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長樂道了謝,朝坐在第一位的風雪,笑道:“又見面了,風小姐。”
風雪眼含媚意,嬌笑:“冉小姐安好?”
冉長樂直接端走她面前的一碟水晶葡萄,道:“我記得風小姐不喜葡萄,我就不客氣了哈!”
風雪眼角抖了抖,嬌媚道:“冉小姐若沒吃夠,儘管拿了去。”
風雪這話是諷刺她沒吃過好東西,沒見過世面呢!
冉長樂裝作不知,笑道:“沒辦法啊,我爹清廉,沒銀子啊!不像風小姐……”
風雪捏着帕子,冉博士清廉沒銀子,那另一層意思不就是說她爹貪污銀子多唄!
眉眼更是多了三分春意,嬌笑:“冉小姐風趣的緊。不可像冉博士耿直。”
冉長樂吃着葡萄,樂呵呵道:“風小姐一笑,比皇后還要嬌媚呢!”
風雪突然白了臉,朝寶座上看了一眼。
這話也傳到皇后耳朵裡,那還得了!
皇上又是出了名的好女色。
想到着,悄悄拔掉了頭上的金步搖。
冉長樂看着她的小動作,抿嘴一笑,回到了坐位上。
女眷見沒了戲可看,紛紛收回目光,小聲交談。
冉長樂孤零零的,倒也自在,有滋有味的吃着水果點心。
這百花宴暗藏禍心,可這水果倒是不錯,尤其是這水晶葡萄,酸甜可口。
吃了一串葡萄,風雨在小廝的帶領下,落到了對面坐位上。
女眷們紛紛起身,拿出最好的禮節,最溫柔的笑意:“小女子見過風公子。”
冉長樂又往嘴裡填了個葡萄,原來另一個坐位是給風雨準備的。
一個是名滿天下的‘風雨有情’的風公子,一個是雙腿殘廢雙目失明的落魄王爺。
連個人坐在一起。
明顯是用風雨來諷刺閒王的嘛!
可這風雨也實在受歡迎啊!
看看女眷門雙眼冒泡,恨不得撲到他身上。
就連鎮國公府鄭氏都羞怯的低下了頭。
戶部尚書謝氏端起桌上的一碟水晶葡萄,恰到好處的露出一點潔白如玉皓腕,盈盈羞怯的走過去,聲音更是如黃鸝般清脆,淺笑:“聽聞風公子喜葡萄,我牙疼吃不得,請風公子不要嫌棄。”
風雨掃過她的皓腕,隻手接過碟子,溫文爾雅道:“謝小姐有心了。”
謝氏臉頰飛上了兩朵紅暈:風公子居然知道她姓氏?!風公子如果沒注意過她,怎知她姓謝?
如果謝氏知道,京中有權有勢有財的未出閣女子姓甚名誰,甚至連她們的生辰,他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不知會做何感想?
其他女眷暗暗咬牙,惱怒自己怎麼沒有想到這一茬?
被謝氏搶了先機,如果她們再給風公子送吃食,就顯得俗套沒新意了。
不由的又惱恨起謝氏來。
尤其是謝氏的好姐妹侍郎之女朱氏更是把她恨到了天。
冉長樂又吃了顆葡萄,笑道:“要送趕緊送啊!再不送,一會皇后來了,可是送不成了!雖是同樣的禮,收禮的人心情可是不一樣的。”
冉長樂明顯是在添亂,沒辦法,她就是見不得風雨那一張僞善的假面具。
女眷們眼神明亮:冉小姐討厭歸討厭,但話在理啊!
於是紛紛端起身前的果盤,亭亭玉立的給風雨送了過去。
風雨面帶微笑,來着不拒。
鄭蘭陵也想去送,她仰慕風公子已久。
看了眼前的四碟糕點,琢磨了一會,端起一碟紅豆糕,猶豫再三,決定給風公子送過去。
紅豆,紅豆,相信風公子明白她的心意。
鄭蘭陵懷揣着砰砰直跳的心走了過去。
不曾想被一擡輪椅擋住了去路。
閒王北冥寒聲音冰冷:“紅豆糕的味道。姑娘是誰,知曉本王心意,要送本王紅豆糕。”
鄭蘭陵低眼看到是閒王!
不由的後退兩步,想起長姐因爲他到現在還在府中不曾出閣。
早就對他心生怨念。
又聽到他故意這般說辭,臉皮當下就發了白。
前幾日聽聞閒王調戲冉小姐不成,冠以變態的稱呼。
如今瞧着架勢,分明就是想和她結親的意思!
可閒王就算是雙腿殘廢雙目失明,仍是皇親國戚,壓着鎮國公府,再有了紅豆糕這層緣由在,就算他強娶她,也是說得過去的。
想到這,鄭蘭陵臉色又白了幾分,求救的目光看向了貴女。
貴女們紛紛低頭,不是吃果子,就是吃茶。
風雨猶豫了片刻,他總覺得今日的閒王不一樣,可又看不哪裡不一樣。
此時鄭蘭陵哀求的目光瞧向了他。
風雨思緒了片刻,閒王雖是殘廢,在皇上打壓暗殺下,仍活得好好的,定不簡單。
他沒必要爲了一個女子得罪閒王。
何況這個女子還是鎮國公府的滴小姐,和親王府是大仇。
再說,鎮國公府還有個大小姐可是爲了他拒絕了閒王的求娶。
他相信,只要他去提親,鎮國公府一百個同意。
所以,風雨低頭瞧着滿滿一桌子的瓜果點心。
風雪見自己的親弟弟風雨這般做派,也歇了要出手幫鄭蘭陵的心思。
北冥寒不耐煩起來,聲音又冷三分:“本王問你話呢!”
鄭蘭陵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絕望。
她的雙眼包含着淚水,端着盤子的手指節泛白。
心一橫,大不了一死!正要開口答道。
一個清冷甚至帶着厭煩的聲音傳來。
“我說鄭小姐,我不就是向你討了一碟紅豆糕嗎,至於這樣捨不得嗎?我都等你半天了,如果你不想給我,直接給閒王得了!”
鄭蘭陵喜極而啼,從沒有覺得厭煩的語氣如天外之音般動聽,忙道:“冉小姐久等了,我這就給你送過去!”
北冥寒心道,她的小女人還是那般心善,只因鄭蘭陵給她解釋了句,她就冒着得罪閒王的風險救了她。
只是,她還不知道,他就是醫聖。
他故意擋了鄭蘭陵的路,其實也是在救她,只此事,希望她看清楚風雨的爲人。
風雨不是良人。若風雨是良人,老太君早就把滴孫女鄭心君嫁給他了。
這插曲一過,太監尖細着嗓子喊道:“皇上,皇后娘娘駕到!”
衆人紛紛起身行禮。
皇上一擡手,聲音威嚴:“各位不必拘禮,便宴,隨性些。”
說完,目光掃視了一眼最末尾的冉長樂。
貴女們紛紛優雅的起身。
唯獨冉長樂起身時太過匆忙,踩住了自己的裙角,差一點摔倒。
皇上威嚴的面孔露出一絲微笑,道:“冉小姐不必拘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