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水終於平靜了下來,但是依然是白Lang滔滔,只不過先前是野獸,現在是家畜而已!望那河流下游看去,許多斷腳的秦軍正爬着往岸上走,要不是那一道龍門擋住,恐怕他們還不知道要被河水退到哪裡去!
太陽出來了,萬丈光芒,照耀在這剛剛經歷過鮮血的戰場,那些飽含了鮮血的土坑裡,正發着幽幽紅光,本是陽春三月,爲何此時陰風陣陣?望那戰場,旌旗落地,本是趾高氣昂,此刻卻是奄奄一息,被士兵不停的踩在腳下!
秦軍往寨門看去,個個都是一陣膽寒,所有的兄弟部隊,竟然全部被滅了?我們竟然拋棄了自己的兄弟?在面臨生存與友誼,許多人還是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前者!
吳忠坐在馬上,一臉的憤怒,沒想到馬寨的防衛竟然這麼嚴密,先是弓箭,而後是那不知道從哪裡出現的腳底刺,再就是那白Lang滔天!沒想到自己兩千士兵,現在竟然還剩下1500人不到,第一輪進攻,被宣告徹底失敗了!
“三軍聽令!休整半個時辰,接着進攻!”
吳忠臉色一狠,如果攻不下這馬寨,恐怕那郡守會要了自己的命,殲滅馬寨是郡守上任做的第一件事情,肯定是下了決心,只許成功,不許失敗!如果自己這個時候,讓郡守失望,其結果可想而知了!
“大人,如果沒有辦法度過那一條河,是沒有辦法成功的!”秦軍中一人站了出來,抱着拳頭說道!
這話說的在理,如果要攻城拔寨,必須得是一鼓作氣,直接衝到城下,如果受了阻擋,那麼對方的弓箭手都會要了自己的命!
“你以爲我不知道麼?”吳忠憤怒了起來,“此次,我們出發倉促,並未帶麻袋之類的,有什麼辦法能夠填平那條河?況且現在河水如此湍急,根本不可能填上!”
那人又道:“大人難道忘了,這馬寨之上,除了一個小型的湖泊,並未大河?這河水如此湍急,怎麼可能長久下去呢?只要我們團團圍住,而後等河水平緩了下來就可以了!”
吳忠恍然大悟,臉露喜色,不過隨即又陰沉了下來:“那用什麼裝泥土?”
那人微微一笑道:“只要士兵將衣服脫了下來,而後裝滿泥沙,自然就可以了!”
吳忠大喜,拍着那人的肩膀說道:“不錯,想不到你這小小伍長,竟然也可以想出如此妙計!”
“這都是大人平時教導有方!”那人謙虛了起來!
吳忠摸了摸鬍子,一副洋洋自得的模樣,顯然這個伍長的話,讓他很受用!
“三軍聽着,所有人將內襯脫了下來,而後就地裝滿黃沙!”吳忠大聲的說道!
秦軍不明所以,個個都是面面相覷,如果脫了內襯,這鎧甲穿在身上,說不出的難受,但是看到吳忠那張得意洋洋的臉,衆人只好照辦了!
洛川,朱名,欽仲,站在鼓樓之上,遙望而去!
“元帥,他們這是幹嘛?難道打不贏,準備脫褲子?”欽仲說道,其他士兵聽了也是嘿嘿一笑!
洛川臉色顯得比較的凝重,沉聲道:“他們要填滿護城河,而後大舉進攻了!”
此話一出,衆人都是驚訝,雖然剛剛一場大勝,但是卻勝在了奇兵百出的情況下,可惜,剛剛的機關都用的差不多了,現在秦軍顯然是準備攻堅戰了!這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洛川身爲三軍統帥,自然不能慌亂,他下令道:“現在河水太急,他們自然不敢貿然行動,所有將士,趕緊補充體力!”
衆人聽到這話,已經知道,即將來臨的是一場惡戰,所以也不多說,帶着一絲恐懼,趕緊吃東西,這些東西,是昨天朱名便讓後勤兵準備好的!
洛川對着欽仲道:“欽仲,你武藝高強,騎術精妙,如果要你待會和我衝出這寨子,殺到敵軍主帥跟前,你敢不敢!”
欽仲聽到這話,眼裡露出一絲狂熱道:“能夠和元帥一同衝鋒陷陣,我是求之不得,如何不敢?”
