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蘇弄月原本面無表情的臉上閃過一絲憤怒,這讓錢曼曼有些錯愕。她微微張着脣,心中思量,她有說錯什麼嗎?
片刻之後,蘇弄月平靜了神色,緊緊的握着巾帕的手鬆開來,擡起頭看向錢曼曼:“你•••接着說吧。”
錢曼曼便拿出玉佩遞給蘇弄月:“姐姐,這個玉佩是我家人留給我的,據說是宮中之物,我想讓你幫我打聽一下,這個玉佩到底是何來歷,這和我家人的下落有關聯。所以請姐姐務必幫我這個忙。”
蘇弄月並沒有接過玉佩,只是看了那玉佩一眼,此時琳兒開門進來,將一壺熱茶端了進來,爲兩人斟上。
蘇弄月看了依舊站在她面前舉着玉佩的錢曼曼:“妹妹,先喝了這杯茶再說吧。”
錢曼曼便直起身子坐回了椅子上。將那茶盞端起喝了一口,看向蘇弄月等待她的回答。蘇弄月也端起茶盞並沒有喝,只是聞了聞,看向錢曼曼說:“妹妹,你覺得這茶味道怎麼樣?”
“很好啊,龍井嘛,杭州龍井茶很出名的,入口留香,謝謝姐姐的好茶。”錢曼曼隨口這麼一說,她那裡品的出是不是好茶呢,茶嘛就是那個味兒唄。
蘇弄月停下手中的動作看向她:“妹妹,這不是龍井,這是毛尖兒。”
錢曼曼的脣動了動,一時還沒反應過來:“姐姐剛纔不是說讓琳兒去沏龍井茶•••嗎?”
“可是琳兒沏了一壺毛尖兒來。我本想問你,這毛尖兒的味道和龍井的區別。”
說着蘇弄月用異樣的眼神看了錢曼曼一眼。
錢曼曼微愣了神色,隨後連忙用低頭巾帕遮嘴一笑,眼珠子提溜轉了一圈擡起頭說“哦•••姐姐,我心中急切,便沒有細細的品嚐這茶的味道。就那麼隨口的一說罷了,還請姐姐莫怪啊。”
蘇弄月看了她一眼,眼眸流轉,隨後點了點頭。錢曼曼心中緊張,這蘇弄月可不是一般角色,實際上這周府上下這麼多的女眷,哪一個不是厲害角色了,
往後她得多看些書籍,什麼琴棋書畫了,還有茶道衣品首飾之類的,都得研究一下,免得像今天一樣出了差錯引人懷疑。
此時蘇弄月將茶盞放下問道:“聽說妹妹是蘇州人氏,家父乃是吳家員外,卻又爲何要說什麼找親人的話呢?”
“既然請姐姐幫忙了,我就不瞞姐姐了,我是我爹收養的。我很想找到我親身父母,而這個玉佩是我唯一的線索,所以,想請姐姐幫忙問問叔父。看看能不能找到一些線索。”錢曼曼很懇切的看向蘇弄月,眼眸中閃動着光亮:“姐姐,你願意幫我嗎?”
蘇弄月沉默了片刻,隨後點點頭:“原來如此。如果這個玉佩對妹妹這麼重要,不便放在我這裡了,你還是拿回去吧,妹妹畫張圖給我,待我寫信給叔父,幫你問問便是了。”
“那麼說姐姐肯幫我了!”錢曼曼喜出望外:“謝謝,謝謝。”她是真的沒想到,蘇弄月竟然這麼爽快的就答應了,看來人真的不可貌相,這蘇弄月真的是一個熱心腸的人呢。
蘇弄月嘴角微微上揚:“妹妹既然說這茶不錯,便喝了再走吧。”
錢曼曼開心的將那熱茶一下子喝完了,這才覺得燙,卻不敢上串下跳的手扇着風喊燙,只能佯裝淡定,憋紅了臉。隨後笑着說:“姐姐,那我現在就去畫圖。”
蘇弄月突然又換上一臉的面無表情,先站了起來只顧往裡去了,只是吩咐琳兒說:“琳兒,送客。”
錢曼曼看着她的背影一眼,真是一個奇怪又陰晴不定的人。不過真的很開心她願意幫她,無論如何,她真的很喜歡蘇弄月。她笑了笑呼出一口氣,便由琳兒領着出了追香閣,剛出門,那紅色大門便被丫鬟吱呀一聲從內關上了。
錢曼曼和婉兒回頭看了一眼,婉兒皺着眉頭琢磨:“小姐,那個叫琳兒的真是討厭呢,狗仗人勢的!你說這蘇弄月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呢?是正是邪啊!她好像不像府中下人們所傳的那麼不近人情。”
錢曼曼也琢磨了片刻說:“婉兒,
評價人呢,不能用正邪來評價的。大家都有正的一面,也有邪的一面,無論如何,她肯幫我,我就很感激她了。”她鬆了口氣:“走吧婉兒,咱們去畫圖去。”說着兩人便出了追香閣。
錢曼曼正低頭加快腳步往東院衝,就撞上了一道人牆。軟硬適中又寬闊,從那人身上傳來一種很熟悉的香氣,莫名給人安穩的感覺。錢曼曼一時晃了神色,忘記即刻從那人身上出來。她閉上眼睛,嘴角不經意的揚起舒適的笑意,如若這是個枕頭倒真的不錯呢。
婉兒連忙拉了拉有些失態的錢曼曼:“小••••小姐。”
錢曼曼這纔回過神來,站正看向來人,頓時面上飛紅,爲了掩飾她的難爲情,她下意識的用手摸了摸臉,眼神閃爍。來人正是周玉書。
錢曼曼還愣在原地,倒是婉兒連忙欠了欠身子:“相公。”
錢曼曼便也擡頭看了他一眼,微微的欠了欠身子,又快快的起來:“相公••••早•••早啊!”應該是這樣打招呼的吧?
她的表情有些僵硬,想起那晚一動不動的躺在他的身邊,她頓覺腰還是反射性的有點痠痛,連帶着表情也越發的奇怪了,再次看了一眼周玉書,在清晨的陽光中的他顯得柔和卻又冰冷。他是個俊逸到不像話又一冰一火矛盾的結合體。無論如何他都是俊朗非凡的,而且男子氣概十足,他身上的冷傲的氣質,是別人無法模仿的,深邃的眼神中略帶的憂鬱,讓人不自覺就想憐惜他。一個男人味如此足的男子,除了歲月的沉澱,他的內心也要經歷百轉千回的磨練吧!錢曼曼甚爲感嘆的張了張嬌脣。
想着他的身世和自己的比起來,也好不到哪裡去,便又略帶同情的眼神看着他,這片刻的功夫,她的表情都過了四季了。
周玉書微眯着眼睛看向錢曼曼,每次見到這女人,她都是各種奇奇怪怪的模樣,見她今天的這身打扮,倒••••有點像個女子了。他將手放在脣間咳嗽了一聲,隨後脣紅齒白的開口:“你來追香閣做什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