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特里藍如山戰事還處於相持階段。北約軍進攻很猛烈。而且有情報稱,米國皇帝威廉三世已經親自率領一支空前龐大的北約艦隊啓程,御駕親征。具體兵力和組成目前還不清楚。不過可以肯定這位從來不干預切爾達用兵的皇帝,目標是特里藍如山。”
他在屏幕上調出了一份目前的華夏兵力統計表接着道:“而華夏目前集結在特里藍如山的兵力,只有不到一百支艦隊。未來一個月內,兵力弱勢的情況也無法得到有效改善。因此現在秦妖正在召集華夏部隊,督促各大戰區向特里藍如山派遣兵力。可這顯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連鄰近的軍區都‘抽’不出兵力來,其他路途遙遠且面臨重重封鎖的戰區就更難了。”
“看來秦妖還騰不出手來。不過也要考慮在兵力極度缺乏的時候,他向東南艦隊下手。在那支艦隊中,他的死忠可不少。別的不說,萊恩艦隊的滕剛就是一個。”曹德正說着,沉默了一會兒問馮智道:“在必須考慮東南局勢危險的情況下,我們顯然有必要加快擊敗三上悠人的速度,那麼我們最早能夠在什麼時候將蘇斯和白蘇斯趕出狂風島?”
“主席閣下,直白的說這是一個無法回答的問題。在我聯軍第四次增兵完成之後,我們已經控制了狂風島海域的局勢,可是三上悠人手中還有足夠的兵力和我們周旋。在把他‘逼’到絕路,迫使其和我們會戰之前我們無法確定時間。”馮智搖了搖頭道:“三上悠人是隻老狐狸。他比誰都明白把狂風島戰局拖下去對他有好處!”
“如果我們能夠‘抽’調兵力直接進攻蘇斯和白蘇斯的本土就好了。”一位將軍憤憤地道。
衆人都是一陣嘆息。誰都知道這是‘逼’迫三上悠人提前決戰的最好方式,可捉襟見肘的兵力,卻否決了這一計劃的可能‘性’。
“方楚天這仗不好打啊!”一直沉默的李存信元帥長長地嘆了口氣:“黃勝天病得不是時候。要把這攤子丟給方楚天,他至少也得把切爾達給揍一頓吧!”
老人一邊說,一邊搖着滿是‘花’白鬍須的腦袋:“丟掉雙星角,方楚天就只能依託中央海域的出海口。一旦出海口被攻破,華夏就算完了。”
說着,李存信起身走到天網屏幕前,手指在海域圖上一抹,華夏的地圖飛速放大,一顆顆不同顏‘色’的移民島嶼,就像是一顆顆珍珠,鑲嵌在黑‘色’的幕布上。
“切爾達從米國啓程南下,進攻路線全程有上百個出海口,上千個航段!本土根本不可能提供補給。相鄰不遠的德克西也同樣超出了補給距離,況且他們還要支撐萊恩戰區和特里藍如山的進攻補給,因此切爾達一開始把前進基地放在法克蘭是他唯一的選擇。”
老人的手指從中央海域移動到法克蘭,又從法克蘭移動回來:“而現在法克蘭已經被天機老人率領悍軍搗了個稀爛。北約前期儲備的物資被毀不說,就連空港和海域基地也沒剩下幾個。再加上狂瀾區和天井區的聯合艦隊已經讓安德魯焦頭爛額,短時間內,法克蘭無法起到前進基地的作用。”
“所以。”李存信的手指在地圖的中央海域上用力一點:“切爾達一定會拿下這一片作爲新的前進基地!以這裡爲中心,他的艦隊可以輻‘射’整個東南!”
會議室裡,氣氛凝重到了極點。
人們看着那顆在海域圖上與和平年代毫無差別,現實中卻已經千瘡百孔的島嶼目光沉垂。
對華夏的每一個民衆來說這都是一場災難。
而同時,這也就意味着方楚天和他麾下已經爲這個國家浴血奮戰了幾年的華夏軍人,爲了守住出海口,爲了保衛他們身後的民衆將再度面臨一場殘酷到極點的血戰!
“死守中央出海口?”段天道瞪大了眼睛:“誰死守誰是傻子!”
“你說誰是傻子?”手指還停留在電子沙盤上的雷達均一臉鐵青。他沒有想到,自己好心好意在作戰會議上提出堅守出海口的計劃,段天道居然說誰死守誰是傻子!
戰術研究室裡一干華夏將領們也是面面相覷。
這段天道難道不知道,被切爾達突破,華夏就完蛋了?
“那麼,方將軍你的意思是?”滕剛眼睛微眯。
從雙星角走廊撤退以來,切爾達一直在身後緊追不捨。斷後艦隊已經和敵人的追擊前鋒幾次‘交’火,每次都是拼死纔將敵人暫時擊退。
只有抵達中央出海口依靠出海口防禦,聯軍才能夠擺脫切爾達的追擊。而這個出海口,也是華夏的最後一條防線,聯軍依託這個出海口,還能堅持一段時間。
一旦失守,己方的基地變成了對方的前進基地,這仗就沒法打了!
雖然段天道一口否定了堅守出海口這個在所有人看來都正確的戰略,不過滕剛知道,段天道絕對不是一個不分輕重的傢伙。
從這段時間的戰鬥就可以看出段天道在指揮方面的才能並不比切爾達差!
很難置信,可這卻是包括雷達均馬佩琪,趙小算王狂戰等所有當初反對或支持段天道的華夏將領的共同看法!
