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獄他們回到軍火基地後,喻馳跪在地上等待戰獄的處罰,臉已經被向嘯強制性上了藥,藥膏刺激到傷口泛着火辣辣的疼,喻馳垂着頭,他已經跪了整整一個小時了。
向嘯站在喻馳的旁邊,兩人都在等待着戰獄的到來,戰獄回到基地後進了會議室,吩咐了幾個負責尖端科技的僱傭兵密切留意青爺的舉動,當他從會議室裡出來後,丁言迎上前問道:“我們的房間在哪裡”
丁言的聲音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在空曠的訓練場上,即使喻馳不想聽到,這道聲音依舊還是鑽入了他的耳際,令他渾身一顫,拳頭緊握着,連指甲都狠狠地陷進了手掌心裡。
“等下我帶你過去。”戰獄的話不冷不熱,令人無法捉摸其中的意味。
“嗯。”丁言像只乖巧的小動物般點頭,他知道要在這座冰冷的軍火基地裡生存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儘可能地討好戰獄。
戰獄和丁言即將走過喻馳和向嘯的面前的時候,戰獄停住了腳步,墨色的雙瞳緊緊地盯着跪在地上的喻馳,毫不留情地道:“喻馳,違抗命令、不聽指揮,罰環山快跑二十圈、俯臥撐一百個以及五十鞭,鞭刑執行者向嘯,少一鞭唯你是問”
“少爺”向嘯霍地跪下,戰獄並不是如此鐵石心腸的人,爲何對喻馳卻如此心狠而且偏偏執行者是自己,他又怎麼捨得朝喻馳揮鞭子
向嘯雙目通紅地看着戰獄,“喻馳已經知道錯了,請您”
“我沒錯。”喻馳一直垂着頭,戰獄卻依然能看到他腫起來的臉。
喻馳一臉的倔強,雙脣緊緊地呡着脣,正如向嘯所言,他的確沒有認清自己的身份,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戰獄,儘管依舊無法阻止戰獄接下青爺那份不懷好意的“生日禮物”,可是他問心無愧。
向嘯簡直想切開喻馳的腦子仔細查看他的腦回路,在這種情況下爲什麼還不認錯,明明有機會可以減少懲罰這個笨男人,爲什麼總是倔強得要死
戰獄看着犯倔的喻馳,臉色鐵青地道:“下次再犯雙倍懲罰。”說罷掃了一圈訓練場周圍的僱傭兵狠狠地道:“誰敢替他求情一句,就多跑十圈”
所有的僱傭兵頓時將腦袋轉了回去,當作什麼都沒有看見,戰獄顯然正在氣頭上,此刻哪怕想幫喻馳說一個字都只會害了他。
戰獄說完後便黑着臉離開了訓練場,一個僱傭兵將一根大拇指般粗細的鞭子遞給了向嘯,被向嘯狠狠地瞪了一眼,僱傭兵縮着腦袋離開了,他也不想啊,可是戰獄的命令
向嘯看着跪在地上的喻馳搖頭,“你知道我下不了手。”
“那就換一個人來。”喻馳淡淡地道,低垂着的眼睫毛遮住了那雙漆黑的總是帶着耀眼的光芒的眼睛。
“你”向嘯氣得青筋暴起,一下子攥住了喻馳的領子,喻馳擡着頭看了他一眼,補了一句:“向嘯,你打吧,不要手軟,否則我們就不是兄弟了。”
向嘯的手鬆開了,喻馳的雙膝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他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這是他罪有應得,打吧,如果能將他從那些分不清真假的美好回憶中打醒的話,最好。
向嘯怔住了,他沒有想到喻馳竟然會用所謂的兄弟之情逼自己對他動手,向嘯用力地閉了閉眼,握緊了手中的那條鞭子。
每一鞭揮下去的時候喻馳的身體都會狠狠地顫一顫,儘管向嘯已經無比注意自己的力道,也已經挑了不容易受傷的背部打,可每一鞭下去,向嘯依舊心如刀絞。
每當他想停下來讓喻馳緩和一下的時候,喻馳總會一字一頓地提醒他:“還有二十二鞭”
二十。
十八。
十六。
十,九,八,七,六
當最後一鞭落下後,向嘯緊繃的神經終於鬆了下來,他看着喻馳被劃出一道道鞭痕的衣服,和着血肉模糊的皮肉,心疼得眼淚都快要冒出來了,然而喻馳卻依舊是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
不管向嘯如何輕手輕腳,特製的鞭子殺傷力實在太大,即使是輕輕的一揮,落在身上也夠人受的,他這麼注意都把喻馳傷成這樣,如果交給了別的不知輕重的人,一定會將喻馳打得更傷。
