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你離開後我會做個乖孩子

季安常常說:“白沙,你是豬,世界上最笨的豬,這麼簡單的題都不會做。”

白沙就大笑着回答:“對,我就是豬。”其實她都會,只是他喜歡極了季安給她講題是那種認真,像雕刻般深深刻在了她的心裡。她想:即使爸爸還在,即使所有同學都喜歡和自己玩,她也願意被退學,只爲了遇見這一個恍若天使般的男孩。

季安會在白沙和小貓咪 滿屋子串的時候說:“白沙,女孩子應該文靜點的。”或是說“小丫頭,把頭髮留起來吧。”

白沙也會不理不睬的繼續和小貓鬧,只是從那以後她再也未剪過她的頭髮了.

白沙認爲這樣就可以是天長地久,可是,在她滿心歡喜的期待暑假的來臨,期待季安更多的一點陪在自己身邊時,季安卻說:他要離開了,離開白沙鎮.

那天的太陽有點微熱,季安很早就出現在白沙面前,那時白沙剛起牀,穿着一件超大的T恤,睡眼惺忪,季安發現,白沙的頭髮長了,齊肩了,齊齊的流海襯托着她小小的瓜子臉,看上去極其可愛,心裡突然的特別難過,不過他卻很好的隱藏,高興的說:"小懶貓,還沒睡醒嗎?"

"纔沒有,我早醒了."白沙把嘴翹得高高的以示不滿.

"好啦,好啦,別生氣咯,我請你吃漢堡怎樣,"季安輕快的說着心裡卻無盡的難過,他多想留下來,陪着這個笑容明朗的女孩,聽她一句一句的喊着:"小哥哥."看她與小貓瘋玩時張牙舞爪的身影.

"真的呀,那走吧."白沙也不管自己穿的很搞怪就扯着季安往目的地出發,快樂的像只小兔子.

來到這個白沙不知道白吃白喝了季安多少次的店裡,她還未開口點餐,就見季安把單子拿過.

白沙正想說::“不要太小氣,我自己點。”卻見季安已經照着着單子上點了一大堆了,還全是白沙最愛吃的。以前每次來吃,季安就只允許她點一樣加一杯飲料,所以她儘量的多讓季安帶她來,儘管這樣,店裡的東西她也差不多吃遍了,但這次季安居然親自給她點了這麼多,她不得不問:“小哥哥,你撿到金子了嗎?這麼多,我吃不完誒。”

季安好笑的看着白沙明明一副餓死鬼的模樣還嫌他點的多那傻傻的樣子,說:“吃不完的全部打包就行了,再說你太瘦,得多吃點的。”說完她寵溺的摸摸白沙的頭。

“噢。”東西一上來,白沙所有的疑問都跑腦後去了,只顧埋頭猛吃。好幾次都差點噎着,季安不得不一邊遞給飲料一邊好心的提醒:“別急別急,慢慢吃,都是你的呀。”季安安靜的看着白沙狼吞虎嚥的吃法,眉頭漸漸收緊。

白沙在心裡偷偷想着,以後一定還要來,真希望小哥哥永遠這麼大方,哈哈,那就算自己吃成豬也沒關係,就算以後吃成豬嫁不出去,就賴着小哥哥一輩子,反正也是他把自己喂得這麼胖的,白沙一邊想一邊悄悄樂着。

吃完後季安帶着白沙到小河邊散散步消化消化,白沙手裡提着一包沒完的,腆着肚子安安分分的走着,不敢亂蹦亂跳的。

空氣都變得安靜,季安輕輕出聲,念着那首白沙最喜歡的詩,“孤山寺北賈亭西,水面初平雲腳低,幾處早鶯爭暖樹,誰家新燕啄春泥,亂花漸欲迷人眼,淺草才能沒馬蹄,最愛湖東行不足…”季安少頓了頓,沒有念下去。

“綠楊陰裡白沙堤。“幾乎同時季安和白沙念道。白沙嘿嘿的乾笑着,她只是以爲季安不會念了,纔會脫口而出的,不要被認爲愛現纔好。

季安看了看傻笑的白沙,狠了狠心,緩緩道:“白沙,我要離開這裡了。”

第一次,季安這樣鄭重其事的喊她的名字,卻是告訴她這樣一個如雷榜中的消息,他要離開了,是離開白沙鎮離開她的生活.白沙愣愣的問道:“小哥哥,你騙我的嗎?”

“沒有騙你,我真的要離開白沙鎮了。”他說得字字清晰無比,因爲他害怕再說第三遍。

白沙手中的東西重重的摔在地上,落進河裡,晃盪着飄走,以往的她肯定會一邊跑去追一邊大喊:“我的雞腿,我的漢堡啊。”可是,當她聽到那一句話時,卻如木頭般呆住了,她明明剛纔還在想着要和小哥哥在一起一輩子的,可轉眼,已成雲煙,因爲他說他要走了。

看着呆呆的白沙,季安一下子慌了神,他知道自己肯定嚇着她了,他感覺她似乎隨時會倒下一般,情急下他輕輕抱住白沙小小的身子,才發現單薄的衣服下的身子是那麼的涼,就如白沙河裡的水。

“哇…”的一聲,白沙哭出了聲來,像個極其委屈的小孩子,要把所有的委屈都發泄出來一般,她不願意他走,她才從他那裡感受到了快樂,她不要失去,於是哭得更厲害。

季安只是抱着白沙,一語不發任她哭,任她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往他乾淨的衣服上摸,只是他的心,卻是那麼的疼。

等到白沙終於哭累了,還不停的抽搐着,小聲的問道:“小哥哥,那你還來看我嗎?”知道他一定會走的,所以白沙只是想發泄,因爲有些事,她其實都懂。

季安微微皺眉,說:“會..的。”

她故意省略季安的猶豫,也故意沒看到他微皺的眉,又吵吵嚷嚷的說:“害我白哭那麼久啊,咳咳咳,嗓子痛啦,我要喝可樂,我還要漢堡雞翅。剛纔的都掉水裡了啊,好浪費的,走啦走啦,我們再回去買。”

白沙喋喋不休的說,季安卻看見了她輕輕皺着的眉心,他想她是知道的,只是她是不想他難過麼?所以表現得開心的樣子。

真是笨笨的丫頭啊。

又回到肯德基店裡,白沙一氣呵成的又點了一大堆,店員有點詫異看着這兩個才點了那麼多都沒吃完還打包走的,這麼快又回來點這麼多,但是,生意,誰不願做啊,於是只一句:“兩位稍等。”便樂呵呵的去準備食物。

白沙在店員走了後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了,於是只是靜靜的望着窗外發呆。

這天,他們很晚才道別,卻沒有說什麼話,只是一直沿着河邊來回的走着,有時柳枝輕輕拂面,白沙會折下來扔到水裡看着它任水飄走,就像想象着那就是她的小哥哥,終於會慢慢飄出她的視線。

臨別前,季安一本正經的問:“丫頭,你還記得以前你說過的話嗎?你會去學校,做個乖孩子,好學生,對嗎?”

白沙眼神暗淡的低下頭,理了理自己的思緒,擡頭咧嘴笑着說:“當然啊,我白沙說話最算話了,小哥哥放心吧。”

“那小哥哥,白沙很懶的哦,今天就爲你送別吧,明天我就不去啦。”白沙一直咧着嘴,笑着說:“再見,小哥哥。”沒等季安回答,她就轉身飛快的跑掉,把季安那句再見留在了風中,至少,她是那麼的不忍,不忍看到小哥哥有一點點的憂傷,她怕明天的送別她會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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