這一認識的形成是從雙星角走廊的撤退開始的。
當段天道接替黃勝天開始指揮的時候,滕剛承認自己差一點就有‘抽’自己兩耳光的衝動。
原因是段天道
生澀甚至蹙腳的戰術指揮讓他覺得自己之前被段天道三句兩句罵暈了,又被快速推演所欺騙而當衆承認段天道的指揮權簡直是一個巨大的錯誤!
推演能力的高低並不等同於指揮能力的高低。況且段天道和自己的快速推演,其中根本就不涉及‘交’戰時指揮命令下達和戰術細節。
在這兩方面段天道簡直就是一個菜鳥!
尤其是那些隨便抓一個參謀就能完整而準確地完成的基礎戰術,到了段天道手裡根本一塌糊塗,連個軍校二年級的學員都不如。
因此雖然段天道是名義上的聯軍總指揮,但在撤退時的實際指揮中,指令下達是由趙小算,王狂戰和天機老人等名將臨時組成的顧問團聯合完成的。
而段天道只負責指揮局部戰鬥。
一場戰鬥,兩場戰鬥……漸漸的,所有人都覺得有些不對勁了。
似乎每指揮一場戰鬥,段天道就褪掉身上的一層繭。
他的指揮技巧在飛速的提高着。提高速度之快讓人根本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好像每一次看見的段天道都和上一次看見的判若兩人!
而隨着他的指令下達和戰術細節掌握的提升,他那天馬行空般的戰術思維,開始融合進去。幾場戰鬥下來,滕剛甚至有一種恐懼的感覺,因爲他發現,自己有時候已經跟不上段天道的戰術思路了!
現在,段天道出人意料的否決了在出海口阻擊切爾達的計劃。滕剛相信段天道絕對不是信口開河。
這個將法克蘭到A3海域的每一個戰略要點都進行過推演計算的傢伙,一定也對中央海域甚至更遠的地方做過推演。在他的心底一定有更好的計劃!
“中央海域要守,不過不是死守!”無視滕剛和衆華夏將軍急切的目光,段天道老神在在地看着華夏版圖:“決定這場戰役勝負的關鍵,不是能不能擋住他們,而是……”
段天道的目光停留在加里略海域,沒有說下去。那是一個他想了很長時間,才漸漸有了頭緒的計劃。爲了這個可能用上的計劃,他做足了一切準備。
這一刻,再看着那個關鍵的位置,段天道忽然有一種時光輪迴的感覺。
“班寧上將。我前鋒艦隊第八集團艦隊,米國第五航段遭遇悍軍隱形艦隊襲擊。損失各類艦艇五十五艘戰艦,其中戰列艦十五艘,分別爲紅葉號,北地雪號,‘波’士頓號……目前,我德克西第三十三集團艦隊已經在古德上將的率領下前往增援。”
從高高的指揮台看下去,六邊形的旗艦指揮大廳裡,一位作戰參謀正在向負責前鋒艦隊的值勤戰鬥官班寧報告最新得到的消息。
參謀語速飛快,班寧則微微皺着眉頭,兩人身旁,數以百計的士氣昂揚的參謀正在各自的天網終端前忙碌工作。成百上千的屏幕,此起彼伏的電話鈴聲和吼聲,讓指揮中心都籠罩在一種異常緊張而亢奮的氛圍中。
寬闊的指揮台上,北約將領們三五成羣,或圍在電子沙盤前大聲討論,或悠閒地站在明淨的落地舷窗邊低聲‘交’談。
在北約的這些種族和等級制度森嚴的帝國中,能夠成爲高級將領的,大都出身名‘門’望族。個個氣質儒雅,儀表非凡。再加上他們身上筆‘挺’的將軍制服,錚亮的皮鞋和肩上耀眼的將星,直讓抱着文件夾,矜持地低垂着睫‘毛’從身旁經過的美‘女’參謀們步態更顯婀娜。
若在南下前期,‘女’人的這些小心思沒有哪位將軍會理會。
對於這些位高權重的貴族男‘性’來說,‘女’人不過是生活中的點綴品。
就像一塊溫潤的古‘玉’,一個‘精’美的‘花’瓶,有空閒有興致的時候把玩一下。只要心情好怎樣都行。一擲千金一點小手段,甚至偶爾順着她們的小‘性’子,由着她們撤嬌鬧鬧小脾氣也無所謂,反倒是一種情趣。
不過,點綴始終是點綴,玩物也終究是玩物。
心情不好的時候,再錚亮的‘花’瓶,也不過是摔到牆角的一堆碎片!
雙星角戰役之前,每一名北約將領都是戰戰兢兢如履薄冰。華夏軍神黃勝天就像是一座大山,懸浮在他們頭頂。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轟地一聲落下來將自己壓成‘肉’泥。
一旦戰敗,百年家族的榮耀、權勢和財富都將化爲灰燼。
在這樣的情況下,誰還有心情拈‘花’惹草?
對於這些北約貴族們來說,‘女’人和身家‘性’命比起來,連屁都不是!別說一點曖昧的眼神,就算是一絲不掛從面前走過,只怕也勾不起那個心思。
若是遇到班寧前鋒部隊剛剛全軍覆沒的那幾天,說不定就是一個大耳刮揮過去!
一位身材窈窕的‘女’機要秘書,快步從幾位北約將軍面前走過。
‘女’人的皮膚很白,淺褐‘色’的頭髮挽了個鬆散的髻,用一根木簪隨意一‘插’,頗有些動人韻致。
舷窗邊,三十多歲的年輕中將似笑非笑。
目送半低着頭,眼光卻悄悄向這邊瞟的‘女’人踩着高跟鞋,漸行漸遠,給自己的副官使了個眼‘色’。
副官心領神會地點點頭,轉身向‘女’人離開的走廊方向快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