“喻馳,你不要犯傻了,爲什麼就要跟少爺對着幹呢男子漢大丈夫認個錯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向嘯看着喻馳僵硬地挺直着的身體,上前一把將他擁住,然而喻馳卻堅定地掰開了他的手,重複地低喃着:“我沒錯。”
接着喻馳又做了一百個俯臥撐,再站起來的時候身體已經有些虛晃了,雖然俯臥撐的數量以及跑步的圈數對喻馳來說不算什麼,可先承受了五十鞭的他還是有些恍惚,再加上精神上的疲憊,喻馳抹了一把冷汗,在所有人的視線裡跑出了軍火基地。
向嘯愣了一下,擔心地追了出去。
房間內,戰獄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被風吹得左右搖擺的樹木,丁言似無骨的動物般纏了上來,站在戰獄的身後用雙臂環住戰獄,努力地讓自己忽視戰獄身上散發出來的凜冽寒氣,問道:“在看什麼”
戰獄沒有回答他,一雙濃黑的劍眉有些厭惡地皺起,黑眸遠遠地眺望着喻馳奔跑的背影,除了喻馳,戰獄還看到向嘯一直跟在喻馳的身後。
戰獄知道自己罰得很重,他也不知道爲什麼,當看到喻馳任由向嘯親暱地碰着他的臉、抱着他的時候,心裡總是燃起一股怪火,好像要把一切都燃燒殆盡,最後,當他反應過來後,已經下了罰令。
後悔,也來不及了。
喻馳是那樣倔強驕傲的男人,戰獄有理由相信,自己哪怕叫他去死,他恐怕也不會皺一下眉。
不過,罰一罰也好,讓喻馳不要再這麼衝動,不要再跟青爺槓上,讓他好好地做一個教官,不要靠自己太近,也不要離得太遠。
窗外突然開始下起了雨,戰獄的心緊縮了一下,他看到喻馳在雨中踉蹌了一下,又擡起頭顱堅強地往前跑,而喻馳的身後,跟着一臉心疼的向嘯。
戰獄突然看不下去,心煩意亂地轉身擡起了丁言的下巴,盯着他在風塵中練就出來的一雙魅惑的眉眼,詭異地笑道:“你還站在這裡做什麼我也想知道你都是怎樣侍候青爺的”
丁言瑟縮了一下,戰獄接觸到自己皮膚的手十分冰涼,明明表情很正常,既沒有對他發怒,也沒有對他有意見,可不知道爲什麼,丁言卻從心底裡打了一個寒顫,覺得戰獄是個比青爺還要難以應付的角色。
“我...我這就去洗、洗乾淨身體。”丁言後退了兩步,看了戰獄兩眼,轉身小跑着進了戰獄的豪華型浴室。
戰獄眯着眼盯着丁言的背影,不管青爺送這個人給自己到底想達到什麼目的,他都不會讓青爺得逞的。
雨越下越大,喻馳幾乎是眯着眼奔跑的,由於看不清前面的路,跌倒過很多次,每一次都是狼狽不堪地爬起來,咬着牙繼續跑,不管向嘯怎麼勸,喻馳彷彿就是跟自己過不去似的,比頭牛還倔。
環着山脈的公路彷彿無止境般延伸,喻馳已經不知道自己跑了多少圈,只當是發泄,發泄自己心中的苦悶,讓那顆心不再那麼難受。
“停下來雨越下越大了,已經夠了,喻馳”向嘯抹了一把臉,拉了喻馳一把。
喻馳的後背被鞭子打得火辣辣的,被雨淋過後已經麻木了,額頭上粘着溼漉漉的頭髮,一張俊臉沒有任何表情,看得向嘯心驚膽戰。
等到喻馳覺得真的夠了二十圈後,已經過去了一個多小時,的衣服貼在身上令人很難受,喻馳卻渾然不覺,整個人像失去了魂魄般,渾渾噩噩地走着,如果不是有向嘯一直在旁邊照看着,喻馳恐怕無法安全地回到基地。
“好了,喻馳,快去洗澡吧,你這樣子不行”向嘯焦急地道。
喻馳揮開了向嘯的手,“不,今晚是我值守。”
“我幫你值。”向嘯一字一頓地道。
喻馳擡頭道:“不能讓少爺離開我們的視線,那個男人”
“喻馳,爲什麼你的目光一直跟隨着少爺你介意那個男人嗎他關你什麼事你怕他傷害少爺,可少爺是那麼容易被傷到的嗎你到底在想什麼你對少爺”向嘯低吼到一半,看着喻馳迷茫的眼睛,再也說不下去了,頹喪地低下了頭。
喻馳看着向嘯,“我答應了少爺的爸爸,要盯着丁言,所以只要少爺跟那個男人在一起,我們一定要多留意。”
向嘯無力地搖頭,“我知道了,可是你今晚”
“我沒事,你回去睡吧。”喻馳趕着向嘯離開,換了一套衣服,往戰獄的房間走去。
向嘯看着喻馳的背影,打定主意先回去洗澡,而後去陪喻馳一起值守,以防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