“剛剛走路的時候扭傷了腳.”戰獄又問道.
喻馳還是搖頭.
戰獄的臉色突然變得難看起來.喻馳的身體不可能變得這麼糟糕.他的身體底子一直都很好.以前也曾受過比較嚴重的傷.都很快就痊癒了.怎麼可能會突然變成這樣.唯一的解釋就是
“這是舊傷.對不對.”由於戰獄一直微微低着頭.喻馳並沒有看清楚他的表情.便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自從喻馳甦醒後.各種後遺症就來了.從那麼高的懸崖處跌落下來.又泡了那麼久的雨水.而且又整整臥牀了一年.就算是鐵打的身體也很難熬得住.這一年多來喻馳的身體雖然恢復得跟從前差不多了.可底子卻沒有以前好了.光這腿腳的後遺症.一年就不知道要發作多少次.
眼角的餘光掃到喻馳點頭的時候.戰獄的心像被人凌遲般劇痛.再擡起頭.眼底已經是一片血紅.“都是我的錯.讓你受這麼多的苦.”戰獄顫抖着聲音道.
喻馳看着這張跟英子煞一模一樣的臉.突然擡起手.很想觸摸一下他的臉.
這個男人看着自己的時候.總是一臉愧疚與心疼.總是習慣皺着眉
“喻馳.你感覺好一點兒了嗎.能站起來嗎.我當初只想着一定要找到你.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失去你的時候.我每天過得就好像行屍走肉一般.喻馳.不要再離開我了”戰獄握着喻馳的手道.
街邊停了一輛保時捷.坐在後座上的英子煞拿下了鼻樑上的墨鏡.不動聲色地觀察着不遠處的戰獄和喻馳.
“他的腿病犯了.下車接他過來.”英子煞冷聲道.
“是.族長.”司機點頭下了車.
“戰獄.我們很快就會見面了.”英子煞將墨鏡重新戴在了臉上.
喻馳推開了戰獄的手.嘴脣蠕動着.雖然沒有發出聲音.但戰獄卻清楚地看到他在說:“我不認識你.”
這句話不但否定了他.也否定了他們的過去.戰獄猛地搖頭.“不”
“這邊請.”司機對喻馳行了一個禮.喻馳看到了停在路邊的保時捷.透過車窗.他彷彿能看到英子煞的身影.
喻馳點頭.站起身.在戰獄的視線裡緩慢地走向保時捷.
戰獄血紅的眼睛瞪着那輛保時捷.眼中已經燃起了火.可他卻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喻馳上了那輛車.
等他找出那個男人到底是誰後.必定將喻馳搶回來.
喻馳上了車後.英子煞查看了一下他的腳.“還好嗎.”
喻馳點頭.
“這幾天先在家休息一下.明天我讓人幫你掛休息的牌子出去.不要跟學生約課了.”英子煞關心地道.
喻馳轉過頭.看着戰獄離開的背影.輕輕地點了點頭.說不定在家休息幾天再去上班的時候.那個男人就不會再出現了.
翌日.戰獄到道館的時候看到的是休息的牌子.戰獄皺着眉.暗自擔心着難道是喻馳的腳還沒好.還是...因爲昨天那個男人的原因.
戰獄等了很久.直到相信喻馳不會再出現後才默默地離開.
回到倫敦基地後.戰獄發了有史以來第一場大火.砸東西的聲音震天響.
“少爺.是英氏家族的人搞的鬼.據說當初是英氏家族的現任族長救了喻教官.”一個僱傭兵向戰獄彙報道.
“是個年輕的男人嗎.”戰獄頭也不擡地擊打着面前的沙包袋.
僱傭兵點頭.“是的.少爺.是個很年輕的男人.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