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擁有高大結實的身軀,比戰獄稍微矮了兩公分左右,一頭利落的短髮,皮膚稍黑,五官俊朗,一身黑衣包裹着完美的胸肌腹肌,蓄滿力量的肱二頭肌撐得衣服緊緊的,一看就是個極爲強悍的男子。
由於之前訓練的地方極曬,所以男人被曬得比較黑,不過卻沒有影響他整體的氣質,反而將他襯托得更有男人味。
男人點頭後擡起拳頭伸到了喻馳的面前,喻馳也極有默契地以拳相抵,兩拳碰撞間的心照不宣以及那種默契感讓戰獄心裡有些不舒服,乾巴巴地問道:“你們認識?”
“嗯。”喻馳並沒有感覺到戰獄的異樣,也沒有多作解釋,乾脆地點了頭。
“那就不需要爲你們介紹了,向嘯你過來,我還有些事情要告訴你。”戰獄冷冷地道。
向嘯點頭,“是。”看了喻馳一眼,跟着戰獄離開。
看來喻馳到這兒後過得還不錯,氣色挺好的,只是他不親眼看看,總是不放心,向嘯自嘲地笑了笑。
戰獄帶着向嘯熟悉完整個軍火基地後交代了他一些必要的事情後便忙去了,向嘯路過游泳池的時候,看見一道熟悉的身影在清澈的水裡起伏,向嘯走近了些,三下五除二脫去了身上的衣服,熱了身後躍進了游泳池裡。
此時正是夏季的末尾,天氣不算熱,但在水裡也不算冷,喻馳習慣每天都會游泳一個小時。
向嘯追逐着前面的身影,很快便趕上了喻馳,在水中搭上了喻馳的肩膀,喻馳轉過頭見是向嘯便眨了眨眼睛,兩人很有默契地並肩遊着。
水花沒過兩人的身體,帶着彷彿能夠洗滌心靈的力度洗刷着他們,他們就像兩條遨遊於大海中的魚般快活。
遊累了後兩人靠在游泳池的牆邊聊天,喻馳轉頭感謝道:“你實力一直跟我不相上下,當初比試誰當教官的時候如果不是你最後一擊稍微讓了我一下,說不定我還會輸給你,謝謝你,向嘯。”
“你跟我,不需要說謝謝,不把我當兄弟嗎?”向嘯挑眉道。
你努力這麼久就是爲了能夠早點兒進軍火基地,爲了能夠接近他,我怎麼忍心親手摧毀你多年執着的目標?向嘯偷看着喻馳好看的側臉,在心中苦澀地想着。
“好吧。”喻馳耷拉下腦袋,忽的又轉過頭道:“但還是要……”
話還沒說完,嘴巴就被向嘯用兩根手指封住了,止住了喻馳想要再次道謝的話語,向嘯不喜歡喻馳動不動就對自己說“謝謝”,因爲真正熟悉的人,說“謝謝”往往一個眼神就夠了,需要說出口的感覺跟陌生人沒有區別。
向嘯盯着喻馳因爲游泳所以有些溼潤的嘴巴,脣瓣的顏色是淡淡的,指尖觸及的感覺十分柔軟,讓人既想憐愛地吮吻,又想狠狠地暴力地蹂躪,將這兩片顏色清淡的脣瓣染上豔麗的紅色。
喻馳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眼睛瞪得大大的,雖然不排斥卻也覺得有些奇怪,想明白向嘯的意思是不想聽自己說下去,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頭,一頭溼漉漉的頭髮低垂着,看起來有些可愛。
向嘯有些不捨地將自己的手指從那兩片柔軟上移開,轉移話題道:“我看你在這裡應該過得還不錯。”
“嗯。”喻馳點頭,“對了,你怎麼也會來?”
向嘯向後仰着頭,“除了你,在訓練營裡可沒有人是我的對手,少爺需要一個保鏢,凜爺便把我調了過來。”
喻馳點頭,原來如此。
以前在訓練營裡的時候喻馳因爲話少經常被比他大的男人欺負,向嘯看不過眼,幫了喻馳幾次,後來漸漸地兩人便習慣在一起訓練了,有向嘯在,也沒有人敢輕易動喻馳,訓練過程中兩人雖然極少交流,但卻默契十足。
所以在訓練營裡,喻馳誰都排斥,對誰都不冷不熱的,唯獨向嘯,在喻馳的心裡是真正將向嘯當成了自己的兄弟的,雖然喻馳嘴上不說,但向嘯也懂。
喻馳不喜歡隨便跟人有身體上的接觸,這麼多年來,除了一直熟悉的向嘯以外,喻馳唯一不排斥的人,就是戰獄。
“剛剛看你在訓練場訓練,進步還挺大。”向嘯讚賞道。
“也就保持得比較好,可惜還是被少爺打敗了。”喻馳抑鬱地用手掌拍着清澈的水面道。
“他如果沒有厲害的話,怎麼會有讓你想要那麼拼命追逐的魅力……”向嘯喃喃道。
喻馳沒有聽清楚,擡頭道:“啊?”
