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尺素放下手中的琉璃茶盞:“五皇子,若是爲了一個煙花女子與我做對,你可要想清楚,值不值得。”
她與五皇子唐承瑞本是無交集,今日五皇子卻突然間來找茬,除了是因爲前些日子她當街罰了五皇子的人春緋,容尺素也想不到五皇子何以要出言挑釁。
果然,她此言一出,五皇子的變色就頓時乍然一變,微眯着眼眸看着她,容尺素便也不閃躲,任由五皇子審視打量。
容尺素身份高貴,左有皇上疼寵貴爲郡主,右有丞相府和長公主撐腰,尚還有商親王妃這個名頭,怎麼都是一個不可得罪的主兒,若爲了個煙花女子就與容尺素撕破臉那定當是不值得的。
五皇子雖混賬風流,卻不是沒腦子,之前不過是被春緋和趙悅靈煽風點火給氣昏了頭腦,彼時見到容尺素想出一口氣,教訓這個不知好歹,不把她放在眼裡的女人。
可現下被容尺素這樣一提醒,五皇子理智又回來了許多。
只是話到如此,若彼時低頭的話,他的面子也擱不住。
五皇子的眸色陰沉不定,僵持許久,最後五皇子冷哼了一聲,對六皇子和周易道:“我們走。”
便轉身離開了容尺素所在的包廂,隨着五皇子的離開,看熱鬧的也紛紛散去,包廂一下子便又安靜了下來。
人一走,晴河蘭溪二人連忙上去把門給關上,真是有驚無險。
“靖寧,你可真厲害,三言兩語便把這個討厭的五皇子給說走了,我還以爲又要跟他大展一番拳腳呢。”李天驕如是說道。
李天驕與五皇子二人向來互相看不慣,三言兩語不合,便會動起拳腳來。
李天驕不懼五皇子的身份和男子之身,五皇子也不把李天驕當女人來看,動起手來,那可是一個精彩,互不相讓。
彼時,看到五皇子來找茬容尺素,李天驕自是不滿的。
容尺素笑笑:“天驕,你這性子若是不改,往後誰還敢娶你?”
見容尺素又說起了這一茬,李天驕不忿的撇着嘴,未語,又聽容尺素道:“別說我說錯了你,你到底是個女兒家,動不動便與男子動手像是什麼樣子?再如何,五皇子到底是五皇子,若真是出了事情,鄭賢妃能放過你?皇上是會護着他的兒子,還是你?”
容尺素神情語氣皆是認真,絲毫不似是在開玩笑。
李天驕抿着脣,自也知自己是太過沖動了,只是那五皇子也着實可惡,每次見她便都是惡言相向,冷嘲熱諷,她的性子,自然是受不住五皇子的數落的。
兩人正說着,突然間,低着頭的葉侍妾道:“王妃,李小姐,您們看,那是趙姑娘,她來了。”
葉侍妾意有所指的指着下面帶着面紗,一襲白衣落落大方飄逸如仙的女子。
兩人聞聲看過去,果然見着趙悅靈出現,而且身旁還跟着一個緋衣女子,正是那日在街上容尺素懲罰的春緋。
這趙悅靈倒是有手段,竟是沒有個這春緋反目。
臭味相投的兩人竟是還在如此。
“聽說這趙姑娘是弄情閣背後的東家,也不知是真是假。”葉侍妾在一旁道。
兩人皆是不語,微眯着眼眸睨着下面的趙悅靈。
容尺素給蘭溪使了個眼色,蘭溪會意,悄然退下。
趙悅靈避着衆人的目光上了三樓。
進去,裡面便有人在裡面候着。
“來了。”男人喝了口茶,問趙悅靈。
趙悅靈揭下面紗,在男子對面坐下。
“你找我過來做什麼?”
男子提起茶盞,給趙悅靈倒了杯茶,“聽說你跟容尺素扛上了?”
趙悅靈微微皺眉,知曉這件事情定然是瞞不住男子的,卻不想,男人竟然這麼快就知道了。
抿着脣,沒承認沒否認,答案昭然若揭。
“容尺素這個女人並非是表面上這般簡單,靈兒你是個聰明人,與容尺素對上,對你並未有什麼好處。”
趙悅靈卻是不屑,想她一個現代人,難道還鬥不過一個古代的封建古人嗎?
再如何聰明,在她眼裡容尺素不過也就是個愚笨的古人罷了!
否則自己的丈夫,又怎會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成親當夜不惜留宿在翠煙樓,丟下容尺素獨自一人在王府獨守空房?
“我自有主張,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在男人的跟前,趙悅靈也懶得僞裝,直接回道。
男人長臂一伸,攬住趙悅靈的纖腰,把趙悅靈摟緊懷裡。
趙悅靈一驚,下意識的想要掙脫男人的桎梏,卻被緊緊的扣住,一動也動不了。
“放開我。”她皺着眉掙扎。
男人擡起趙悅靈的下巴,修長節骨分明的手指在趙悅靈的下巴里划動:“趙悅靈,別忘了你有今天這一切都是我給你的。當初爬上我的牀的也是,求着我要了你的人也是你,如今,你這一臉清高,裝給誰看呢?”
