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開完會議的周董事看到新聞報導的時候大吃了一驚,“想不到甘奧飛這個人倒是有勇氣。”周董事點了根菸道。
周董事的助理連忙將菸灰缸移到了周董事的面前,“董事長,他選擇和我們簽訂合約的當天鬧出這樣的事,不知道會不會對我們的生意造成什麼影響……”
周董事擺了擺手,“人的一生,需要有勇氣才能成就大事,甘奧飛是個有勇氣的人,這一場,我陪他賭了,以我和他的基業,誰都賭得起。”
“是。”助理知道周董事最敬佩有勇氣的年輕人,便不再多言。
翌日,心情不錯的甘澤一直睡到大中午,跟甘奧飛吃完飯才慢悠悠地到軍火基地上班,基地裡的那些僱傭兵兩年沒見他了,見他回來都以爲自己眼花了,一個個朝他問好,甘澤擺擺手,問道:“戰獄呢?”
“少爺不在基地,他去悉尼辦事了。”一個僱傭兵回道。
甘澤微微皺眉,跟戰獄這麼久不見還想找他說說話呢,人居然沒在,甘澤暗自嘀咕了幾句,回到自己的工作崗位上換上了醫生工作服。
甘澤身體一頓,一看到這白袍,又想起甘奧飛誇他穿白袍好看的話,還說要買來給他當睡衣穿……
“什麼時候老頭子也變得這麼幼稚了,有人拿工作服當睡衣的麼?”甘澤說着說着又忍不住笑了,穿着白袍向後躺倒在了牀上,真是做夢都沒有想到有在一起的一天啊,甘澤盯着閃耀着銀光的戒指幽幽地想道。
而這時候,剛將甘澤送到軍火基地後正在返回銀升集團路上的甘奧飛冤家路窄地碰見了開着車的威廉,無聲地將車窗降下後,甘奧飛看見威廉的車也停了下來。
“這兩年,阿澤去了哪裡?怎麼都找不到他?打電話也沒人接?”戴着一副黑色墨鏡的威廉看起來十分帥,渾身散發着一股很man的男人味,這個男人,令甘奧飛嫉妒。
因爲威廉比他年輕,而且比他會討甘澤的歡心,就只這兩點,即使是在事業上取得極大成功的成熟男人甘奧飛也不得不嫉妒,雖然甘澤的心在他這裡,但他也知道,威廉可一直都沒有死心呢。
因爲甘澤前兩年到軍營鍛鍊的緣故,手機暫時交給了甘奧飛保管,威廉總會時不時給甘澤發些短信,隔三差五地打電話,當然,這件事甘奧飛不會告訴甘澤,那些短信和來電記錄,都被他不動聲色地刪掉了。
男人在對待愛情方面也和女人一樣小氣,尤其是像甘奧飛這樣習慣了站在高處的男人,更不能容忍有人覬覦他的甘澤。
“澤有自己要做的事情,要你管?”甘奧飛將視線轉移到車窗玻璃前,沒有再看威廉。
威廉頓了頓,“你在電視上跟他求婚的事,我看見了,我替他開心,祝你們幸福。”
“謝謝。”甘奧飛升起了車窗,踩了油門離去,威廉停在原地幾分鐘後,也嘆着氣離開了。
甘澤終究還是這個男人的,他根本是瞎操心了……
甘澤返回基地上班幾天後就發現了不妥,首先是好幾天沒見到喻馳。
忍了幾天,甘澤終於忍不住了,找了個人打聽消息:“誒!那個教官呢?就是戰獄的那個教官。”
“教官?你說的是喻教官?”被甘澤逮到的僱傭兵問道。
甘澤翻了個白眼,“不是他是誰?”
“喻教官...應該是死了,可少爺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還在不停地尋找着,每次去一個地方談生意,一定會待足五天,談完生意後再親自去找,都兩年了,還不曾死心……”僱傭兵皺着眉。
雖然大家都能理解戰獄對喻馳的情意,要不是因爲戰獄,喻馳也不會死,戰獄會惦記感激喻馳也是應該的,但是從另一方面來說,戰獄是軍火基地的老大,他不應該總沉湎在關於喻馳的回憶裡,而不相信事實。
“死了,怎麼會死了呢?”甘澤驚嚇得整個人都跳了起來,他只是不在軍火基地兩年而已,怎麼就發生了這麼大的事?
僱傭兵將當年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了甘澤,甘澤的手不自覺地攥緊了自己身上的白袍,怎麼會這樣……沒想到到頭來那個男人竟還是因爲戰獄而死了……
“真的死了嗎?屍體……有找到嗎?”甘澤問道。
僱傭兵搖頭,“懸崖下面就是一片大海,儘管少爺每天都叫我們輪流打撈,但依舊一無所獲,掉進了海里的話,也未必...未必能有全屍了...”
