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的時光伴隨着美妙的音樂,悄悄溜走了。
外面已是暮幕拉開,星火點點,池塘裡蛙聲一片,道路邊蛐蛐鳴叫,月兒上了樹稍,莊生向送他出村口的玉兒揮揮手。
崔月灣,多美的名字啊!
滿懷喜悅的莊生感覺,玉兒就像那掛在天上的月亮,縈繞在他的心間,更如激活他生命之海的活水源頭,給他的體內注滿了新的血液,儲存了無窮的力量,他壓抑多年的情感彷彿沉睡的火山,一旦醒來,那熊熊的火焰便不可救藥開始噴渤。。。。。。
從此,莊生除了上班時間在公司,夜晚休息在家裡,其餘時間,都在崔月灣。他們彈琴、唱歌、說音樂;賞月、聽風、數星星;鄉間小徑,留下雙雙腳印;田頭樹邊,灑下串串笑聲。
幸福似一軸畫卷,已經在他們面前徐徐展開。。。。。
柳葉菲那靈敏的嗅覺,早就聞到了種種氣息,甚至刮什麼風,莊生會打幾個噴嚏,她都是瞭如指掌。
站在穿衣鏡前,看着自己魔鬼般的身材和幾乎是無可挑剔的嬌容,柳葉菲伸出手指,突然猛地擦去了自己嘴脣上那厚厚的一層高級脣膏,在鏡子上用力地寫下了“崔玉”兩字。
原來她以爲對手只是個有二分姿色的鍋前屋後伺候人的鄉下女子,想不到這一下子又變成了一個才藝俱佳、賽仙羞月的女大學生,而且這個莊生已經是一頭紮了進去。。。。情況比她預料的要複雜得多、嚴重得很。
“那又怎麼樣?是我柳葉菲的誰也搶不去!”一絲不易覺察的詭譎在她的嘴角漫延開來,繼而是一陣讓人毛骨悚然的冷笑,“哈哈——,哈哈——”
禮拜日,柳葉菲又大包小包地來探望莊夫人。
“劉姨,來,我扶您坐起來,您近來感覺還好吧?”
“哎呀,你這孩子,我都說過多少次了,下次不許再花錢了。你能來,劉姨就高興了。呵呵——”
“劉姨,看您說的,孝敬您是應該的,這不都是晚輩應該做的嘛。”柳葉菲依然笑容可掬,恭順有禮。
“生兒呢,她今天怎麼又沒和你一起來呀?這小子最近忙什麼呢?”
“哦,莊哥今天可能又加班了,我就沒打擾他。”
“哦,菲兒真是個懂事的孩子。”
。。。。。。
公司大樓上,莊夢豪正在自己的辦公室裡煩燥不安來來回回地走動着,桌上的電話已經被他甩出去老遠,地上滿是撕碎的紙片。
“莊叔,電話怎麼打不進來呀?” 莊夢豪擡頭一看,進來的是柳葉菲。
“來來來,菲菲,你來得正好!萬富的那筆貨款,你再讓莊生好好催催,真是急死人了。這眼看中秋就要到了,正是備貨的時候,你說這個黃大發,這筆款子已經拖了半年了,說好了昨天一準到帳的,你看。。。。。唉!”
“莊叔,你別急。我知道莊哥已經催了,他們不是說黃總不在,就是說會計出差,總是推三阻四的。。。。。。”
“莊生呢?這小兔崽子,關鍵時候,他又跑哪去了?電話也不通。。。。唉!看回來,我不剝了他的皮!”
“叔,您別生氣了,這也不能怪莊哥的,我們誰也沒料到萬富會這樣不守信用的。其實,莊哥。。。。。也是很辛苦的。”
“你別護着他!我看他都昏了頭了!不務正業!”一想到兒子居然喜歡着自己看中的女孩,莊夢豪眼睛都綠了,“哎,菲菲,我好像聽說這小子最近在打那個叫翠兒丫頭的主意,你知道嗎?”
