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九號,我走過走廊。
漫無目的地用眼睛大量前面的一切人,身着短裙的少女們,着潔白短袖的男生們,充滿了青春的氣息,這些人真有活力,面對如此熱烈的太陽不爲所動,義無反顧地衝向操場,在烈日下嬉鬧,或許在曬太陽,成年的女人們怕曬黑用各種方式包裹自己,太陽傘墨鏡,太過不自然,我喜歡這些充滿活力的孩子。
不知不覺停下腳步,靠在窗前觀察這一切,當我回頭時,發現了一個熟悉的面孔。
是了,就是上次在我身邊送傘的男生,三班,聽說是一箇中立的集團,裡面有不少的人雖然經常在外面惹是生非,但是沒有在學校惹人非議,我見過三班其中的幾個人毆打別人,在外面,但是他們並不像我想象中的是該被處罰的對象,這些人到底在幹什麼。
“又見面了”。
那男生停下腳步,看來也並沒有看到我的樣子,即使看到了,也不打算跟我搭話吧,陌生人,在他眼裡也許是這樣想的。
“嗯”。
“好像你們班級也不是特別安分啊”。
“或許是這樣,不過我們只想安靜點做事”。
“哈,可是別人不會讓你繼續安分下去,你不去,別人遲早要來,不知道多少人在虎視眈眈,盯着你們這些人”。
“那又如何,我們有自己的原則,不管是誰,都不能動搖我們的心”。
“真是團結,如果是爲了一件更好的事呢”。
“我想並沒有多大興趣”。
“上次,你以爲我們在做什麼”。
“你是他們的什麼人”。
“大概只是個外人,或者一個觀衆”。
“是這樣嗎”。
“我覺得他們是你的歸宿”。
他看了我一眼,轉過頭,走了。
這個人,我勢在必得了,我想。我並沒有征服哪個團伙的打算,也許用不着這樣,只需要真誠相待,也許結果更好。
週日我按照上次的約定,跟南宮,還有另外兩個女孩子出去玩。南宮對我說:
我太需要女人了。
平時經常一個人悶在家裡的我並不知道該去什麼地方,只是跟着他們走罷了,這兩個女孩換去了平時的制服,今天打扮了一下顯得非常不一樣,判若兩人,跟我印象中的大學生似得。
”你們今天很漂亮“南宮說。
這也是我想說的。可是,這並不就讓我對她們有了更多的興趣,我是喜歡女孩子,更看重她們的美,一種柔弱的女性美。
”在道德經裡,通篇讀只在宣揚一個道理“。
”什麼?“
”就是女性的美,女人的美,女人是世界上最美的事物。“
”你這夸人的方法倒也別緻“。一個女孩子說。
本來我就無話可說,我想適當找點話來讚美一下她們,也不算是掃興。我跟他們去了電影院,看了場愛情電影,感覺很無聊。出來後我們四個人坐在一起吃了飯,席間她們幾個有說有笑,我隨聲附和着,挑選着能讓她們儘量開心的句子,大都是從一些文人名言或者論說文集上記下來的。對於這些新鮮的說法,她們看來不討厭。
”意思就是說,一個男人要是真的深愛一個女人,就要在最好的時機選擇放手。"我說道。
“哎?爲什麼呢,既然愛她,就應該跟他過一生纔對啊"。
但沒有人能許下這樣的承諾,因爲任何事情都是會變的,尤其是感情,會突變,許諾只會束縛雙方,最終令兩個人更加難受罷了。我沒有將這些關鍵的結論說出口。
"他在心裡愛她。"
“可是她不知道,她只會認爲自己受到了殘忍的遺棄啊,換了我,我就會這樣認爲。"
“可是那個男人非常難過,因爲他愛她勝過任何人,這是他一生最大的遺憾,也令他痛苦了一輩子”。
“這個人可真奇怪,要是我,無法接受這樣的愛,太變態了”。
“或許是這樣的,不過那個女人要是懂得他的心思的話,死了也就值了。”我淡淡地說出這些,他們面面相覷。
“對了”
南宮說道
“你們知道這個世界上如果失去了摩擦力,會怎麼樣呢?"
我們搖頭
“人類會無法延續,最終滅絕”。
說完她們愣了一會,也笑了。
在一切差不多以歡樂收尾的時候,就宣告這天的結束,那兩個女孩跟我們道別,我則跟南宮一起去散步。我由於上午想了太多話,結果令我很鬱悶,我有時候也是會完全沒任何好創意的,於是我買了瓶飲料,邊走邊喝着,想一個人靜一靜,從剛纔鬱悶的氣氛中擺脫掉。
走到一條綠化很好的小道上時,迎面而來一個騎着自行車的女孩子。她也看到了我們。我注意到她下着寬鬆的有奶油色波點的黑褲子,上身則是帶領子的長袖藏青T恤,顯得很沉穩。
這不是美玲麼。我對南宮說
看來是個機會。說完他迎面過去打招呼。我在一旁聽着他們說話。
”哦,上帝,完全不適合你,你看起來像個少婦“。
”嘴巴真不饒人啊,這可是我在雜誌上看來搭配的,沒想到第一個說不好看的竟然是你,顯然沒有任何根據,我知道。一定是想說好看吧。“
“何以見得?”
