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突破口處,明軍步兵果斷地執行破壞政策,用大量的工具,將敵軍的圍牆搗毀,直接推倒,填充在溝壑裡,加寬了通道,使突破口迅速增大,越來越多的明軍官兵,逾越而過。
劉良佐軍敗退了,旗幟一變,數萬人馬一陣風兒一樣卷向北面,背後,遺留下許多的兵甲仗馬,軍營帳篷,糧食物資之類。巨大的長圍裡,有專守的建築,現在,一旦戰敗,全部成了累贅。
更多的地方,明軍官兵迅速填充土石,然後越過溝壑,扳倒牆壁,加快着工作。
劉良佐的心在泣血,腦袋在嗡嗡作響,他一直搞不懂得,天上突然亂飛的東西到底什麼,炮彈嗎?怎麼會爆炸啊|?怎麼會啊?
慘烈的戰鬥,已經使每一個劉良佐軍團的官兵喪失了信心,所以,一場按照規定撤退的軍事行動,迅速演變成爲一場沒有任何秩序紀律的崩潰式逃跑,步兵騎兵和其他附屬的兵種,爭先恐後地朝着北面敗退,再也沒有人會去關心後面還有什麼。
因爲混亂,造成了空前的災難,許多人被踩死,淒涼的慘嚎聲,在混亂喧囂的雜亂中,居然沒有多少人願意去關注。
剛剛搶過壕溝的明軍前鋒,一見敵軍真的大敗,立刻催促騎兵出戰。
騎兵不多,全部京軍的騎兵,只有五千人,還是東拼西湊的戰馬,從北面基本上沒有機會買馬,西南地區的馬匹,實在不佳,身材矮小,耐力也遠不及蒙古馬,所以,明軍的騎兵,除了部分內地直接養起來的少數馬匹外,裝備的素質是很一般的。
一般的騎兵也比步兵跑得快,因爲突破點有限,能夠搶過壕溝的騎兵不多,總數也就千把人吧,成爲追逐敵人的最前鋒。
騎兵瘋狂地喊叫着,衝鋒着,迅速趕上了劉良佐的步兵,大喊大叫:“投降投降,投降者免死!”“皇上有旨,投降者一律免死,”“既往不咎,只要投降!”
真的確定敵軍完敗以後,明軍的隊列也大亂,展開了全面的大追擊。
相對於劉良佐軍團的跑步速度,明朝廷軍的步兵速度真心不快,但是,騎兵還不錯,在後面追命鬼一樣的絮叨,害得許多劉軍步兵驚慌失措,不得不舉手投降。
當然,如果皇帝早就有命令允許大家隨便砍殺,估計好幾千人的腦袋什麼早就搬家了。
張由鬆在陣中也沒有事情可做的,忽然想到了這一點兒,趕緊加派騎兵通訊員趕去重申:“禁止濫殺普通官兵,投降者一律收納!”
一羣野狼的驅趕,會讓一大羣可憐的綿羊更加驚慌失措,特別是這羣狼也不吃幾個就滿足,而是一直苦苦追逐。
在這時候,淮安城裡的官兵,是最愜意的,能夠眼睜睜地看着劉良佐軍大敗而逃,興奮得大量的官兵跳着腳叫好,就是普通的百姓,也被強制上城防禦,他們跟隨着大喊起來:“皇上來了!敵人敗了!”
整個淮安城裡,瀰漫着歡樂的氣氛。
李成棟不是個普通人,一個老江湖早就在窺探着兩軍的戰鬥結果,他斷定,他的朋友級別的劉良佐,會吃盡苦頭的。現在,他看到了理想中的結果,因此,興奮地將大腿都拍疼了:“好!”
他早有準備,一見劉軍撤退,他的親信精銳部隊就打開城門殺了出去,先是百十騎兵,接着是精銳的壯年士兵,雖然只有區區千人,也相當厲害,長圍裡的敵軍已經敗逃,沒有人再來防守,他們輕易就越過,進一步破壞,然後,千餘人的精兵就橫插一槓,捅進了敵軍敗兵的潮流裡。
隨後,李成棟乾脆親自帶領其餘部隊兩千餘人,加上幾千自告奮勇,揮舞着棍棒鐵器的百姓們,過城門而出,直接攔截劉軍。
李成棟很狡猾的,他早就吩咐官兵怎麼做,現在,這些士兵們一面攔截敵人,一面大喊大叫:“朝廷大軍在此,叛軍投降者不殺!”
“我們是兄弟,快來投降啊。”
“劉良佐被打死了!”
一個老江湖的流氓將領,花招多的是,其部下也一個個不是省油的燈,結果,沒有花多大力氣,死幾個人,就憑藉着東門吹牛西門吹須的屁本事,就將五六千的劉良佐軍欺騙了下來,紛紛跪倒在地上,舉起了手。
大規模的戰鬥追逐在繼續,因爲李成棟的突如其來一招悶棍,將劉良佐的兵馬逃亡速度阻止了下來,又直接啃掉了一大批,結果,讓京軍的追蹤效果倍增。
劉良佐逃啊逃的,一直逃進了淮陰城裡,才鑽進去,再也不敢出來,餘部沸騰的潮水擁擠進去了以後,不等後面稀疏的殘兵進去,就迫不及待地關閉了大門。
不久,京軍趕到,騎兵一叢叢地包圍過來,止步於長牆下面,卻順理成章地將城下哭喊着的劉軍殘餘官兵逮捕了,押解回去。
京軍步兵逐漸趕到,龐領奎軍和周遇祥軍,都是京軍的主力,精英中的精英則是張由鬆皇帝親軍的炮兵部隊和步槍部隊,現在,一骨腦兒地追到此地,將城市包圍了起來。
劉良佐吩咐官兵,堅守城壁,城垛口上密密麻麻全是人頭,許多人將弓箭武器等,瞄準了城下,隨時隨地戰鬥。
現在,局勢顛倒,輪到朝廷的軍隊來圍困叛亂軍了。
張由鬆還沒有趕到,這邊,已經有兩大將領吩咐部隊,開始了圍城工作。龐領奎在西,周遇祥在北東一帶,攔截了劉軍可能逃跑的方向,西南面,則有皇帝的中軍部隊來堵截。李成棟沒有來,因爲,他們手裡的俘虜都夠招呼了。
當張由鬆帶領親信衛隊趕到了城下時,幾員干將已經將圍城的工作做得井井有條。明軍甚至開始了溝壑的挖掘工作,在圍困城市的時候,這是最佳方式。
張由鬆巡視了淮陰城,然後,引軍回到了淮安,在淮安建立了朝廷北伐指揮部。
今天一仗,打得合情合理,結果也符合預期,經過認真善後工作,終於清點出了戰果。
不含昨天的夜戰,僅僅今天一戰,就擊斃劉良佐軍騎兵七百三十一人,擊傷並俘獲四百九十餘人,還捕獲了三十幾名逃跑未及的遊騎兵,步兵方面,擊斃五百多人,俘獲一萬三千餘。相當於劉良佐的部隊,一戰而損失一萬五千。
當然,劉良佐的主力尚存,新趕到的部隊加上原有兵馬,合計六萬呢,折損四分之一。
七萬京軍,將四萬餘叛軍死死包圍在城內。迅速建立的溝壕,斷絕了城內外的交通。當天傍晚,金聲桓的部隊趕到這裡,加了圍城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