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感謝泛藍ph、弘一888、家裡窩囊家外雄等書友的慷慨大賞,謝謝!)
這纔是真正的老成持國之言。
要說王厚本人,原本亦不過縣上一小吏,不過官場之上的那一套,他卻是浸淫極深,正如他對秦風所言,前半輩子作孽太深,後半輩子卯足了勁,也要爲國爲民做些事情。一路跟着秦風慢慢地將事業越做越大,見識卻也越來越多。特別是在大明定鼎之後,他擔任吏部尚書,負責吏治清理整頓,更是看多了官場之套路。
權雲是一個極不錯的首輔,但也正王厚所言,因爲他不錯,所以秦風將政務基本上全甩給了了,現在看不出什麼,但時日一長,一個以權云爲中心的文官集團必然會形成。那就真是尾大不掉,變成如同楚國楊一和了。
閔若英上臺,爲了清理楊一和的勢力,大開殺戒,殺得人頭滾滾,血流成河,楚國爲之元氣大傷,這裡頭,只怕很多都是極有能力的官員。可就算如此,現在楚國之內,仍然有着不少楊一和舊日的老部下,楊致現在在楚國所做的事情,不就是聯絡這些楊一和的舊部麼?
前車之鑑不遠吶。
倒不是說以後秦風就一定會與權雲翻臉,但早一點堵死了這條通道,讓君臣善始善終,豈不是更美哉?
金聖南也好,方大治也好,都是極有能力的官員,任命他們二人爲一左一右的資輔,卻又兼任着一部尚書,這便讓他們二人有了與權雲分庭抗禮的本錢,但這二人又彼此相爭,都瞄着權雲退下來以後的首輔之位,則二人又要與權雲合作,以盡力將這位大明文官之首的首輔拉到自己這一邊,這便使三人既有相爭,卻又有竭力合作,於大明政局的穩定,的確會起到相當大的作用。
也唯有如此,秦風在唯來的歲月裡,才能將更多的精力,投諸到兵事,投諸到如何對付齊楚之上,而不用在煩雜的政事之中耗費精力。
家有一老,如有一寶,王厚所言,讓秦風不由眼前豁然開郎,先前自己還想着讓他們其中一人來取代蘇開榮,現在想想,倒也是有些莽撞了。一次性的變動了吏戶兩個大部的尚書,只怕於政事還是有些關礙的,現在,倒真是解決了問題,卻又讓朝野上下一片平靜。
蘇開榮這個戶部尚書當得還是很不錯的。便讓他繼續當下去吧,不過他年紀也不上了,總也得着手培養他的接班人了,這一次,不妨也將其考慮進去。
說了這些話,王厚已是精力不濟,委頓不堪的他,躺到牀上沉沉睡去,舒暢與王月瑤則陪着秦風回到了客廳。
“老爺子還沒有什麼願望沒有了的?”坐下來,秦風問二人道。
“老爺子想落葉歸根,百年之後,葬回到王家莊祖墳之中去。”舒暢道。
秦風點了點頭:“只要老爺子想,自然應當滿足。就這些嗎?”
“其實老爺子倒還一直念叼着你嘴裡的鐵路呢,說真是可惜,他沒有機會去嘗試一下這最新的玩意兒了呢!”舒暢苦笑着道。
“鐵路?”秦風沉吟子片刻:“這件事情,我來想辦法。或者能讓老爺子一償心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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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你有辦法?”舒暢驚喜地道。
“第一條鐵路自豐縣到沙陽郡,這一路之上都是平原地區,修建起來自然也快。而太平郡那邊卻早已經在着手準備此事,鐵軌都鑄造了無數根堆集在倉庫之中,自去年戰事告一段落之後,修建工作就開始了,這你都是知道的。”秦風道。
舒暢點了點頭:“這個我當然知道。”
“這一段時間你一直在侍奉王老藥石,可能對進度不甚了了,因爲兩邊是對着修,兩邊郡守又都卯着勁兒的比着,這進度就快了,距離最終合龍,不過也就不到十里地了。”秦風介紹道。
“這麼說,老爺子還有機會?”舒暢又驚又喜。
“可鐵軌合龍並不代表着就能開通,還有許他其它工作要做,總之也還要一個月左右吧,舒暢,這就要看你的本事了,能不能老爺子再拖一陣子。”
聽到秦風這樣說,一邊的王月瑤已是低聲飲泣起來。
“吊着老爺子一口氣倒不是辦不到,只是這樣老爺子就要受苦了,我實在於心不忍。”舒暢看了一眼王月瑤。
“把決定權交給王老爺子吧,實話實說。”
“好!”