“你這人通常會,會什麼來着?詞不達意吧,口是心非!"
“請稱它爲委婉含蓄地表達。”
“給你個機會再稱讚我一句”。
“喔,高貴的公主,你的光芒太過太過耀眼”。
”我是阿波羅麼“
“你像個菠蘿””
“就那麼好吃?"
“酸酸甜甜的,還泡過鹽水“。
”好吧,敗給你了,你這是去哪裡轉悠了嗎“。
"是的,正好轉悠到這裡,想必我們是有緣的“。
“胡謅,我巴不得躲了你”。
“美玲公主,請不要這麼冷漠,請相信這是前世註定的緣分,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人的每一次相遇,想必沒有十年也有五年的修爲才能在這裡相見,而我們這麼頻繁地見面,我算算得有多少年的造化。”
”我拒絕,你這是沒話找話。低級的修辭手段“。
”可是我剛纔還在想着你,於是就遇到了你,一定是感動了神靈吧“。
“什麼時候信基督了”。
“信則有,你這小信的人哪……"
"少來,我並不想見你,我跟你沒有緣分,更沒有什麼同船渡的修爲。走開,不要擋我的道。”
“你要去幹嘛,爲什麼這麼急着離開我,難道就不能多看我一眼嗎
“不行,那樣我會變瘦的“
“你可以多吃點“
“你的眼神有一種令我減肥的功效“
“那豈不好嗎。話說有你這麼損人的麼。好歹我長得也不至於太不堪入目,至少也算個半個帥哥吧“
“少在臉上貼金,你要是長得像薩特我至少會多看你幾眼“
“是那個讓-保羅-薩特麼“
“難道你不覺他是個有魅力的男人嗎“
“我沒有意見,但是那是他的生活作風問題“
“我覺得他倒是挺符合一種比較高尚的審美觀念的“
“住口,你不配跟我談什麼愛情“
“我並不會愛上你,放心吧“
“爲什麼你總喜歡搶我的臺詞,這是我下下一句應該說的話“
“我要讓你啞口無言,夾着尾巴灰溜溜地逃走“
“可惜我不會,小姐,我見了你有說不完的話。“
“我的腳太累了。這樣不是辦法。“
“那,我們邊走邊說如何?
“這也是這能決定得了的嗎“
“我不配嗎“
“你是何等草芥!“
“是,我錯了,蕾蕾殿下,您是高貴的公主,我只不過是個卑微法拉內利。“
“給你個機會,唱一首讓我淚水流淌,我或許會考慮與你一同前行。“
“你說真的嗎“
“難道我說過什麼假話麼“
“不行,唱完你的妝會花“
“我沒化妝“
“我是說,會讓你流淚“
“我的確有些擔心“
“所以我可以與你一起前行嗎“
“可以,僅限一公里“
“好妹妹,兩公里行不行“
“誰是你妹妹,放尊重點“
“其實,我只是單純地想找個人打發時間罷了“
“你就這麼無聊麼,你沒有其他的朋友了嗎“
“他們都離我而去了“
“安息吧,我的孩子“
“誰說是死了“
“你真容易讓人誤會“
“那個,咱們可以稍微地多說一兩句話嗎。“
“要是不想說我早就把車子騎到八十邁甩開你了。“
“你幽默的程度簡直出乎我的意料,我的意思是說,爲了他們,我們可以將對話的長度再增加一些也無妨“
“難道有人聽着我們的對話嗎,難道我們的對話會被寫進劇本里嗎?“哦,不管多委屈,這只不過是一支插曲,霍雷肖。“
“這就有點莫名其妙了,你知道我對你的愛是永遠也不會變的,奧菲利亞。“
“那個奧菲利亞?而且我並不打算跟你探討什麼臺詞“
“我只想知道,你是不是昨天的那個你“
“哲學問題?不,這令我頭疼“
“女人還會思考這些嗎?“
“女人或許不會,女生會,而我是一個女生,因爲我很可愛“
“我承認你今天穿戴的很可愛,於是你想去哪裡?“
“你說呢,傻子,穿成這樣我還能去做什麼“
“去約會,還是去見心愛的人“
“你的腦子裡總充滿了下流的東西,真想幫你洗洗“
“總有一天會的,你會有這個機會的,花子。“
“你想知道我去幹嘛嗎?山田“
“我猜不出來,但你是個純潔的女孩,我看得出來“
“用心去猜“
“去買菜“
“這就對了“
“一切謎底已經解開,看來你是個聰明人,不愧爲我看中的人,山田。“
“你今天很漂亮,花子。“
他們再沒有了什麼要說的,至於爲什麼一個人昨天看起來是那樣,今天就變成了另一個樣子,我說不好,也許是她隱藏起了自身,用一個虛假的外表來應付那個世界,而在今天,比如這樣的情況下,她才展示了一個真正的自己。一個人不是那樣就是這樣,不會有更多的情況,一個人可能有幾種面具,幾十種,但是我們還可以不斷從她的各種表現中細分出她背後的面目,因爲這只是由於一個深刻的命題——非此即彼,僅此而已。
“那女生好單純,看來有點意思”。
他的眼鏡像動畫裡一樣閃了一下,我彷彿感受到他身體裡出來的邪惡念頭。
(回答柔和,使怒消退。言語暴戾,觸動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