“誰告訴你喻馳死了?你他媽的不想活了嗎?!”誰也沒想到僱傭兵在說那句話的時候被恰好回到軍火基地的戰獄聽個正着,怎麼也找不到喻馳的火氣一下子便發泄在了僱傭兵的身上。
那個僱傭兵回頭一見戰獄恐怖如閻羅王的臉色,立即意識到自己犯了戰獄的忌諱,腿一軟立馬跪下了,“少爺,是我多嘴,對不起……”
“去領罰……不,馬上滾出我的視線!”戰獄怒吼道,連脖子都吼出了青筋,那個僱傭兵在戰獄恐怖的眼神下溜走了,再也不敢亂說關於喻馳的任何話。
戰獄將手裡的西服狠狠地甩在了地上,他想起當年自己也曾讓喻馳領罰,想起了喻馳飽含委屈與不解的悲傷眼睛。
“戰獄,他真的……”甘澤也有些不敢置信。
喻馳好好的,怎麼就會死在爆炸中了呢?
戰獄紅着眼睛擡頭,“他不會死的!你們要我說多少次纔信?!”
甘澤默默地離開,到酒櫃裡拿了兩瓶酒出來,將酒開了,遞了一瓶給戰獄,一個字也沒有說,懂你的人不需要安慰,只需要傾聽和陪伴。
戰獄奪過酒瓶,喝了一大口,“我不知道自己過的是什麼鬼日子,從他不在後開始,一切、一切都變了樣……”
忍了這麼久,戰獄終於能在一個人的面前將自己想倒的苦水全都倒出來,到最後,他醉醺醺地躺倒在了游泳池旁邊。
某年夏天的時候,戰獄曾站在樓上,偷偷看過喻馳在游泳池裡伸展着優雅的雙臂游泳,也曾與他一同在游泳池裡比賽過,水紋一圈又一圈地盪漾開,那些美好的曾經,都在微風中消散了。
甘澤一直沒有醉,因爲他一直在聽着戰獄說話,並沒有怎麼喝酒,酒瓶裡還剩下最後幾口酒,甘澤看着天上能看見的唯一一顆閃耀的明星,將酒瓶裡的酒倒在了地上,幽幽地道:“喻馳,你要是還活着,就睜開眼看看爲你痛苦着的戰獄吧,要是死了,至少也該讓他找到你,你不該是這麼殘忍的人,你想要的,不是他的愛嗎?”
甘澤的聲音迴盪在絕美的月色下,閃耀着銀光的戒指也令他心酸了起來,生命是如此的脆弱,沒想到他去了一趟軍營回來喻馳就不在了,他該慶幸甘奧飛一直陪在他的身邊,人生最難做的事情,莫過於珍惜身邊的人。
戰獄並沒有放棄尋找,兩年裡他去了許多地方,在每個地方都會停留幾天,好好地找人,他深信,如果喻馳還活着,一定會在某個城市,只要他不放棄,總有一天,他們會相遇。
兩年內,戰獄去過四次倫敦,前幾次去的時候不是被英子煞早早掩藏了喻馳的個人信息,就是沒有到倫敦的中心,還有兩次是去得比較匆忙,而這次,戰獄從輪渡上下來,倫敦的一個軍火組織頭目私底下約了他談生意,他便第五次到達倫敦這個城市。
幾個小時後,生意並沒有談妥,戰獄失去了最後的耐性,帶着人離開了,沒想到在一條偏僻的小巷子裡,竟然遭遇了埋伏,因爲對方人多,所以戰獄折損了不少手下,自己也受了點兒傷,像無頭蒼蠅般往前亂跑着,那些手下也跟他走散了。
戰獄捂着受傷的肩膀狼狽不堪地往前跑着,途中不知道撞倒了多少人。
他不能死,他還要活着找到喻馳呢,怎麼能死在這麼個鬼地方?!他不能死……
倉促匆忙間戰獄不小心撞倒了餐廳外面擺着的倒菜桶,整個人更顯得狼狽不堪,戰獄有生以來第一次這麼丟臉地在大街上奔跑。
滿頭滿臉的意大利粉隨着他的跑動掉在地上,戰獄都顧不得了,心裡卻在咆哮着:他媽的,等他躲了過去,定叫那個頭目好看!
戰獄見身後追趕他的那幫人還沒有追過來,也不管眼前的是什麼店,便一股腦地衝了進去,這裡是倫敦中心,即使身上帶着槍也不好拿出來用,要是觸動了警方一切會變得很麻煩,因爲這裡畢竟不是戰獄的地盤,所以他只能先忍過去,然後再用道上的手段解決。
戰獄就在這般狼狽的情況下衝進了喻馳的館子,此時喻馳只是剛到館子沒多久,正常營業的牌子都還沒有掛出去,距離第一個單獨教導的學生課堂也還有四十分鐘的時間。
喻馳習慣提早一個小時到館裡,換好方便運動的黑色空手道服,自己先熱身二十分鐘,此時喻馳剛熱身完畢,一轉身便看到一個看不清臉極其狼狽的人衝進了自己的館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