彈雨,好象尖銳的刀鋒。刺破了那些血肉之軀,鑽出了溼潤的血水,噴泉般四面飛濺,血的煙霧蓬鬆開來,令人髮指。
阮大鋮,大明末年最偉大的詩歌作者,以這種悲慘的方式離開了這個憎恨他的世界。本來。歷史上,他是很拽的,家財萬貫,美女充盈,又能詩善文,還爬上了弘光朝的尚書之位,相當了不起,投降清廷以後,還跟隨清軍南下征討南明的殘餘,成爲鐵桿的漢奸。
更可憐的是,有幾枚子彈攢射中他,將他的肚皮都豁開了,露出了相當雜碎的內容,一股股污濁的氣息蒸騰開來,使他實現了自己不流芳百世,也要遺臭萬年的偉大報負。
叛軍大譁。
“快走快走!”
任何時候,都沒有一個發現自己無法對抗的敵人更可怕的了。叛軍根本無力對抗張由鬆軍的綜合打擊,沒有任何招架之功,遠的被射,近的被炸,中的被轟。同時還有冷酷的政治威脅。
“叛軍官兵們,你們是無法勝利的,因爲,你們背叛了自己的國家,皇上,無父無君,是逆臣,是流氓,我弘光大皇帝,仁義溫柔,愛民模範,諸位不要再受奸臣的欺騙了,否則,執迷不悟的結果就是,你們被殺,你們的家屬,老婆孩子要受苦!”
張由鬆印象裡有二戰時的英國法國和德國之間的宣傳戰,情色戰等等,所以,在這裡,也吩咐官兵用上了。
“你們死了,你們的老婆誰來照顧?要你們鄰居的男人來照顧麼?”
“皇上有令,凡是戰場被被擊斃的叛軍,其家屬也要牽連!”
半個小時左右,叛軍那堅不可摧的堡壘羣,就被張由鬆軍甩在了身後,他們象錐子一樣地刺破了敵人的堡壘工事,來到了嘉興城下,仰望城垣,準備攻城。同時,派遣少量官兵,從背後對那些叛亂軍進行恐嚇。
一枚枚手榴彈轟過去,那些發現敵人就在背後的叛軍,失魂落魄,轉身就跑了。能跑多快就跑多快,於是,只磕破了狹窄道路的叛軍龐大防線工事,整體坍塌了。陣地上,到處都驚慌失措呼朋喚友的叛軍,不是打仗,而是成羣結隊逃亡之旅。
雪崩現象引起了連鎖反應,悲慘的呼喊,紛紛的腳步聲,將所有其他的叛軍陣地都喚醒了,這些新兵,依託的就是陣地,一見陣地被突破,心裡支柱崩潰,早就亂成了一鍋粥。
五萬餘人組成的堅固堡壘羣崩塌了,叛軍多數都很聰明,知道叛亂已經失敗,向着家鄉的位置逃難,只有少數死硬派,從南京逃出的馬阮骨幹力量,鑽進了嘉興城。
馮可宗和顧炎武等人,根本沒有想到事情的進展如此順利,驚得目瞪口呆,種種可愛,然後,立刻派遣兵力,攔截敵人,於是,大批的叛亂軍投降了。
不要責備他們,因爲他們是新兵,而且,是被迫來的,這和種族的榮譽沒有關係,就象網絡上責難的人民解放戰爭年代,濟南的國民部隊慘敗,數萬人投降一樣,和中國的國民性是否頑強沒有關係,再如,北洋時代,大規模戰爭死傷只有數十數百人形同兒戲,這也不能說明華夏民族缺少血性,需要反思的是評論者的立場,其利益是否值得人們爲之捐獻生命。
兩萬餘人投降,其餘逃脫,嘉興城外的叛軍陣地,苦心經營的堅固堡壘羣,灰飛煙滅,而打擊的重錘,不過五千兵馬,若干新式武器。
張由鬆軍的官兵在戰鬥中損失不足三十人,連死帶傷全部在內。
強大的火力集合,就是奧秘。
這一戰,沒有懸念,可是,叫試探進攻過的左翼部隊馮可宗和顧炎武等人明白,自己無論是多麼老資格的將領,還是多麼出名的高士,在皇帝面前,其實都是小貓小老鼠,可憐得可笑。
很快,戰俘太多,成爲一個重大的累贅,左右兩翼的官軍,只能分出各千人的重兵來看管。
三路人馬,合圍嘉興城。
嘉興城垣,不高不厚,普通一城而已,只是因爲和蘇州杭州之間的距離關係,成爲障礙線上的堅固點,而馬士英和阮大鋮,很聰明地選擇了城外建築堡壘的戰術。
馬士英正在城上!
