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伕和陸奉天的事也就這麼一點一點在府中傳了開來。衆人起初是驚訝和不信,因爲他們實在無法把馬伕和狐狸精、孌童、等名稱聯想到一起,但在見到尚在新婚期的他們的大將軍竟然拋開嬌妻不顧,夜夜宿於馬伕的院落,而且侍候的下人也親眼看見過馬伕身上的愛痕、親耳聽過房中傳來的詭異呻吟,早上偶爾帶血帶JY的牀單更成了鐵證。
人們看馬伕的眼光變了。他們無法忍受自己的身邊竟然出現了兔二爺這樣男不男女不女的妖孽,更何況他還迷惑了他們英明俊偉高高在上的主子!甚至很多下人還在心中爲端莊大方賢淑美麗多才多藝年輕可人的夫人暗中叫屈,不明白那隻馬伕出身的癟嘴老兔子到底有什麼地方迷住了他們的大將軍!
馬伕原本還經常往馬房跑跑幫幫忙啥的,有一次當他離開馬房偶爾回了下頭時,發現有人衝著他的背往地上唾了口唾沫。之後,馬伕再也沒去過馬房。也不再和下人們混在一起玩耍。
剛新婚就被丈夫拋開的卞青儀除了美麗,無疑也是個很聰明的人。她雖然心中憤恨,但她絕不會當任何人的面說馬伕的壞話,甚至當劉嬸對馬伕有什麼惡言時,也會輕言撫慰,表示是她不好、是她摸不透丈夫的心思、是她不配作陸奉天的妻子。當她這樣說時,她的眼含著淚、她的神情是那般悽楚哀傷,那美麗的面孔發揮了最大的效力,讓每一個看到她露出如此哀怨神色的人皆產生了深深的不平,更對那下作的老兔兒爺生出強烈的不滿之心。
馬伕不是個省油的燈,也不是個逆來順受的人。他既然能做到不要面子的跪求陸奉天留他在身邊,這些小事他也早就料到。既然你卞青儀扮演委曲求全的貞淑妻子,那我馬伕就不客氣地扮演放蕩無恥的醜狐狸精勾的你男人天天留在我這兒!我就不信你這個大家閨秀出身的小女孩能在牀上賽得過我這要男人不要臉皮的!何況若真論起來,還不知道誰是那小子的元配呢,哈哈!馬伕笑得悲涼。
陸奉天是天天留在他這兒過夜了。可馬伕心裡也苦。他覺得自己越來越像最污糟的老妓女,爲了留住恩客,任由恩客把自己不當人的糟踏。加上那人不知話說開了還是怎麼的,對他也不再有什麼溫言軟語,想要就要完全沒個憐惜之情。有時候心中有氣揣火不高興,也會像外面的粗野丈夫對待家裡的醜婆娘一樣,對他劈頭大罵什麼難聽的話都能罵的出口,如果他回嘴,立馬就會被勃然大怒的他拖上牀往死裡折騰!
他明白,那個人並不是心甘情願待在他這兒,是因爲他以爲他能控制或至少能影響李誠興,這才爲了他的大事業滿心不爽的離開美麗溫柔的妻,呆在他這個被嫉妒和愛戀折磨的快瘋狂的醜男人這裡。他那樣毫不留情面地對待自己,大概無非也是想讓他早點死心,自己忍不住主動離開。也許在那人心中,自己早已經是喜歡他喜歡的連尊嚴也沒有了的人。所以,不管他怎樣對待自己,就是沒有一句好話沒有一絲溫柔,他也認爲自己會滿面歡笑心甘情願的承受這一切。
捂著臉,牙齒咬得咯咯響!
二十八日開始,馬伕就在院中的小廚房忙著做年夜菜,那個人答應他,年三十晚上會如約過來和他一起度過。
大年三十到了,馬伕帶著難得的好心情把一盤盤那人曾經愛吃的菜餚布上桌子,他還特意跑到三條街外,買了些有名的老滷。添上果物,一桌像模像樣的年夜菜已然成型。
坐在桌前,靜靜的等候那人的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