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練,即列強十國進行一場無銷煙的對抗比賽。
第一日,比試投擲,射擊,衝擊三種單兵技能,以展示各國優秀人材的素質。
第二日,比試軍隊戰術指揮,協同與軍事技能,以考察將官的德,才,識,藝四項。
第三日,則是各軍的一場實戰對練,這要求士兵熟悉軍中各種軍令,戰握各種戰鬥動作,熟練掌握軍中陣法,將令正確的戰略,戰役完善的指導,綜合一番進行比試。
最後一項,基本上每一屆都需要耗時數日,每一國都非吃素的,爭鋒奪芒,堪比真正戰爭的精彩。
在確定了十國在練兵式名次後,接着就是十六小國的登場了。
這十國可以挑戰列強十國任意一國,若勝了,這一國便能夠聲名雀起,在下一屆練兵式,代替輸的那國,成爲列強十國的一員。
當然如果輸了,便需要滿足被挑戰十國帝王的一個要求,一般來說,輸的小國絕對會被剝削掉一大片肉。
是以,很多小國躊躇彷徨,贏的誘惑雖然很大,但輸的後果,也是很嚴重的,需要謹慎地掂量與斟酌。
這一屆前來的十六國皆是比列國十強略輸一籌的二等國,(當然靳國屬於徇私了,它被潛規則了。)這些國家其中亦有不少其實國本資力已經能夠媲美十強,如果他們能夠順利擠身十強,那便更是錦上添花。
要知道列強十強在軒轅大陸,基本上屬於一家獨言,他們的獨裁與決策,其它小國不敢亦不能發出任何異議,否則等待的就是滅頂的災難。
對練是安排在赫爾泰馬大草原的達萊湖上,達萊湖冰封百里,湖面結了一層很厚的冰,光潔如鏡,這樣一來,又大大地增加了比賽的難度。
達萊湖上,寒風獵獵,十種顏色圖案豔名的旗幟翻飛。
不遠處,搭着一排工棚,上罩帆破,墊高冰面約四尺,上面擺着二十六把椅子,十把鋪就軟墊的於前,十六把罩着軟襖的椅子則稍後靠些,側邊兩安放着一列板凳。
第一日的比試,場地上已擺好箭靶,用麻包袋裝着沙土壘成的目標物以供投擲,還有攀越,阻礙,冰坑……等等的障礙物。
——
這項比賽,結果如下。
蒼國(蒼翼國)投擲,第三名。射擊,第一名,衝擊,第四名。
秦國(秦濙國)投擲,第二名。射擊,第五名,衝擊,第一名。
夏國(北夏國)投擲,第一名。射擊,第三名,衝擊,第三名。
藍國(瑤藍國)投擲,第六名。射擊,第四名,衝擊,第七名。
祈國(祈天國)投擲,第四名,射擊,第二名,衝擊,第二名。
晉國(晉淙國)投擲,第五名,射擊,第七名,衝擊,第六名。
陽國(陽仙國)……
第一日,個體優秀人材以總成績而論,是夏國總獲勝出一分,而蒼國、秦國、祈國則平局同位居第二名,藍國位列第三名。
第二日,比試軍隊戰術指揮,協同與軍事技能,整體素質是蒼國完勝,其次是秦國、夏國、祈國三國輪下佔具頭三位。
第三日,亦就是最後一項實戰對練,亦就是最終排名的最關鍵一項。
有人翻找過上一屆練兵式的排名是晉國第一,藍國第二,蒼國第三,秦國第四,夏國第五,祈國第六,燼國第七,青國第八,陽國第九,羅國第十。
十年一次,今年恐怕練兵式的排名需要重新洗牌一次了。