“你們兩個,成婚都好幾個月了,怎麼也還沒有一個喜訊,要是王瑤珠胎暗結,老爺子必然歡喜,精神也能更好一些了。”看着舒暢兩口子,秦風忍不住抱怨起來。
舒暢一攤手:“有是有了,可是不敢告訴老爺子啊,現在的他,切忌大喜大悲啊。我和月瑤商量過了,不到最後關頭,這事兒,就不能跟老爺子講啊!”
“原來已經有了。”秦風倒是大喜,“舒暢,月瑤,那倒也是恭喜你們了。王家有後,王老爺子即便大去,也會心滿意足的,舒暢,我跟你商量一件事,不不,也不是商量,是要求你,或者也是請求你,希望你能答應我。”
“說吧,什麼事?你的事兒就是我的事兒,當然會答應。”舒暢慨然道。
“這個孩子生下來了,如果是男孩,就讓他姓王可好?”秦風問道。聽了這話,王月瑤倏的擡起頭來,看着秦風,滿臉的不可思議之色,緊接着卻又將頭轉向舒暢,卻是緊張得很了。
舒暢先是一愕,看着兩人臉上的神色,雙手一攤,“我還當是什麼大事呢?不就是這個兒子姓王嗎?這有什麼問題?”
王月瑤又驚又喜地看着舒暢:“你,你真答應了?”
“當然答應,我們兩個還年輕得很,以後還會生很多,反正以後生的娃娃,一個姓王,另一個姓舒,就這樣間雜着排下去。”舒暢笑道。
王月瑤一時之間熱淚滾滾,秦風卻是滿臉含笑,站起身來,大力拍着舒暢的肩膀,“好,好,果然是我的好兄弟。”
“陛下,月瑤還有一事要稟告。”王月瑤向着秦風盈盈一拜,低聲道。
“還有什麼事?”
“月瑤請辭商業署署長一職。”王月瑤道:“父親即將大行,女兒不孝,這幾年來,卻甚少在父親跟前盡孝,也只能結蘆於墳前,爲父親守制三年。”
這一下秦風可是真正吃了一驚,“這個,你要爲老爺子守孝三年,舒暢是女婿,那是半個兒,你又有了身孕,豈不是也要去陪你三年,一下子我便去了兩位股肱大臣,這,這可不行。”
“舒暢是女婿,只需守制百日即可。”王月瑤低聲道:“父親無子,這是他終生之憾,月瑤雖是女兒,卻也不甘人後,更不想父親百年之後受人恥笑。今日月瑤說出來,實是想陛下能及早着人接手商業署之事。”
秦風一時之間愁腸百結,“一時之間,卻那裡能尋到頂替你的人選,這件事,讓我先想想吧?”
“是,陛下。不過臣其意已決!還請陛下成全。”王月瑤語氣堅定地道。
回到宮中,秦風立即招來了首輔權雲與巧手。
“巧手,一個月之內,沙豐鐵路能不能開通?”秦風直截了當的問道。
巧手怔了怔:“陛下,一個月之內,全線貫通是可以的,但要開通,還有很多收尾工作要做,驛站沒有建,馬匹沒有到位,這些工作,也需要很長時間啊!”
“一個月之內,必須開通。”秦風沒有給巧手任何討價還價的機會:“王老不行了,現在靠舒暢吊着最後一口氣,王老最後的心願,就是想坐一趟咱們自己的軌道車,我不管你用什麼法子,一個月之內,我要讓王老活着上車,沿着沙豐線回家,落葉歸根。”
“王老,真得撐不下去了?”巧手吃驚地問道。
“是的,撐不下去了,老兄弟們,趁着王老人還清醒,該告別的,就去告別吧。”秦風滿臉憾色:“首輔,別的事情先放一放,這一段時間,巧手哪裡需要什麼,人員,物資,儘量的先滿足他那裡。”
“知道了陛下。”權雲點頭道。
“還有一件事,你得想個辦法。”秦風有些苦惱地道:“王月瑤要辭官,爲王老守孝三年,三年啊,這怎麼能行?商業署接下來的三年,是非常關鍵的三年,少了她這個掌總的,必然要出問題的,你得想個法子將其留下來。”
權雲沉吟道:“陛下,王大人辭官守制,這是人倫,不好拒絕的,即便是朝廷想要奪情,但也要王大人接受啊!這件事情,我看解鈴還需繫鈴人,如果由王老親口說出來,那就不一樣了。”
“這讓我怎麼開得了口?”秦風苦笑道。
“陛下,左右還有一定的時間,慢慢想辦法吧!”權雲道:“這件事情,卻是急不得的,但我想,只要王老開口,作爲遺命,王月瑤王大人,就不得不遵守了,那時陛下再下旨,則於情於理於法,就都說得過去了。”
“也只能如此了。”秦風點頭道。“王老既去,吏部空懸,首輔,找個時間,我們好好的把這件事情議一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