“你……”趙悅靈微微睜大眼眸,小臉上頗帶着幾分怒氣,瞪着男人面具下的那雙高深莫測深邃的眼瞳。
男人冷笑,“把你那一套留給雲恆那小子吧,我可不喜歡。”
男人托起趙悅靈尖尖的小下巴,含上趙悅靈的脣,手也沒安分着。
與此同時,兩人皆是沒有注意到房檐上那一閃而過的影子。
容尺素看着回來的晴河,晴河向容尺素點了點頭,容尺素會意並不語,只是嘴角微微揚起了一抹別的深意。
完事後,趙悅靈撿起地上的衣服一件件套上。
“說吧,你找我過來到底有什麼事情?”趙悅靈冷眼問男人。
雖方纔男人沒說,但略知男人性子的趙悅靈怎會相信眼前這個男人來找她會沒事,畢竟無事不登三寶殿。
男人理了理衣領:“容尺素你已經對你起了戒心,今日她也來了弄情閣,這事想必你也知曉了吧?”
趙悅靈沒說話,容尺素來弄情閣這事,之前已經有人跟她稟報過,否則的話,今日趙悅靈又怎可能會來弄情閣見男人。
來的目的,更多的是想要來看看容尺素到底想要做什麼。
“你能不能再幫我個忙?”趙悅靈突然間一笑,態度一百八十度轉彎轉彎,說話的語氣也軟了些,整個人仿似柔若無骨的往男人貼了上去。
男人微微挑眉,並不推開趙悅靈,反而是輕佻的挑起了趙悅靈的下巴,在趙悅靈脣齒間晾奪一番,才道:“你這般不去當戲子可當真是白白浪費了。”
趙悅靈面色微變,男人卻是摟着她的纖腰更緊:“生氣了?”低沉暗啞的聲音聽不出喜怒。
“你可是我的靠山,我怎敢生你的氣。”雖是如此說,趙悅靈還是輕哼了一聲,以示自己放方纔的話有多口是心非。
趙悅靈前世是個小明星,慣會讀人心和演戲,多年來流連花叢,對於男人那些心思早就瞭若指掌,深諳男人的性子口味,便欲擒故縱的吊着男人的胃口。
似是得到又得不到,似是得不到又已經得到,這樣的錯覺,最讓男人谷欠罷不能。
若一直逆着的意,或是順從着他,搞不好就弄巧成拙,讓他膩了那就得不償失。
男人掐着趙悅靈的下巴:“只要你乖乖聽話,你想要做的,我自然是會幫你。”這樣算是答應她的話了?
說書的已經說到了尾聲,突然間不知道從哪裡出現了七八個混混,一進弄情閣便開始砸桌子椅子,或是見人便打。
導致場面一下子混亂了起來。
爲首帶頭的人還一直在叫囂着:“把你們老闆叫出來,否則今日,我就一腳把這裡給端了。”
爲首的男人身軀高大,手持着一根長棍,臉上還有着一條極大猙獰的刀疤,像是一條蜈蚣盤旋在臉上,猙獰可怕。
別說嚇哭孩童,就是膽小的婦孺看了,也不免心驚膽戰。
“咦,這些是什麼人?怎的來砸場子了?”葉侍妾一臉詫異的看着突然間出現砸場子的混混,似是沒有想到弄情閣竟然會出現這些人。
李天驕容尺素皆是沒說話,靜靜的睨着下面亂成一鍋粥的人。
一箇中年男人走到了混混跟前:“你們是什麼人。”
刀疤男一腳踩在倒在地上的凳子上,把木棍扛在肩膀上,惡狠狠地說道:“你是怎麼出來混的,連大爺我的名字都沒聽說過?”
那中年男子一聽,頓時怔住,連忙問道:“我是這裡的老闆馮進,初來京都不久,對京都尚未熟悉,未曾聽說過閣下還在不要介意。只是不知閣下此番是所爲何事?爲何一言不發不便來砸我場子。這般總得給個理由吧?”雖是這樣問,但中年男子,這裡的老闆馮進眼眸已經微微有些怒氣。
不過卻是沒有即時表現出來,反而是想等男子該如何解釋。
“哦……原來是馮老闆啊。”尾音拖得很長,刀疤男笑着說道:“怪不得從未聽說過。”
馮進再次皺眉,那刀疤男又繼續問道:“聽說你這店與翠煙樓的頭牌花魁趙悅靈有關係?”
馮進頓了頓,不知刀疤男怎會提起趙悅靈,不過還是道:“這位兄弟是不是誤會什麼了?馮某不過是小本生意,那趙姑娘可是商親王雲恆的人,怎看得上,我這小本生意的地方,與我扯上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