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不管周玉書要去哪裡,只管騎到馬上跟着他便是了。
周玉書騎上馬,策鞭疾馳而去。周玉竹緊隨其後。在身後再次問他:“大哥,咱們這是要去哪裡啊?”
“去普陀寺,那丫頭沒準這會兒正被玉馨五花大綁掛在樹上,攪了和尚們的清靜之地呢。”
“大哥,你怎會知道小嫂這會兒有危險?”周玉書一臉疑惑的問。
“爹剛纔已經說了。駕!”說着周玉書策邊,馬蹄聲便越發的快了。
“爹何時說了?”周玉竹一頭霧水,大哥和爹的溝通方式實在是特別的緊。他是無法參破的。且跟着去看看究竟,他亦策鞭疾馳緊隨在周玉書身後。;兩匹馬在黑夜中穿梭在杭州城的官道往普陀寺方向而去。
此時在普陀寺內,周玉馨和青青落落絲絲三人睡在大禪房內,小菊帶領着丫鬟們裹着棉被圍在一起守門,這會兒正睏倦的連連哈欠。
幾個丫鬟們正在小聲的埋怨:“小菊,我們這些個伺候外主的熬夜受凍算我們命苦。這麼大冷的天,你伺候大小姐的都不讓去睡呢,大小姐未免太霸道無情了。”
小菊噓了一聲:“讓大小姐聽到,有你們受的,大小姐自小被慣壞了,連你們的主子都受她的欺負敢怒不敢言的,哪裡有我們這些個丫鬟說話的份兒。不捱罵就老實的呆着吧,咱們眯一會兒便也一夜了。”
另一個丫鬟在小菊耳邊耳語道:“我倒是佩服小夫人的膽量,我在府中多年,還從未有人能和大小姐她對着幹的,每次見到大小姐她被氣得跳腳,我心中也有幾分爽快,倒是可惜了,沒準過了今晚,小夫人再也不敢在大小姐面前擡頭了。”
小菊拉緊了被子嘆了口氣,閉着眼睛口中唸唸有詞:“小夫人莫怪,奴婢也是迫不得已而爲之。”
此時在屋內,周玉馨睡得四仰八叉好沒體統的將腳撬在了落落的臉上,待她睡熟,落落慢慢的起來將她的腳小心的放回牀上,周玉馨身子動了動,翻了個身繼續輕聲打呼嚕熟睡。
青青和絲絲也坐了起來,衝着周玉馨做了個舉拳的動作,卻也只是自己
取樂罷了,心中已經走了她千萬遍,但實際上動她一根手指頭都不敢,這就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了。
“瞧瞧她睡得那姿勢,成日裡說自己是大家閨秀,其實根本從骨子裡散發着一股子野勁兒,我看和那個吳詩詩真是半斤八兩!”青青雙手環胸衝周玉馨呲牙咧嘴。
青青拍了拍她的頭:“不要命了,小心讓她聽見,等咱們做了她的大嫂,再收拾她也不遲。”說着站了起來:“現在跟我來,我們該去辦一件事情了。”
絲絲和落落站起來問:“我們去哪裡?”
青青的眼中露出陰冷的光芒:“借刀殺人!”她看向熟睡的周玉馨冷冷一笑:“一石二鳥!”
三人輕手輕腳的出了門,在門關上的那一刻,周玉馨突然坐起來嘟囔了一句夢話便又倒在了牀上繼續熟睡。
錢曼曼和婉兒相偎着坐在井底冰冷的地上,婉兒靠在錢曼曼的肩頭睡着了,火堆還在燃燒着,只是枯樹葉和樹枝都快用完了,比起先前的陰冷潮溼,井內已經暖和了許多,錢曼曼想即使火滅了,這樣坐着熬到天亮應該不會被凍死,還好,她今早出門的時候還披了件披風,周玉馨綁了她之後,總算還有點良心,沒將她的披風奪了去,跌下來的時候,那披風被井壁掛了個大洞,但這會兒蓋在兩人身上,總算是暖和些的。
正這樣想着,突然隱隱約約的聽見有腳步聲由遠及近。踩的樹葉啪啪作響,悉悉索索的,好像是躡手躡腳的往這邊走來。
錢曼曼連忙趴在井壁上細聽,果然是沒聽錯,真的有人往這裡來了,她一陣子興奮,將婉兒的頭小心的靠在井壁上,便站了起來呼救:“有人嗎?來人啊,救命啊,哎,這井底下有人,有人落井裡了••••••”
話還沒說完,突然一桶冷水澆下來,即刻錢曼曼從上到下全部溼透,火也被澆滅了,那水倒下來的時候,聽見有女子吃力提水的聲音,錢曼曼閉上眼睛,感覺從腳底板升騰上來的涼意。即刻那腳步慌亂的跑遠了,再也沒有任何的聲音。
婉兒也被水濺到醒了過來,她連忙扶着井壁站起來,眼前一團黑
,她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緊緊的問錢曼曼:“小姐,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怎麼有冰冰的東西落下來?”
錢曼曼說話的時候,上牙齒和下牙齒都在打顫。她不想讓婉兒跟着受驚嚇,緩了緩便說:“婉兒•••沒•••沒事,可能是井口的雪落下來,將火撲滅了,你••••沒事吧?”
婉兒在黑暗中說:“小姐••••奴婢沒事。”
“沒事••••就好,婉兒你坐在原地莫動,這樣會••••暖和些。”
“是。”婉兒按着錢曼曼的吩咐便又坐了下去。
錢曼曼慢慢的轉到井壁旁,在離婉兒不遠的地方也坐了下來,這會兒她的身子就像被放置在冰窖之中,寒風入骨,她慢慢的坐下來抱着膝蓋發抖。但儘量沒有發出聲音。周玉馨真的夠狠的,沒想到她真的想殺了她。她閉了閉眼,如若是這樣凍着,沒到天亮,她就從內到外成冰了。真沒想到,今晚她會死到這個枯井裡,這麼想着她便掉下了眼淚,對婉兒說:“婉兒,如若我要是死了••••”
婉兒急急忙忙的說:“小姐,你爲何要說喪氣話,難道你也沒蛇咬了?”
錢曼曼擦了擦被凍出來的眼淚,洗了洗鼻子說:“沒有,我是說如若我有不測,這人活在世上不是總有萬一嗎,婉兒,我先將我的遺言告訴你。”
婉兒便點點頭:“小姐,你說,奴婢聽着呢。雖不會發生這種事情,奴婢聽聽小姐的心思也好的。”
錢曼曼將自己的臉貼在膝蓋上,含淚說:“第一件事,如若有線索能查出我的身世,婉兒你一定要告訴我,我姓什麼,叫什麼,孃親是個怎樣的女子,爹爹又如何。我曾經許多次在夢裡看到他們,只是他們的臉總是模模糊糊的,所以,如若找到他們,一定要將他們的樣子仔仔細細的告訴我。第二件事,你替我告訴周玉書•••告訴他,在南街他的馬差點踢到我,他還沒有向我道歉呢,你告訴他,他一定要向我道歉,另外••••另外告訴他,我很開心•••很開心能遇到他•••••好了,我也就兩件事••••婉兒你都記住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