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進門不知道,原來這間小小的酒家,已經被重新裝修過了,內裡的地面赫然是用無數的積石鋪就,門內側還一左一右矗立着兩座巨大的雕像!
這兩座雕像跟蘇天藍家門口那兩座自戀的雕像完全不同。
兩座雕像高達十餘米,是真正的高大威猛。
左邊是一頭蛇首人身的健壯武士,肌肉賁張,高舉着一柄利斧似乎隨時都會砍下來,並且那柄利斧上面竟然還惟妙惟肖的雕刻着染上的鮮血。
而右邊的雕像則是一頭亞馬遜流域獨特的猛獸,渾身上下都呈純黑色的美洲虎!那美洲虎探爪欲撲,兩枚銳利的犬齒甚至突出了嘴脣的外面十餘釐米,看樣子不僅是美洲虎,並且還是在幾千年前就已經絕種了的黑色美洲劍齒虎!
黑色美洲劍齒虎呈現出伏身聳腰的姿勢,給人的感覺彷彿是正要窺準了目標捕獵,它的爪子下面踐踏着許多雕刻出來的怨恨靈魂,面目扭曲而猙獰。
那蛇首武士的石料質地顏色十分詭異,既像是花崗岩,又彷彿是玄武岩,反正與周圍建築物的石頭質地都很不一樣。
而黑色美洲劍齒虎地建築材質則是用黑色的大理石所制,無論是蛇首的雙眸還是劍齒虎的眼睛,都是用極大的貓兒眼翡翠寶石鑲嵌而成,在外間陽光的光輝下一照,當真是生動妖異,鮮活逼人。
構成雕像眼睛的這四隻寶石顯然是珍貴無比,價值連城。但是對於段天道來說,其實就是幾塊石頭而已,只是他走了幾步,卻只覺得無論走到什麼地方都被這兩具巨型的雕像注視着。
多少有點兒心浮氣躁。
這兩座雕像建的地方非常奇怪,居然建在大門的內側,從外面完全看不到,但是一進到門裡面,就只覺得身後有兩雙碩大的眼睛死死的盯着自己,莫名其妙就想把那幾個石頭扣下來當泡踩。
“有人麼?”段天道忍了半晌,還是沒有去扣泡,四下環顧,今天來主要是找活人,沒有活人再扣泡不遲。
“你來了。”春桃酒家的後廚裡冉冉冒騰着汩汩的白色霧氣,還有一陣沁鼻的芳香,似乎是……有人在做菜!
做菜就做菜吧,那說話的口氣卻像是早知道有人要來,並且早就做好了招待的準備一般。
而且這個聲音吧……
耳熟!
段天道摸了摸下巴,正準備好好思考一下說話的是誰,說話的人已經走了出來。
然後段天道一個沒拿穩,下巴就掉了。
眼前這位高挑美女足有一米七五的妖嬈身段,筆直秀美的長髮如雲般披灑,標準的瓜子臉蛋,那眸子晶亮的猶如水晶般光澤動人,芳脣鮮嫩的猶如櫻桃,嬌俏的瑤鼻和秀美的微翹的下巴相映成趣。
如此完美的五官,簡直是要沉魚就落雁,要落雁就沉魚。
美女的身上還圍着一個可愛的圍裙,看樣子居然真的在下廚。
但是這個不是重點。
重點是這個美女……
真的是白情雪!
段天道滿腦子的各種怨氣元氣起牀氣突然就飛到了九霄雲外,搞了半天,白情雪還真的是在玩黑社會啊!
白情雪舉起白皙細膩的小手,擦了擦額頭上的香汗,衝段天道微微一笑:“就知道你要來,稍等片刻,飯菜馬上就好。”
說完邁動着優美的步伐,就再次消失在了廚房裡。
段天道呆怔怔的呆在原地,臥槽!白情雪還會燒飯!
不不不!這個也不是重點!
這尼瑪究竟是怎麼一個回事啊?
“段哥……這……”後腳跟起來的郎東昇正巧看見了白情雪,這一怔怔的比段天道還兇:“這還,還真是嫂子啊?”
剛纔對着白情雪的手下大開殺戒的劉牛高:“……”
段天道沉默了半晌:“你們收拾完就先走吧,嗯……我留下來吃個飯。”
從早上到中午都沒吃飯的劉牛高和郎東昇:“……”
終於劉牛高還是長嘆了一聲:“段先生,要是貴夫人想,想玩這個的話,我願意配合。”
段天道揮了揮手:“嗯,這些事以後再說,出去的時候,記得把門帶上。”
兩人對視了一眼,想要說點什麼,又不知道說什麼,只好悻悻的退了出去,順便關上了門。
段天道咳嗽了一聲,就在居中的小桌子前坐了下來,嗯,這個才訂製的長條沙發,果然鬆軟舒適……臥槽!可是白情雪怎麼突然發起這樣的神經病來了呢!