流着熱淚,他欣賞完了所有城外戰鬥,那一羣羣豬狗一樣逃竄的叛軍官兵,讓他印象深刻,也極爲痛苦,痛苦撕裂了他的腦海!
距離城上三百餘米,是安全的距離,以飛雷炮的射程來計算,城下,對叛軍進行了聲勢浩大的政治誘導。
馬士英知道,單薄的城防是無法抵禦敵軍的,他看到了敵軍使用的可怕的棍棒,那種棍棒隨意地一點,噴出些火焰來,老遠的官兵就死翹翹了,他明白,那是一種可怕的武器,而他看見了大批的手持此類武器的官軍時,就喪失了鬥志。
他痛心疾首。
如果官軍立刻進攻,那他的部隊可能還會依託城牆,利用衆多的飛雷炮進行轟擊,給官軍造成重大的損失,可是,官軍賊得麻溜啊,就是不進攻也不靠前,只是遠遠地試探,觀察,叫罵,恐嚇。
“無恥,無恥!天底下最無恥的是不是你朱由崧!”馬士英能夠看清皇帝的軍旗所在,所以,無限怨恨地看了一眼。阮大鋮的命運如何,他不清楚,但是,心裡有種強烈的不安,完了。
他很明智地將幾個軍官叫來,那都是死硬派,吩咐他們堅守,然後,自己悄悄地溜下了城牆,帶領少數幾個親兵,喬裝打扮,成爲一名可憐的小商人。
“大人,您?”親兵都是南京跟過來的,對他極爲忠誠。
“走吧,走吧,我們趕緊走吧,這兒保不住了!”馬士英哭了!
“大人?”
“走吧!不要讓別人知道!”
馬士英最後悔的就是和皇帝的較量,現在他才發現,自己的命運和才能實在太微不足道,而皇帝的智慧才華,簡直就是大海!如果自己真心實意地跟隨着皇帝,不違法亂紀的話,現在是不是還很拽?
嘉興城拒絕投降。那些死硬派們,都是南京城裡被鎮壓打擊而叛亂的傢伙,流氓,惡霸,地痞,反正沒有好東西,也知道自己絕對不會被饒恕,所以,豁出去了。
好幾個試圖投降的士兵,被他們逮捕了,押解在城頭上,公開處決,腦袋被斬掉,懸掛起來震懾衆人。
在警告了半個小時以後,張由鬆吩咐部隊攻城。
這是輕鬆的工作,張由鬆自己甚至覺得無聊,必須有寇白門這個大美女來提神。女扮男裝,穿的是男兵的服裝,比較重,但是很可愛啊。得了機會,張由鬆還用肘部輕搗了她的胸脯,害得她臉色桃紅,不可方物。
江山美人,緊握在手,何其舒暢?
千餘步槍兵看守住城防,不使敵軍露出一點兒面兒來,也不能有多大規模的反擊,從而,使飛雷炮部隊能夠順利地挺進到了城垣下,開始了密集的轟擊。
百十米的城牆上,被轟得體無完膚,城垛坍塌,土崩瓦解。
轟擊出了道路以後,飛雷炮又開始延伸射擊,將周圍的敵人進行打擊,然後,步兵數十人,小心翼翼地登臨破城牆,輕而易舉地爬上去,東張西望,好奇的孩子。
隨即,更多的部隊躍上了城牆,步兵隊成爲中堅力量,將叛軍打得暈頭轉向,無法靠近進攻者的三百米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