洛川點了點頭,如果待會被逼無奈,只有擒賊先擒王了,不過看那吳忠,躲在中軍之中,前後左右不下百人保護,得手的機會恐怕不會太高!不管如何,總該一搏!
“欽仲,你的騎術是怎麼練出來得?”洛川漫不經心的問道!
“不瞞元帥,我本是這山脈裡的一個獵人,有一次,路上碰到一頭還不滿月的小狼,我見他可憐,便帶它回了家,並且好生的伺候着,這狼也懂情誼,從此便如同小狗一般,跟在我左右,一起進山打獵,從狼的身體結構和動作上,我便悟出了一套騎馬的方法,後來上了戰場騎上了馬,便不斷改進,便有了今天這模樣!”
欽仲彷彿很不好意思!
洛川點頭道:“你真是奇人,竟然能夠從狼悟出騎術,這天下恐怕也僅僅只有你一人!對了,後來那狼怎麼樣了?”
說到這,欽仲臉上也是閃過一絲痛苦,道:“畜生始終是畜生,後來獸性大發,咬了我家的家畜,我本想一刀宰了他,可惜,終究下不了手,便將他趕出了家門!”
“那狼後來沒回來過?”洛川問道!
“他死了!”欽仲痛苦的道!
“死了?怎麼死的?”
“爲了救我,有一次我進山打獵,可惜碰到一頭猛虎,那猛虎甚是厲害,我敵不過,那猛虎將我摁在地上,張開血盆大口準備咬斷我脖子時,我本以爲我的一聲就此終結,誰知道,狼從斜地裡,一個猛撲,將猛虎撲倒在地,當時我兀自發愣,看到狼時,它已經被猛虎一爪直接抓進了喉嚨,也不怕元帥笑話,當時我心裡真的十分痛苦,如同我的孩子死了一般,我憤怒的拿起了刀,將那猛虎大卸八塊,最後把狼葬了!”欽仲說道此處,眼圈也是紅了,只不過在洛川面前,他拼命的壓抑着!
洛川微微感嘆,想不到這頭狼竟然如此重情重義!拍了拍欽仲的肩膀,洛川說道:“那頭狼也算是盡了忠了,不用太難過了!”
欽仲擠出一絲笑容,可惜比哭的還難看,:“後來村民告訴我,好幾次晚上,都看到了狼在山頭上出現,我那時候才知道,原來狼一直都未曾離開過我!”
洛川點了點頭,任憑自己舌若蓮花,此刻也找不到任何話語來安慰欽仲!
朱名聽後也是頗多感慨,但是這陣前,身爲大隊長的欽仲,此刻如此傷感,對於士氣終是不好,於是他便笑道:“行了,欽仲也別難過,哭哭啼啼的像個娘們一樣!”
欽仲頭扭過一邊,用手擦了擦眼睛,而後轉過來,道:“是我不好,現在應該專心打仗纔是!”
洛川微微一笑,這欽仲也是個真性情的漢子!
這時,秦軍的戰鼓開始轟隆隆的響了起來,洛川眉頭一皺,看着河水已經是漸漸平息了下來,看來這秦軍該進攻了,馬賊們根本不用洛川吩咐,一個個立馬站了起來,手裡拿着武器是嚴陣以待!
朱名,欽仲也是各自回到了崗位,分別指揮自己的部下對敵,洛川大聲的說道:“將吊橋收起!投石車,重型弩準備!弓箭手自由射擊!”
投石車和重型弩,是第一戰爭中不曾出現的,也是洛川留在手裡的一道底牌,這投石車經過妙夫子的改造,射程,威力,都是大幅度提高,比秦軍的投石車,射程遠了將近三分之一,而且破壞力也是大了五分之一左右!
重型弩,則是秦軍完全沒有的,整個馬寨,也只有三臺重型弩,這重型弩的箭弩是一根長約三米的精鐵打造,穿牆透壁,那是輕而易舉,整個機簧更是摻雜了不少的玄鐵,韌性大大的提高!
洛川開始吼道:“兄弟們,我們能夠擋住他們第一次,就能擋住第二次,這一次將完全是爺們的戰爭,告訴我,你們到底是不是爺們?”
“是!”
“那好,就拿出你們爺們的血性和勇氣,給我殺他們個片甲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