“叔,你聽誰說的?怎麼可能呢?莊哥的眼光再差也不至於找一個鄉下的給人家當傭人的女子吧?我不相信,即使真有這事,也至多是他一時興起,圖個新鮮吧?”
“圖個新鮮?菲菲,這事可不能給他有個開頭的,這有了初一就會有十五。。。。。”莊夢豪突然停住了,他可能是想到自己就是因爲一次酒後失態,採了第一朵野花後,就一發不可收拾的。
頓了頓,他又說:“菲菲,你知道那女孩現在在哪?。。。。。去,快去,現在就去把那個小子給我找回來!太不像話了!”
柳葉菲知道,其實這老東西剛纔這後面這句話完全是欲蓋彌彰,明明自己心裡想知道那個翠兒在哪,卻借用訓兒子做掩護!老色鬼!
這時,柳葉菲的手機響了。她一看號碼,立即匆匆退出莊夢豪的辦公室,厲聲說道:“誰讓你這個時候打電話的?”
“哎呀!柳姐,我們黃總就快挺不住了,他說我們一直是誠信單位,這樣明明帳上有錢,故意拖着貨款不給,萬一被你們家莊總知道了,怕影響以後的生意,大家都是做生意的人,這個時候真是要命的時候。所以讓我問一問,這錢什麼時候匯給你們?”打電話的是黃老闆公司的財務負責人小白。
“我說你們黃總傻呀!給錢讓你們用還着急,真是大腦進水了!好了,快了,反正沒我的話,千萬不能給錢。白帥哥,你放心,姐虧不了你的!”柳葉菲掛了電話,又罵了一句:二五零!
柳葉菲匆匆下樓,她當然不會真的去找莊生,但她必須做做這個樣子,剛到大門口,卻意外看到莊生的車子從外面開了過來。
柳葉菲一陣驚喜,飛奔着跑向車子,“莊哥,莊哥,你可回來了!”
莊生剛想打開車門,一看柳葉菲跑過來了,便只得卸下了車窗,問:“什麼事?”
“這。。。。。”柳葉菲伸頭往車子裡一望,一下子呆住了,原來車子裡除了莊生,旁邊還坐着一個美麗女子,那長相雖然和翠翠簡直就是一個模子,但那裝扮和氣質卻完全不是翠兒。
柳葉菲知道,這應該就是翠兒的那個孿生妹妹崔玉。
柳葉菲的頭腦當時嗡的一下就炸開了,她只感到血往上涌,兩隻耳朵嗡嗡作響,彷彿什麼都聽不見了。。。。她真想衝進車子,把這個女子拖出來,狠狠地給她兩計大耳光,再罵上一長串“騷狐狸精”之類的惡語。
但這個想像只在她頭腦中瞬間一閃而已,笑容又重新回到了柳葉菲的臉上,她嬌聲說道:“我就知道,我們的莊大少爺肯定又是去找。。。。。。看看,今天這位又是哪家府上的白富美呀?呵呵——”
正如柳葉菲瞭解莊生一樣,她柳葉菲能變出幾張臉來,莊生也是瞭如指掌。他不惱不羞,而是轉過臉去對着崔玉微微一笑,柔聲說道:“玉兒,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我對你說起過的,我們公司的柳秘書,也是我的老同學柳葉菲。”
“玉兒?好親熱的稱呼!”柳葉菲的醋缸立即被打翻了,她氣得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又見莊生把手搭在那女子的肩頭,想到自己已經被他們倆作爲第三人稱談論過了,柳葉菲只感到目齒盡裂,肝膽俱焚。
她在這邊氣惱,卻並沒有人介意。
莊生依舊溫柔地對崔玉說:“玉兒,你在這裡等我一下,我去去就來!”
“嗯。”女孩很體諒地嫣然一笑,伸出手來,對着下車的莊生揮了揮,“拜拜!”
“喲,我說莊哥,這妹子都到門口了,你也不讓人家下去坐坐,不知道的還以爲莊哥你不懂禮貌呢。怎麼樣?不帶去讓叔叔見識一下嗎?”柳葉菲皮裡陽秋,字字帶着刺,句句浸着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