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你,打你怎麼了?捱打要立正的規矩都不懂?”白俊逸嗤笑道,這話說完,一腳踹在了這廝的小腹上,長年累月的聲色犬馬早就掏空了他的身體,這個時候哪裡還承受的住白俊逸的一腳。
這一腳被踹得整個人雙腿離地,身體打着擺子橫飛起來,然後重重地摔在甲板上,整個人趴着長大了嘴瞪大了眼睛,這麼一震加上之前小腹上的一腳,讓他覺得整個五臟六腑都被丟到了洗衣機裡頭一樣。
想喊,喊不出來,只能發出無意識的哬哬聲,嘴角有口水滴落下來,狗腿一號想要說些什麼,卻猛地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噁心的他張嘴哇的一聲吐出了無數苦膽水。
旁邊有女人的驚叫,好像看見了多噁心的事情一樣。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所有人的大腦都沒有反應過來。
一言不合就開打這不是小孩子和街頭混混身上纔會發生的嗎?來這都是上等人了,怎麼還帶滿口粗話動手就打人的?
特別是白俊逸的手段太惡劣太兇狠,讓人連職責他的勇氣都沒有,誰都不想成爲下一個在甲板上乾嘔吐苦膽水的倒黴鬼。
感受着周圍敢怒不敢言的目光,白俊逸似乎很享受這種被人懼怕和痛恨又不敢說出來的感覺,他朝着狗腿二號招招手,笑眯眯地說:“你,就是你,過來過來。”
三十秒鐘之前還趾高氣昂的狗腿二號渾身一抖,眼神不由自主地挪到了悽慘無比的一號身上,臉上露出了一個哭不像哭,笑不像笑的表情,然後一縮,居然縮到了劉凱澤的身後。
此時此刻巴不得隱身的劉凱澤恨不得轉身一腳把身後這個沒出息的東西給踹到大江裡頭去,感受到白俊逸的目光轉移到了他的身上,劉凱澤嚥了一口唾沫,冷汗都快出來了。
白俊逸是真的敢動手啊,而說起打架,他自認肯定不是白俊逸的對手,在這遊輪上自己身爲主人被打了,那麼他的臉就丟大了。
哪怕是所有人都會說是白俊逸太惡棍,可是他被打了是事實,魔都和劉家不對眼的人也不少,這傳出去不還給人笑話死?
“朋友,得饒人處且饒人,退一步大家以後還好見面,何必把事情做絕了?”一個清朗的聲音從後面傳來,白俊逸轉頭看去,卻是一個穿着休閒打扮的男人,不過三十來歲,太陽穴高高地鼓起,雙目之中精光閃爍,最爲讓人影響深刻的是他整個人就如同一杆標槍,站在那裡就給人一種頂天立地哪怕是天塌地陷都不可能動搖他的錯覺。
是個高手。這是白俊逸的第一反應,來魔都這麼久,伊卡洛斯那幫瘋子不算,眼前這個人是他遇見的最能入眼的高手。
而看到了來人,劉凱澤的表情就像是見到了救星一樣,他大步走向了男人,因爲對白俊逸懼怕到了一定的程度,甚至連路線都是饒着白俊逸走的,男人看到這一幕,眼中露出一抹失望,不過只是眨眼就消失,然後就是雙目灼灼地看着白俊逸。
“黎叔,你總算來了!”劉凱澤走到叫黎叔的男人身邊,興奮地說。
黎叔點點頭,目光卻眨也不眨地看着白俊逸,出自於自己身爲一名內行人的直覺,他感覺得到在白俊逸看似懶散的身形裡蘊含着近乎恐怖的力量,這種直覺,讓黎叔不敢輕舉妄動,只是充滿戒備地看着白俊逸。
“姓黎的,這裡沒有你的事。”說這話的,卻不是別人,正是很久沒有開口的蘇媚。
蘇媚走到了白俊逸的身邊,微微擡起下巴對黎叔說:“你不跟在你主子身邊來這裡湊什麼熱鬧?”
看見蘇媚,黎叔的臉上閃過一抹慌亂,強自鎮定地說:“我只是發現這邊有了騷亂過來看看。”
“是嗎?劉傢什麼時候都變得這麼慫了?到處都是不屑子孫,是劉修傑怕他的兒子吃虧了派你過來的吧?要不在這之前,我們先把我們之間的賬算一算?”蘇媚冷笑道。
黎叔臉色大變,趕緊說:“我沒有這個意思,我還有點事,先走了。”
說着,黎叔拉着劉凱澤就走。
蘇媚看着兩個人的背影,哼了一聲,繼而轉頭看着白俊逸,臉上卻掛上了那招牌般的笑容,“小保安,你果然是深藏不露啊?”