勢如破竹的秦國,銳不可擋的蒼國,異軍突起的祈國,難以琢磨的夏國,十年磨一劍,這四國如今風頭正盛,遠遠壓低於其它列強十國成員。
很多人猜測,如今的練兵式排名會重新打散,排列順序,則意味着今後軒轅大陸的整體風勢走向。
這一戰,不僅十六小國緊張觀注着,而是整片大陸的人都在暗中觀注。
實戰對練,十國派出的都是有着常勝不拜煌煌成績的軍隊。
秦國果然派出的是狼獅軍,而蒼帝則派出的是赤煉軍,夏國的是藍焰軍,祈國的雷霆軍,其它幾國仍舊派的是十年前的隊伍,想重新訓練一批所向披靡的軍隊談何容易,而秦國、蒼國、夏國與祈國,這十年他們突飛猛進,無論是軍事,亦或是國民經濟水平,皆超趕了他們。
這令其它幾國,特別是曾經擁有鼎盛名望與實力的晉國,心懷嫉恨與恐懼,這一次他們勢力要拿出全部實力,來拼盡一戰,方能重獲逐漸失去的信心。
十國的對戰,分五組,勝者晉級,時隔一日,繼續明日的下一場,不得不說,十國的對戰屬於軒轅大陸最頂尖的技術流,難克難攻的節奏,令每一場的比賽都精彩絕倫,看得前來參觀的十六小國衆人,熱血沸騰,驚歎連連。
特別是進行到第四日與第五日,由於第一輪勝後抽籤輪空的蒼國,一力敵對角逐到最後的秦國與夏國,那種巔峰對決,簡直震撼得令人眼睛都不敢眨一下。
最終,由蒼國大獲全勝,只是實之名歸,畢竟實力擺在那裡,沒有人眼花,亦沒有人敢置疑,而第二名則被秦國奪去,在第五日,秦國與夏國的對決中,夏國棋差一著,落敗於秦國。
而當時得知這種結果時,靳長恭失笑地搖了搖頭。
於是,這次練兵式的排名被公佈出來了。
蒼國(全稱:蒼翼國)第一名,秦國(全稱:秦濙國)第二名,夏國(北夏國)第三名、祈國(祈天國)第四名、晉國(晉淙國)第五名、藍國(瑤藍國)第六名、陽國(陽仙國)第七名、羅國(曼羅國)第八名、燼國,第九名、青國(青霄國)第十名。
列國十強看到此結果,有喜有怒,有失望亦有頎喜,亦有無動於衷的。
公冶筱蝶一得知蒼國獲得鰲首,當即如報喜的彩蝶飛舞近蒼帝,一臉興奮地恭喜祝賀,那兩頰粉紅如塗脂粉,不知情的人還以爲,她也是蒼國的人呢。
而公冶爝亦跟着她一塊兒前去,先是誠摯地恭賀一番,被蒼帝冷淡後,他便繼續密鑼緊鼓地纏着歌笑嫣討好。
穆梓易是這一次帶兵將領,他收兵後,便卸下盔甲,抱着頭盔,在熙熙攘攘的人羣中,看到了與周圍格格不入,顯得孤漠而悠閒的靳帝,彷彿空氣到了她的周圍,都會遊走得特別緩慢。
似感應到穆梓易的視線,靳長恭轉眸,與他四目相對。
咚咚咚,穆梓易不懂爲何,這一刻,他感覺到心跳得很快。
但很快,她便似看陌生生一眼,便移開了視線。
穆梓易在她移開眼睛那一刻,有一種極度的失落涌上來,幾乎快要將他整個人淹沒了,他倏地伸出揪住胸前的衣襟,抿緊嘴脣。
而蒼帝則淡淡地瞥了他一眼,削薄嘴脣悄然勾勒出一抹冰冷的弧度。
其實靳長恭會這麼快轉開眼睛,是因爲她感應到一股鎖定她身上的壓迫寒意,她一回頭,便看到立於晶瑩冰面之上,一臉冰冷的秦帝,他握着一柄方天戟,於空氣中旋了一朵花,便筆直指於靳長恭。
“靳帝,來戰!”