算了,管尼瑪的,先吃飯了再說。
等了片刻,白情雪果真手腳麻利的從廚房端出了熱騰騰的飯菜,她今天還真是下了不少功夫,不一會就上了八菜三湯,各種葷素搭配,色香味俱全。
本就餓的心裡發慌的段天道忍不住食指大動,狠狠夾了一筷子脆生生的藕片,沒想到從未享受過白情雪的廚藝,她的廚藝還真是不錯,這藕片極嫩,入口滑膩生香,令人讚不絕口:“好吃好吃。”
白情雪的俏臉微微紅了紅:“喜歡就好。”
段天道揮了揮筷子:“你也累了,一起吃。”
白情雪點了點頭,轉身又從廚房拿出一瓶酒來。
段天道微微一怔。
以他的眼力,自然一眼就認出這是一瓶來自瑞典的absolute伏特加。
瑞典釀造伏特加酒的歷史可遠溯至公元十五世紀。
上世紀後半葉,瑞典的伏特加批發商拉爾斯·奧爾森·史密斯對這種酒做了一個深入的研究,研製出一種十分完善的製造方法。一九七五年,瑞典葡萄酒及烈酒有限公司根據他的原有構想,加上現代科技,利用精挑細選的瑞典南部穀物,蒸餾出一種純度更高的烈酒,這就是著名的absolute伏特加。
單論純度,世上無人能出其右。
只是這時候喝這麼烈的酒,難道是要自己借酒澆愁不成?
飯菜很香。
然而更香的,卻是那瓶absolute伏特加。
高純度的酒精在入口時難免有些苦澀辛辣,段天道遍嘗天下美酒,自是不以爲意,反倒喝得行雲流水,但難得白情雪喝起這麼烈的酒來卻也是毫不含糊。
“我喜歡喝酒。”連續喝了三杯,紅豔豔的暈色漸漸佈滿了白情雪光潔的俏臉,她吐了吐小巧的舌頭,輕聲道:“只可惜一個人就是喝不醉。”
段天道點了點頭,這事好辦:“沒事,我陪你,喝不醉就一直喝,喝醉爲止。你這又打架又做飯的,你要不告訴我,我還以爲你已經喝醉了。”
白情雪:“……”
雖然已經進入秋季,但秋老虎還是很厲害的,今天的溫度尤其高,雖說有空調,但就着熱騰騰的飯菜還加這麼高濃度的酒精,身上還圍着一條密不透風的圍裙,就是想不出汗都不可能。
看起來白情雪是真的很熱,每一個人在感覺到熱的同時,都會有一個下意識的舉措,那就是脫衣服。
於是白情雪看似隨意的伸出欣長的手指,就將身上那條長長的廚裙解了下來。
段天道一口酒剛剛到了嗓子眼,突然險些一口噴了出來!
臥槽!
剛纔她長長的圍裙完全遮住了裡面的衣服,還看不出什麼,如今這一解開,立刻讓段天道眼前一亮!
白情雪的上身,穿的居然是一件緊身半截衣。
粉白而緊繃的半截小衣,就跟外穿的衣服一般,將她美妙的弧線用力的繃緊,更可怕的是,小衣的中間,是一條明晃晃的拉鍊,似乎只需要伸出手去微微朝下一拉,就能看到無限的春光。
段天道的喉頭止不住微微一滾,一口辛辣的美酒沿着喉管向下落入腹中,就像是燃起了一團熊熊的火焰。
“哎呀,可憋死我了。”白情雪似乎沒有看見男人如狼似虎的眼光,輕巧的將圍裙放在一邊,歡快的站起來,使勁的展了展柔軟的嬌軀。
段天道的眼都綠了。
這件小的不能再小的半截緊身衣下面,是一條短的不能再短的熱裙,裙襬的下沿離她嫩滑的膝蓋足足有十三公分,兩條粉光緻緻的大腿幾乎整個暴露在外,腰身扭轉間,將一股子妖嬈慵懶的味道顯露無遺,弄得某人的酒精完全下沉開始成爲某種炙熱的燃料,騰騰的燒了起來。
高濃度的酒精不止是燃燒了段天道,似乎將白情雪的血液也點燃了起來。那白如凝脂的嬌顏和粉嫩平坦的小腹上,都透出一股媚人的暈紅來。
段天道下意識的咳嗽一聲,併攏了雙腿,轉頭很認真的去看杯子裡的酒,好像那纔是世上最美麗的顏色。
白情雪走了兩步,似乎有些立足不穩,踉踉蹌蹌的一屁股坐到段天道的身側,兩條鮮滑的粉腿幾乎捱到段天道的大腿上,冉冉舉起手中的酒杯輕聲道:“今天我們難得一起吃個飯,是不是應該喝個交杯酒?”
段天道突然就覺得眼睛有餘光是不對的,因爲不管他怎麼將注意力集中在面前的杯子裡,眼角的餘光還是能看見那透着紅嫩光澤的玉腿。
今天的事情很反常,很有妖。
所以面對白情雪赤果果的逗引,段天道並沒有舉杯,只是悠悠嘆了一聲:“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
他的意思本來是想表達的意思是,你以前瞧不上我,今天卻突然來勾引我,難道你不覺得這是一件很令人煩憂的事情麼?
但他話音未落,白情雪突然微微一笑就接了一句:“長風萬里送秋雁,對此可以酣高樓。蓬萊文章建安骨,中間小謝又清發。”
段天道一怔,暗喻突然變成了對詩?
這首李白的《宣州謝朓樓餞別校書叔雲》最出名的就那麼兩句,沒曾想白情雪居然能倒背如流,不由詩興大發,緊接着唸了下去:“俱懷逸興壯思飛。”
白情雪似乎同他有了默契,接口道:“欲上青天覽日月。”
兩人相視一笑,一齊道:“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人生在世不稱意,明朝散發弄扁舟。”
白情雪咯咯的笑了起來,用花枝亂顫四個字來形容絕對一點都不過分:“我們這麼有默契,當浮一大白!”說罷將一杯酒一飲而盡。
完全搞不清狀況的段天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