而那一頭,劉凱澤憤憤不平地對黎叔說:“黎叔,剛纔爲什麼不教訓一下那個保安?這樣回來了讓我還怎麼擡得起頭。”
黎叔搖搖頭,繃着臉說:“誰教訓誰還不一定!”
劉凱澤聞言如遭雷擊。
遊輪一直在行駛,無聲無息之中,已經過了松江口,行駛上了大海。
應付了形形色色的人,也向劉老爺子祝過壽之後,唐凝終於是找了個機會脫身出來,只是一出來就聽見旁邊有人說剛纔甲板上上演了一出好戲。
而這個好戲的內容無非就是一個保安冒充高富帥上了這遊輪,還囂張地動手打人云雲。
聽見這話,唐凝臉色微微一變,就要朝着甲板走去,只是才走出去兩步,卻被剛回來的劉凱澤叫住了。
前一秒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劉凱澤見到唐凝的時候眼睛就微微一亮,因爲他在路上忽然想到了一個可能,有沒有可能是白俊逸僞裝了自己的身份欺騙唐凝?
這個可能立刻讓劉凱澤覺得可能性十分之大,他整個人都激動了,他要揭穿,在唐凝的面前把白俊逸的面具給揭穿開。
“唐小姐,等等,我有事情和你說。”劉凱澤對唐凝急切地說。
唐凝站在原地,不耐煩地看着劉凱澤。
劉凱澤好像沒有看見唐凝臉上不耐煩的表情,認真地說:“唐小姐,你有沒有想過你可能被騙了?”
本就心煩意亂的唐凝聽見這話,臉色猛地就沉了下來,看着劉凱澤說:“你說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劉凱澤微微一笑,有一種即將揭開謎底的得意,他說:“我調查發現,白俊逸只是個保安而已,我不知道他是怎麼矇蔽唐小姐你的,但是現在看來,不管他怎麼說怎麼解釋,都掩蓋不了他是個騙子的事實,唐小姐,社會上這樣爲了達到自己目的不擇手段的人實在是太多了,你千萬要小心不要被騙了,特別是這個白俊逸,你一定要好好地觀察。”
唐凝一聽果然是這句話,她冷笑道:“你多慮了。”
說完,扭頭就走,和劉凱澤每多說一句話她都覺得噁心。
劉凱澤完全沒想到會是這麼一個下場,他愣了一下隨即快跑幾步衝到唐凝的面前,說:“唐小姐,你有沒有聽明白我的意思?我是說白俊逸是騙你的,他其實只是個保安!”
靜靜地看着眼前表情急切如同死了老孃一般的劉凱澤,唐凝沉默了一會,她忽然覺得眼前的人實在是太噁心了,噁心的她想要吐,相比之下,白俊逸雖然一無是處還油嘴滑舌,但是最起碼跟他相處唐凝覺得自己除了天天生氣之外並不覺得難受。
相反時間還總是過的很快,那個傢伙雖然沒本事了一些,但本質上還是好的,可眼前的人,一臉的道貌岸然,其實滿肚子男盜女娼,這讓唐凝連多看他一眼的興趣都沒有。
“劉先生,我知道他的出身不如你,也知道他之前只是個保安,但是最起碼,他懂得努力地過好自己的生活,不做損人不利己的事情,也從來不刻意地去害誰,或許他的出生的確不如你。”
“比如你一生下來就是劉家的大公子,有千萬億的財富等着你去繼承,你沒有捱過餓,沒有受過打,更沒有看別人的臉色過生活過,但是這重要嗎?我是唐凝,大唐集團都是我的,只要我願意,他的財富瞬間就可以超越你,出身,金錢,呵呵,劉先生,你不覺得在我的面前比這些東西很無趣嗎?”
唐凝極少說這麼重的話,但是一旦說出來,這威力就非同小可。
劉凱澤整個人都傻掉了。
他愣愣地看着唐凝頭也不回的背影,呆若木雞的他用了很久反應過來,然後就是一臉的怨毒。
他忽然發現,自己距離得到唐凝越來越遠了,這個原本信心滿滿的目標現在卻好像根本不可能完成,但是,既然常規手段得不到,那麼就用一些偏門的路子!總而言之,他一定要得到唐凝!
劉凱澤怨毒的表情沒有人看到,但是卻有一個惡毒的計劃在他的肚子裡緩緩地成形。
一口氣說出了那番話,唐凝只覺得渾身輕鬆,她現在忽然無比地想要找到白俊逸,然後狠狠地擰着他的耳朵出氣,自己千叮嚀萬囑咐他不要闖禍惹事,結果還是惹事了,這個死人,就沒有一個小時能讓自己安心的。
一路小跑到了外面,卻看見白俊逸和蘇媚兩個人正親親熱熱地靠在一起說着什麼,瞧見這一幕,唐凝的肺都要氣炸,就好像看到了自己專屬的玩具被別的小朋友搶走了,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酸味讓唐凝極度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