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午,大堂裡陸陸續續來了許多人,清一色男子!
這是什麼情況?
被叫出來的冉長樂再次傻了眼?
上午清一色女子,下午清一色男子?
這些男子幾乎都是小斯打扮,穿着乾淨的衣服,帶着齊整的小帽,手裡提着食盒,有序的站了兩列。
每個人都瞧了字畫,看樣子他們是來自書香門第或者官家子弟的小斯,耳濡目染下,也有了雅興。
“都是點魚的?”冉長樂問道。
“嗯。粗略估計五十五左右。我把魚姑娘請出來,就是想問問,能不能做這麼多魚?”
“可以。爲何是兩列?”
“長列是點今日的蕃茄魚。短列是點清蒸鱸魚和蕃茄魚。”
冉長樂點點頭,陸生做的很好。
魚宴開業第二日,正是宣傳的關鍵時刻,無論如何得把每個人的魚給做好了,她自信一笑:“放心吧。桃醉在後廚幫我。”
“酉時能否做完?”
冉長樂心中盤算了下現在離酉時還有一個半時辰,趕趕來得及,道:“可以。”
“好,那今日還如昨日,戌時關門?”陸生又想到昨日她紅腫的雙手,說道。
“可以。”
冉長樂說完,忙去了後廚。
這一忙,就忙到了酉時,大堂裡只剩下一人,別人都是麻衣,唯他穿了素綾。
此人不言不語,看桃花貼已經一個半時辰,仍然不驕不躁,看到很入迷。
冉長樂走到他跟前,笑道:“不好意思,久等了。
你點的蕃茄魚和蒸鱸魚,已經給你裝好了。
另外多贈你一條蒸鱸魚。
鱸魚,健腦養身,老夫人吃的話,一定要注意魚肚子上的軟刺。”
“你怎麼知是老夫人吃的?”他問道,眼中略見吃驚。
冉長樂笑笑:“趁熱吃最好。”
他點頭道謝,回頭還看了冉長樂一眼。
陸生趕緊關了店門,關切道:“累壞了吧?”
“還好。”冉長樂揉揉酸脹的胳膊,如果醫聖在就好了。
“魚姑娘怎麼知道他家有位老夫人?”陸生同樣疑惑。
“他身上有極淡的人蔘藥香,只有經常服用人蔘或者接觸人蔘者,身上纔有留下藥香。
能經常服用人蔘,不會是救命,只會是安神!
而且不會是一般的官宦人家。
再看,那那位老者,雖然面料考究,但不是達官貴人愛穿的絲綢,身份介於主子和小廝之間,應該是管家。
北冥國哪家的管家喜歡字畫又能穿綾呢?
只有振國公府和宰相府。
所以,他是振國公府陸管家無疑。”冉長樂解釋道。
“我有兩個疑問:能經常服用人蔘的,也可能富貴人家,爲什麼你確定是官宦人家?
其二:爲什麼不是宰相府?”陸生問道。
冉長樂捏着自己發酸的手腕,道:“他身上殘留的人蔘藥香,年份過了三百年。當今聖曾下令,所有過三百年的人蔘不得私自出售,須上交朝廷。
當然醫聖例外。
爲什麼不是宰相府,簡單,因爲宰相大人——”冉長樂故意停頓了,笑嘻嘻的看了陸生,道,“沒老孃!”
陸生呆若木雞,半天沒反應過來,她戲了宰相!
“哎,都這個點了,桃醉給祭酒送魚,也該回來了?”冉長樂捏了捏自個腫脹的手,愈發想念醫聖的手法了。
想起醫聖,她又想起了納蘭青蓮,忙又問:“納蘭青蓮呢?”
陸生回過神,他越發看不懂眼前的姑娘了。
說她是村姑吧,連朝堂大臣後院事都知道的那麼清楚。
說她不是吧,偏偏她的身份來歷又沒錯。
冉長樂看着他神遊在外,笑道:“發什麼呆呢!問你呢?”
陸生低頭,掩飾發赧,道:“你下樓不久,她就帶着四個丫鬟回去了。
還有,那一大盆子番茄魚,她吃完了。”
兩斤的草魚,她能吃完,冉長樂是不信的。
估計全部或者絕不部分進了丫鬟的肚中。
她爲何對木簪子這麼感興趣呢?
況且醫聖給她帶簪子時,納蘭青蓮在上樓,她因該不知道。
這個木簪子有什麼特別之處嗎?
想到這裡,冉長樂擡手去取頭上的簪子。
剛擡起手臂,就一陣痠痛。
“算了,明日再看吧。”她嘀咕了一句,“陸掌櫃,這裡交給你了,我先回去了。”
“你不等桃醉嗎?你一個人,安全嗎?等我算完賬,送你回去吧?還有,今日進賬多少,你不看看嗎?”
陸生一連倒出幾個疑問。
冉長樂想擺擺手,奈何雙手無力,笑道:“桃醉大約是先回去了。再說,你看我這長相,能不安全嗎?
關於進賬,明日看一樣的。”
陸生莞爾,魚姑娘真性情也!
冉長樂打開店門,許是太累了,一陣眩暈,一頭扎進了一人懷中。
“對不起。”她忙穩住身子。
低低的笑聲從頭頂傳來:“半日不見本聖,這麼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