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秀,你怎麼了?”皇上看着靜靜地坐在那裡的凌崇秀,一顆心安定下來。
凌崇秀的身子一震,他之所以跟凌重紫定下這個計謀,就是因爲想要皇上親自來夜合的靈堂前來,他也直言不諱,要不然,凌重紫又怎麼會幫助他?
僵直着身子緩緩地轉過,凌崇秀的眼睛有些直勾勾的,“父皇。”
皇上努力牽動着臉上的肌肉,叫自己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和藹的慈父。
“崇秀,你這是做什麼?父皇看你來了,走,到前廳去陪陪父皇。”
皇上說着,還露出一個笑容,在這個靈堂,看着是那麼的詭異,要說姚芊樹穿着色彩豔麗的衣裳出現在這裡,還算是情有可原,畢竟,人家在門口打住不打算進來的,可是皇上的這個笑容徹底地激怒了凌崇秀。
“兒臣請父皇做主。”凌崇秀忽然跪倒爬到了皇上跟前。
“好,做主,你想要什麼父皇都爲你做主。”皇上沒有堤防凌崇秀竟然爬到他的身邊,拽住他的衣襬,嚇了一跳,有些不安的轉轉眼珠看着自己的侍衛。
侍衛們其實也很無奈,總不能不叫人家兒子和老子接近吧,尤其,對方根本就沒有殺氣,不過皇上看過來了,他們自然還是要盡職的,上前拉住凌崇秀,“瀏王爺,有話好好說,你這樣子,皇上看了很心痛。”
“是啊,朕很心痛,朕真的很心痛。”皇上連連點頭。
“是真的嗎?父皇。”凌崇秀猶猶豫豫地問道,一臉的希翼。
凌重紫在皇上的身後翻白眼,過了哈,太過了,過猶不足不知道嗎?不過,皇上似乎很吃這一套。
“自然是真的,朕是皇上,金口玉牙,說出的話,那就是聖旨。”很少有人質疑皇上的話,皇上覺得自己的尊嚴受到了挑釁。
“那就下旨,按照瀏王妃的禮儀給夜合下葬吧。”
皇上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吞掉,他沒有聽錯吧,他竟然要他把那個侍女按照瀏王妃的禮儀下葬,他忽然俯下身去,連連咳了起來,後悔自己嘴快,現在可怎麼辦。
“斐王兄,就請你做司儀吧。”凌崇秀笑的那叫一個開心。
凌重紫瞪了他一眼,“司儀請父皇身邊的常公公做就好,我可擔當不起,你說,你把我的王妃怎麼樣了?”
他可沒功夫跟他在這裡夾纏不清,還是把偏了的話題拽回來。
凌崇秀冷哼一聲,“這個女人,竟然穿着花紅柳綠的過來,夜合看到一定不開心。”
這個理由,的確是最好的理由。
凌重紫聽了,轉頭看向皇上,“父皇,我們原本是回門的……”
說到這裡,欲言又止。
皇上這纔想到自己做的有點過分,怎麼能叫三天回門的人過來勸解崇秀,哎,這件事情是他不對,不過,他是皇上,沒有人敢說他的不對,而且,就算他不對,也是別人的錯,皇上的臉色一沉,“朕原本想着叫重峰先來的,這孩子推三阻四的,哪裡像重紫你這麼關心弟弟。”
凌重紫眼中閃過不屑,反正凌重峰不在這裡,也不會少塊肉,他也沒有那麼兄友弟恭,要不是聖命難爲,他也不會這麼急慌慌地來到瀏王府好不好?
不過,這些他都不會叫人看見,而是越發的誠惶誠恐,“能爲父皇分憂結仇,兒臣不勝欣喜,只是,兒臣無能,害的父皇還的親自跑一趟,好在三弟不像剛剛那麼發狂,沒有追着人亂跑,兒臣也就放心了。”
這時候,瀏王府的人適時的開口,“回稟皇上斐王爺,剛剛我家王爺是很生氣,那是因爲斐王爺斐王妃竟然在這時候披紅戴綠的進來,王爺氣不過,斐王爺出府,我家王爺就回來了,誰知道有刺客在外面埋伏,我家王爺帶着人去幫斐王爺,斐王爺反倒騎上馬跑了,連王妃都沒有帶走。”
皇上聽了,不管這個是不是事實,都要當做是事實,“可抓到刺客沒有?”
“叫他逃走了。”瀏王爺府中的人遺憾地道。
“可惜,可惜。”皇上嘆道,說什麼都好,只要凌崇秀不提起把那個侍女按照瀏王妃的禮儀下葬。
其實,瀏王爺也知道,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他只是表明一個態度,他和夜合是認真的,皇上賜死夜合,雖然叫他和夜合陰陽兩隔,可是,卻無法改變他愛夜合的事實。
“那個……斐王妃現在在哪裡呀。”皇上見不提刺客的事情了,連忙找了個話題。
瀏王爺吩咐,“去後院柴房請出斐王妃。”
“什麼?你竟然……”凌重紫衝上前去,被皇上身邊的侍衛死死的拉住。
他怒瞪着凌崇秀,他可沒說要把芊樹關在柴房。
凌崇秀面色不變,甚至還發出兩聲冷笑,做戲要做全,而且,他確實還是記恨着他們夫妻兩個穿紅戴綠的進來,小小的懲戒一下就掀過去,怎麼算,都是斐王爺他們夫妻兩個賺了。
凌重紫可不這麼想,一想到今天兩個人本來喜氣洋洋的回到姚家,卻在姚家被除名,着急忙慌趕到宮中,一口熱茶沒喝上,又被派來做說客,連冷板凳都沒有一個,出門還遭受暗殺。
凌重紫重重地吸了兩下鼻子,“父皇,你都聽見了吧。”
皇上正愁放了斐王妃,萬一崇秀又問起王妃的禮儀可怎麼辦?聽到凌重紫這麼委屈,連忙接口,“這件事崇秀做的確實不對,再怎麼說,那是斐王妃,是有誥封在身的,你怎麼就把她給關到柴房去了呢。”
姚芊樹走到門前,聽到皇上的話,捂着嘴不讓自己嚎頭大哭,恩,凌重紫說過,過猶不及,她一定不能太誇張。
“王爺。”
姚芊樹眼裡似乎再也容不下別人,飽含深情的喊出兩個字,直接撲進凌重紫的懷裡。
凌重紫身子一僵,這個……不用這麼誇張吧,不過,姚芊樹的身子一直顫抖着,他忍了忍,還是沒有忍住,嘆了一口氣,一手放在了姚芊樹的腰上,一手輕輕拍着她的後背,“好了好了,沒事了啊。”
姚芊樹站直身子,偶爾抽泣兩下,凌重紫沒有放開摟着她的腰的手,“父皇,芊樹受到了驚嚇,我這就帶她回去。”
凌重紫雖然用的徵詢的語氣,可是皇上卻不好說不行,你們走了朕怎麼整,想了想,“恩,今天斐王妃確實是太累了,都是朕的不是,朕送送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