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老闆。”
天劍總部，總指揮辦公室，旺達猶豫了一下，開口說道。
“我好像是變種人。”
“哦。”
旺達愣了一愣。
“老闆你完全都不驚訝嗎？”她奇怪道，“你難道不該至少問下有什麼證據之類的麼？”
邁克爾手指輕輕挪開了懸在辦公桌前透明的屏幕，和驚訝的小女巫對視了一眼。
“我早就知道。”他平靜地說，“不僅是你，你和皮特羅都是變種人。早在你們加入天劍的早期我就看過你們的基因測試結果，發現你們體內都攜帶了非常活躍的X基因。”
旺達張大了嘴巴。
“這麼說你一直都知道，那你......那你......你爲什麼不告訴我們？？？”
邁克爾斜視她一眼，無所謂地說道：“你們又從來沒問過。”
“說的也是......等等不是這個問題吧？你明明知道我們是變種人，但是你從來都沒......至少招募我們入隊的時候該提一下吧？”
“有什麼必要嗎？”邁克爾語調依舊平靜，“變種人也好，能力強化者也好，這種東西有區別嗎？你們擁有潛力，我看中了你們的天賦所以招募了你們，就這麼簡單。”
他頓了一下，擡起頭直視小女巫的眼睛。
“別想的太多了。能力的來源是什麼都無所謂，但你就是你，你是緋紅女巫，我最信任的人之一，這一點無論如何都不會變。”
旺達怔了怔，嘴脣輕微張了張，最後卻一句話沒說便又閉上了，表情變得有些微妙了起來。
邁克爾順手將懸浮屏拖回面前，恰好擋住了他的臉。
“好了如果就只是這些事而已的話，你可以回去了。”他有些不耐煩地說着——聽起來像是故意做出不耐煩的樣子，“如你所見我還有很多事要忙。”
“嗯。”小女巫輕輕點了點頭。她聽話地退到門口，臨出門前腳步停了一下，用輕到幾乎只有自己聽見的聲音說了句“謝謝”——爲這個人幾乎無條件給予她的信任，隨後消失在了門外。
辦公室的門被重新鎖上。邁克爾沒再接着埋頭在他的工作裡，而是順手將面前的懸浮屏甩到一邊，靠進了椅子裡，就好像那只是用來裝飾的道具一樣。
雪莉出現在了桌對面的座椅上，虛擬少女的形象反趴在椅子裡，雙手擱在椅背上，手背枕着精緻的小下巴。
“嘻，老闆真是的，現在明明沒什麼事可做，偏偏故意說你很忙。”她輕笑說，“真正在忙的是我纔對。”
邁克爾面不改色，十指交叉：“我只是需要個人空間思考。”
“是是，你是老闆你說了算。”雪莉打趣地說着。這幾乎開始變成她的口頭禪了。
她晃了晃腦袋，一頭虛擬的長髮從座椅一側垂下，幾乎就要碰到地板。
“但是啊老闆，倒不是說我想對你的做法評價些什麼。我只是......好奇。”她頓了頓，露出疑惑的表情，“你把我設計出來，讓我觀察、學習人類。而據我到現在爲止對所有人的觀察，我發覺......人類，至少絕大部分的人類，他們都是羣居的動物。我發現沒有人是可以脫離羣體而單獨存在的，哪怕最孤僻的人也總是必須和別的什麼人相互聯繫。
就算很偶爾，有些人會活在自己的過去裡、因爲陷入某段無法自拔的過往而變得孤僻，不再與人建立聯繫，那樣的人往往也都和他們已經逝去的親人、朋友或是戀人有着無法忘卻的聯結。歸根到底，還是與其他人的聯繫才讓他們變得極端。”
她停頓了一下，收起了玩笑的口吻。
“但我發現......我發現老闆你好像從來沒和別的什麼人建立過真正緊密的聯繫。”她說，“根據我的觀察，倒不如說老闆只在最低限度內和其他人交流，但好像有意地在避免和旁人更進一步的關聯。就我看來，馬克西莫夫小姐應該是最接近某條邊界的人了，但你好像也在迴避和她進行必要之外的多餘交流......”
“因爲那沒有必要。”邁克爾語氣淡然地說，“因爲比起這些不必要的事，還有很多別的事要做。”
“是這樣啊。”雪莉若有所思，似乎有點懂了。
之前被邁克爾扔去一邊的顯示屏突然又跳了出來，畫面中自動彈出了地圖，上面掛着個大大的感嘆號。
不僅僅是這個屏幕而已，辦公室內所有的投影設備同時像失控般地自行打開了。所有設備同時投出了透明的懸浮屏，每個屏幕裡都彈出了一張不同的地圖，畫着代表着危險警報的紅色感嘆標誌。“嘟嘟”的警報聲此起彼伏，疊加起來在辦公室內迴盪。
邁克爾皺了下眉：“雪莉，什麼情況？”
“襲擊警報。”雪莉表情嚴肅了起來，換了個端正的坐姿，“有什麼東西突然闖進大氣層內發動了襲擊......規模極大！”
“什麼東西，位置在哪？”
“敵人身份不明，但已有巨型戰艦和大量作戰型機器登陸進城市市區！地點......地點是整個地球！”
***
紐約市。
鋪天蓋地的敵人，前所未見的科幻風飛船，造型風格怪異的巨型機器，還有無數從飛船和機器體內跳出到街區上的人形戰鬥機器......一整支軍隊似乎真的是完全沒有半點徵兆地憑空竄了出來，突然之間就席捲了整座城市。
它們覆蓋範圍極大，據街上目擊者所見，這些東西完全就是憑空跳出的。它們在一團耀眼的白光中出現，它們的火力極其兇猛，沒有任何東西能夠阻擋。等人們回過神來時，整座城市都已陷入了火海。
理所當然地，復仇者第一時間出動了。他們的目標以援助民衆爲主，一邊迎戰街上無處不在的機器人，一邊迅速指導民衆疏散。但就算是這些看起來最像雜兵的普通機器卻也不像它們的外表一樣容易對付，它們的鋼鐵軀殼硬得出奇，它們最常規的武器威力也大得誇張。復仇者在街上遭遇的第一支機器人小隊就讓他們陷入了苦戰。
但就像復仇者們每一次的日常遭遇那樣，他們的境況似乎永遠只會從糟糕變得更糟。
他們還在街頭跟那羣機器戰士混戰，沉重的腳步便從幾條街外緩緩靠近了過來。
那是像鼓槌敲打在鼓面上一樣的震響，只不過鼓面就是他們腳下立足的街道本身。隨着聲音的每一次響起，滿地的碎渣都會濺起一次，震顫在每個人的心頭。
接近二十米高的輪廓從街道的轉角現出了形來。有着金黃軀殼的重型機器，肩上架着兩門看着便令人生畏的重炮，動起來時渾身都是金屬器件刮擦的響聲。
正蹲在一臺機器人腦袋上、用蜘蛛網纏着這臺機器腦袋的蜘蛛俠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動作，有些呆呆地望着那正緩步靠近的大傢伙，小聲問：“那個......斯塔克先生？你一定也有一套這麼大的盔甲對嗎？”
託尼面具下的臉抽動了一下。
“過了今天，我一定弄套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