那震耳欲聵的低吼聲,頓時響徹了整片達萊湖,周圍熱鬧的場面停滯了下來。
他們愕然地看着秦帝。
第一次聽說,竟然有列強十國紆尊降貴地跑來挑戰小國。
不過,知道靳帝與秦帝兩人有過恩怨的人,倒也不奇怪。
只是覺得這秦帝也太着急了點,這廂纔剛結束排名,就火急火燎地跑來了。
秦帝能不急嘛,這幾日,他總是會不斷地回想靳長恭曾說過的話,腦中總有兩種聲音,一直在拉扯着,左右着他的情緒。
他暴燥,他易怒,他陰晴不定,他喜怒無常,全都是她害的!
只要多看一次靳長恭,他的心情就降低幾個幸福指數,只要她靠近他,他就無法平靜下來,她就是他的魔障,他不僅一次地這麼想着,如果這一次狠狠地打敗了她,那麼他是不是就能夠徹底從過去的夢魘中掙脫出來了呢?
所以,他等不下去了!也不願意再等了!
靳長恭髮絲因他的氣流而颯颯飛舞,她眯了眯睫,薄豔的紅脣緩緩勾起。
秦帝怔愣了兩秒,然後腦中嗡地一聲斷了一根弦,咬牙眥目。
“來戰!”
由秦帝發話,他身邊的一千將士,狼獅軍氣沉丹田,氣吞山河地大吼:“來戰!”
那延綿不斷的“戰”迴盪在空氣中,久久不散,嚇懵了一衆,十國帝君則採取觀望的姿態。
“既然你誠心誠意的邀請,那寡人——就勉爲其難地接受吧。”靳長恭撣了撣衣袍,長睫一掀,很自信囂張的神態,簡直可惡得令人牙癢癢。
她身後站着的契與鶴,立即如她的左右護法使臣,分列於兩側。
“聽聞你對兵法、戰術亦有幾分研究,那便由你與我,兩人對局如何?”蒼帝眼睛狹長,眼眸黑暗幽深,偶爾閃過幾絲譏誚諷刺,冷冰冰的鄙夷。
“有何不可?一人帶一千五百名兵,如何組編自便。”
靳長恭亦回以他一個更冷森陰暗的目光,笑得漫不經心地輕蔑。
戚,你不爽老子,老子不見得還爽你呢!
這次,她從靳國帶來了五千兵馬,一千黑鐵騎,五百普通鐵騎,一千普通步兵,而秦軍必定以狼獅隊來應戰,其中有二百獅鐵騎,一千狼步兵,與三百槍兵。
一般戰事上不必帝君親自上場,不過秦帝卻偏偏提了這麼一個狹隘的條件,讓原本打算安排靳微遙上場的計劃夭折了,但他該不會以爲,她靳長恭親自上場就是他的幸運吧?
得知秦靳兩國對戰,在客棧內的靳微遙一怔,挑戰不是該明日休歇一夜再進行嗎?
華韶跟玥玠亦得到消息,華韶不能夠公然露面,便讓靳長恭留給他的震南與震北,讓他們跟着玥玠去看看情況,而莫巫白得到這件大事,亦按奈不住興奮激動,跟央求着華韶師傅要跟着一道去看熱鬧了。
這段時間她受了風寒,一直在房中養病,不敢吹風受寒,眼瞅着如今被神醫師傅治癒得差不多好了,亦不甘落後。
華韶只是被靳長恭拜託纔會替他看病,他想做什麼是他的自由,他根本不在意。
達萊湖
“鶴,點兵,寡人這一次,不跟他們玩陰謀陽謀,就跟他們玩一場肉博。”
靳長恭真實在感覺到,在別人眼中,她靳國,她靳長恭就是一個瘋子,一個暴君,既然無論如何都改變不了這種印象,那乾脆就讓他們徹底明白,惹怒一個瘋子似的暴君究竟有多恐怖!
看陛下那陰森森,惡狠狠,明顯不懷好意地陰險的模樣,鶴與契相視一眼,眼中不由得露出相同的神色——對敵人的默哀。
——咱們陛下是那麼好惹的嗎?
——你們做好了受傷的準備嗎?
——你們做好了——付出慘痛代價的準備了嗎?