“我說這一年多來你居然連一條信息都不給我發,太不講義氣了!”向嘯佯裝生氣地用力一拍水面,水花頓時四處飛濺,濺得兩人滿頭滿臉都是,見喻馳愕然,向嘯用手舀了水往喻馳的身上潑去,理直氣壯地問道:“怎麼了?難道我還說錯你了?”
喻馳反應過來後也舀了水往向嘯的身上潑,“我不是也沒收到你的信息!”
向嘯撇嘴,心道:你根本就不知道我曾經拿起手機多少次,卻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兩人在游泳池裡相互指責着,開着無傷大雅的玩笑,雖然並沒有開懷大笑,但雙眼裡都帶着笑容,而這幅美好的畫面此刻正被站在樓上落地窗前的戰獄盡收眼底。
一個是他的教官,一個是他的保鏢,相當於他戰獄的左膀右臂,看到他們的關係如此融洽,原本應該高興,卻爲什麼感覺怪怪的?甚至覺得這麼一幕和諧得令他感覺有些刺眼……
戰獄伸出手,觸摸了一下喻馳的臉,卻發現自己離他如此遙遠,觸到的只是冰涼的玻璃,而向嘯離他卻是那般的近,一伸手就能碰到他散發着乾淨氣息的雙脣……
戰獄心煩意亂地收回手,將自己摔在了彈性超好的柔軟豪華大牀上。
此時正搭乘着直升飛機回S市的鬱梓透過窗子看着外面的朵朵白雲,突然道:“戰凜,你說像我們這樣會影響御天的性取向嗎?如果他以後找個女朋友帶回家給我們看的話,會不會特別奇怪?”
“性取向如何是他自己的事,搞不好原本就喜歡男人也不一定,我倒覺得那臭小子比我幸運得多了。”戰凜閉着眼睛道。
“怎麼說?”鬱梓好奇地問道。
戰凜睜開眼睛,“只有願意跟他一起承擔一切的人才是能夠教會他愛的人,我當年爲了你吃了那麼多苦,而現在有人卻反過來願意爲了他而吃苦,難道不是幸運嗎?”
“你說的是喻馳?”
戰凜淡淡地點頭,“也許他本人也還不清楚,他們太年輕了,你也別輕易點破,有些東西需要自己慢慢去琢磨、感受。”
“嗯。”鬱梓將腦袋靠在戰凜的肩膀上,不管怎麼說,有喻馳陪着戰獄,鬱梓還是挺放心的。
儘管每天過得並不算多姿多彩,卻也十分充實,喻馳有空的時候依舊會爲戰獄下廚做夜宵,而向嘯在好幾晚去喻馳的房間找喻馳都撲空後,有一晚路過大廚房的時候終於發現了喻馳晚上的去處。
“你餓了?怎麼不告訴我?我們可以煮點兒粥吃。”向嘯走進大廚房道。
喻馳突然聽見一道男人的聲音,驚了一下,原本正在用湯勺試着濃湯的味道,被這麼一嚇倒燙傷了手,兩根修長的手指一下子就紅了起來。
“怎麼這麼不小心?!”男人濃黑的眉毛高高皺起,一個健步上前握住喻馳的手馬上打開水龍頭用清涼的水沖洗起來。
“沒事,就是廚房晚上一直都沒人,突然出現一道聲音,我一時沒反應過來就……”喻馳縮回了手,還好只是稍微紅了點,並沒有起水泡,不算嚴重,喻馳蹲下身撿起湯勺沖洗了一下放回了原處。
向嘯視線轉移,看向了桌面,驚道:“你什麼時候會下廚了?還做了這麼多夜宵!我先試試味道……”
向嘯剛拿起筷子想試試熱騰騰的餛飩,喻馳卻眼疾手快地拿走了碗,有些彆扭地道:“這個不是給你吃的,你要吃我再給你重新做。”
向嘯挑眉,“這麼多,你一個人吃?分我一點兒也沒事吧!”向嘯指着桌面上的好幾樣夜宵道。
“我也不吃,這是我給別人做的。”喻馳寶貝似的看管着面前的盤子碗筷,好像向嘯是隻餓狼隨時會撲上來搶食一般。
“別人...”向嘯低聲喃道,突然眉頭一皺,漆黑的雙眸裡浮出一絲哀傷。
爲他,爲戰獄,所謂的“別人”,不用問,都是他,因爲從九歲開始,喻馳所有的目光、焦點都在戰獄的身上。
這麼多年了一直如此。
向嘯瞭然地點頭,不想戳破喻馳讓他難堪,向嘯看着賣相極好的幾樣夜宵,聞着飄在空氣中的香味,向嘯嚥了口唾液,道:“喻馳,我也餓了。”
“好,你等等。”喻馳將夜宵擺放到托盤上,再將托盤放到了窗口上,便轉身繼續忙碌向嘯的夜宵了。
戰獄的夜宵一到點就會有僱傭兵過來拿走送到他房裡,所以喻馳只要放到窗口上,就算完事兒了。
向嘯坐在椅子上,看着喻馳忙碌的身影出神。
暖黃色的燈光將喻馳瘦削的身影籠罩着,周邊泛着淡淡的金光,看起來溫暖得令人想要流淚,向嘯淡淡地笑,不管怎麼說,喻馳此刻是在爲自己忙碌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