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見到了小時候跟我一起玩過的一位哥哥。
“喲,放學了”。
”對啊,正準備回去,你這是要去幹嘛”
”上街買點東西”
”哦,幫我帶點蛋糕”
”還是這麼喜歡吃甜的。”
”沒變。”
”那好,我就不多說了,咱們回去聊。”
我點了點頭,需要首先回到家裡放下東西。然後等他就可以了。
我不討厭這個人,這幾年沒見他好像還是沒什麼變化,善良人的面孔總是顯得不會怎麼改變,我想。
放下東西喝了口水,我來到樓下的亭子坐着,這個時候只要靜靜地等待就好了。
”久等了”
”沒有,剛來”
”這是給你帶的東西,看看。”
我大概看了眼。
”哦,這就行了,只要是甜的我都喜歡吃”
”還跟小孩子一樣”
”不,長大了,很多東西改變了。”
”喲,你還在這發什麼感嘆呢”
”我最喜歡感嘆了,沒準明兒就老了”
”你夠老成的,以前怎麼沒發現。”
”我媽說我心智只有五歲”
”時間也真是快的要命,你上高中了吧。”
”沒有,明年。”
”那也快了”
他點了根菸,遞給我一根
”吃蛋糕就算了”
”好,最好不要有這種習慣纔好,浪費錢,也傷神。”
”可我不討厭煙味。”
”那好,等你學會了我們一塊研究。”
”可以,我對這東西有興趣。”
”你也會有煩心事的,不過看每個人怎麼解決了”
”我覺得吸菸是一種解決問題的好方法。”
”是嗎,結果什麼都沒有解決,人成長是要經歷什麼的,不然一切都不會改變”
”哦,長了見識就來說教了,不厚道。”
”我就喜歡你這種灑脫的作風。”
”只是灑得很厲害,並沒有脫”
說完他笑了起來,順手將煙放在嘴脣上吸了幾口。眯起眼睛看着很享受。
”很享受嗎,我看別人都是這麼個姿勢。”
”對,很愜意。”
”別讓菸酒誤了你”
”不會,這才哪兒到哪兒。”
”你說話挺幽默的,又跟那個哲學家學成了。”
”還是你瞭解我,祁克果和叔本華。尼采也看,並不全看,只選有意思的看。”
”真像你。”
”你呢,還看不看了”
”王爾德,傑茨費拉德,還有太宰治。”
”你也看太宰治”
”嗯,喜歡這種絕望,其中有一句:所謂世人,不就是你麼。”
”英雄所見略同,對了,你快畢業了吧。”
”還有一年,跟你一樣。”
”在大學過得怎麼樣,有意思嗎。”
”跟你上學沒什麼區別,說有意思只是在玩的時候有意思,人一進入到社會,慢慢很多事情就變得沒意思了,現在也該籌劃着工作了。”
”爲什麼要爲這個發愁呢,在我看來隨便那樣工作都好,這原是給人消磨時間用的,不至於讓人變得發瘋而已。你要知道,閒散的生活足以殺死一個人。”
”你倒想得開,不過從我的角度上來看,工作也不是那麼輕易就可以應付的,關鍵是你想做什麼,你喜歡做什麼。現在很少有人從事他自己喜愛的事業了。”
”只不過是些沒主見的人,像我如果找不到自己喜歡的愛好,就不會去工作什麼的,純粹是浪費人生、”
”人生短暫吶”。他微笑着說。
”你在學校都忙些什麼呢,我聽說大學生活很好,很愜意啊。整天連課都不用上,每天都可以隨便出去玩。”
”的確可以,如果你想的話,不過你不能把它當成公園一樣,或者逛遊樂場那樣,該去應付的事情總是有的。”
”女人呢,多不多”。
”比你們中學多就是了。”
”你對這方面沒有什麼興趣嗎,比如交個女朋友什麼的,可以陪着你。”
”有時候會跟一些女性同學出去玩,但只是事務性的,通常不會有什麼特殊狀況發生,再說我自己並沒有這個意願。”
”那你跟我一樣。”
”你現在壓力不算大,而且那個環境適合去發展一下異性朋友的關係。”
”很遺憾,不知道爲什麼我在這方面不擅長。”
”難道你……”
”不是這個意思。你明白吧。”
”嗯,你確實跟我有點像,我覺得那像是一種契約,男女之間的那種關係在整個環境下也慢慢變得世俗化了,讓我喜歡不起來。”
”你喜歡什麼樣的形式”
”要麼羅密歐與茱莉亞,要麼梁山伯與祝英臺。”
”這不是一樣的麼”。我笑了笑說道。
”總之就是這個意思,不用多解釋了。”
”挺高雅的,我覺得很好。”
”誰辛苦誰知道。”
我低頭笑着,他擡起頭笑了。
”將來準備做什麼呢,我是說你畢業後”
”寫小說”
”原來就愛好這個嗎,沒聽你說過。”
”這些東西就算是有,也不見得你就會知道,一個小說家的身份他身邊人很有可能察覺不到,這不是什麼明顯的身份。”
”這倒也是,那你爲什麼會想寫這個東西。”
”看了麥田裡的守望者後,覺得有意思。”
”說不定你看完追憶似水年華後就放棄了呢。”
”你的嘴巴真是不饒人啊。”
”如果我說錯什麼了的話,我道歉,希望這不是澆滅你心中理想火焰的一盆冷水。”
”不至於,我不在乎別人對我的愛好怎麼說,再說他們一般也不會知道,你的話一定了解的,所以我可以告訴你。”
”我不想替你保守這個秘密,你最好早日實現比較好。”
”謝謝,借你吉言了,那就。”
”對了,大學真的有很多漂亮女孩子嗎。”
”有,如果你想看看的話,就加油吧,隨便考個大學就可以了,要是你的目的就只是女孩子的話,很簡單啊。”
”沒錯,只是女孩子。”
”好吧,我已經設想到你會如何受歡迎了。”
”但願如此,我只是看看而已。”
”嗯,那就再見吧。”
”希望還有下次”。
(除他以外,別無拯救;因爲在天下人間,沒有賜下別的名,我們可以靠着得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