——不作死,便不會死。
希望等事情結束後,他們不是豎着來挑釁,卻橫着被擡走的。
點兵完畢,在達萊湖的冰面上,圍着一圈一圈的看熱鬧的帝國人,他們翹首以盼着秦帝能夠大發威風,不留情地將靳帝給解決掉。
要說,十六國中與靳長恭直接結仇的的確沒有,但間接拉上仇恨的亦不是沒有,比如某國君的某妃子的三表叔二姨子三表弟,再比如某國君欲征戰某一小國,卻發現周邊被靳帝那蠻犢子,將那邊屠光了,佔了他的城,讓他無城可佔!
總之,喜歡靳帝的人基本上一個都沒有,反而想討伐她,想暗中刺殺,謀殺,暗殺的人倒是一大堆。
可偏偏這種拉仇恨值一大堆的人,至今仍舊活得好好的,是爲什麼呢?
說起這個他們就氣!
你們說氣不氣人,她靳長恭無德無品,權勢能力不顯山不顯水,偏偏背後勢力一大堆,並且有越來越增加的趨勢。
像這一次,她那破靳國,都墮落到區區一四等國的境地,竟還能逆襲上位。
說那夏國幫她,這件事情他們各國倒是早有耳聞,好像是小時候有一段淵緣,但祈國與蒼國又是怎麼一回事情?!
祈國跟她靳國八杆子打不到一塊兒去,卻也來幫她,還有蒼國,蒼帝如此英偉神武的人物,竟也會犯糊塗地聯名舉薦她靳國參加練兵式,這簡直令人撓破腦袋也想不明白。
難道這靳國是狐狸精轉世,有一種狐魅引勾別人的能力?
一說到這個,他們就想到那日的事情了,頓時一張張臉變成紅,綠,紫,青,五顏六色。
不過,正常情況下的靳帝,面容冷峻而俊美無鑄,是那種很爺兒們的純漢子形象,怒時,那陰森森像地獄惡鬼的兇狠模樣,更不像狐狸精,反倒是像一頭噬魂飲血的惡狼。
所以說,他們真的很苦惱,很納悶,很想知道這究竟是爲了什麼?
爲什麼他們沒有她這種狗屎運,爲什麼他們想幹掉一個弱到掉渣的四等國報復,還得擔心之後會有更可怕的報復呢?
靳長恭命鶴去點兵後,秦帝亦開始佈陣佈防,集兵選隊。
他並不是一個愚蠢的人,他雖然看不起靳長恭,但並不表示他眼瞎了,看不到她曾經做過的事情。
她既然曾經有打敗過蒼帝的赤練軍如此優格的履歷,無論是僥倖,還是真憑實力,都值得他認真對待。
商族的事情,他自然是知道的,這一次他估計她帶來的人馬便是靳國最值得期待的玄鳳軍。
爲此,他也必須全力以赴,挑選能夠針對他們的兵式。
玄鳳軍的隊伍他曾經也私下研究過,可惜能夠得到的資料太少,能夠分析的數據亦不足以做出判斷,但根據他們以往對戰的經歷,他覺得他們能夠戰得出此出色,其最大程度歸共於——完結的統一性。
那麼他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徹底打垮這種團結的統一性,這種如足劃一的完整性,逐個擊破便能獲勝。
不得不說,秦帝是一個軍事領域的天才,他有其獨特的敏銳性與分析強度,但可惜他遇到的人是千年纔出一次的妖孽靳長恭。
她最愛做的事情就是不按套理出牌。
你分析來分析去,也是基本確定她拿的是玄鳳軍這張底牌,可偏偏她就不出這一副牌,那又該怎麼辦呢?
秦帝表示,這種事情他沒有來得及想,亦根本沒有打那處想過。
想靳國就那國情,還能短期內培訓出另一支別具獨裁的軍隊來抵抗他秦軍的狼獅軍?!這種事情,光是想都覺得不可思議了。
秦帝來刷屏,跪地拜天,求諸位讀者保佑:請保佑寡人明天能夠順順利利地報復年少時候的仇啊。
靳帝一腳跨上來,哼哼:到了明天你就知道,當年的“我”對待你有多溫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