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顧盈盈站在練兵場上,看着排好的障礙,有攀爬、匍匐、跳躍等項目,心情大好。
楊毅涵倒是覺得眼前一亮,這樣的訓練方法,自己還從來沒有見過。
“你這是哪裡學來的?”
“自然是書上加上自己臆想,這只是體能訓練。”其實對於現代士兵訓練,她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根據自己在電視上看到的弄個大概,但已經足夠楊毅涵他們受的了。
“晚兒,你就是聰明!”楊毅涵深深看了她一眼,眸光裡都是讚許的柔情。
“那麼請楊將軍開始吧,十人一組,分兩隊比賽!”哼,聰明,等下有你哭的時候!
還有競賽?這個小女人真是狡猾!
最後的局面就是,顧盈盈悠哉地坐在一邊喝茶,看着一羣男人對這個障礙訓練咬牙切齒。至於楊毅涵,算是裡面最好的一個了,攀爬、跳躍都可以用輕功解決,可是遇到匍匐、溝壑,那就和其他人一樣悲催。
上官烈站在顧盈盈身邊當指揮官,看着上司兼師兄如此受摧殘,不由得替他捏一把汗——他師兄看上這個女子,算是倒了八輩子黴了!
想罷又看看附近悠閒地喝茶的女子——這女人的腦子和心是什麼做的?腦子裡一堆稀奇古怪又很有用的東西;至於心,他也說不清楚了,之前自己挨軍棍的時候,她能跟在後面送金瘡藥,而且是絕佳的金瘡藥。可是對師兄,她就能狠得下心?
顧盈盈微笑地看着在泥土裡摸爬滾打的楊毅涵:叫你腹黑!叫你霸道!作繭自縛了吧!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
想罷,又懶懶說一句:“天公不作美呢。要是下雨就好了!”言罷擡頭看看晴朗的春光。
上官烈頓時覺得自己被雷劈了——這個唐姑娘,還嫌不夠?要是下雨,這豈不是更難了!
楊毅涵正在匍匐前進,擡頭望了一眼頭頂的尖刺,心中正在噫噓唏——晚兒,你太狠了!
雖然說,他十二歲上戰場,什麼艱難險阻、生死危急都是見過的,鬼門關也走了不少回,但是今天。不是身體上受挫。而是心靈受挫!腰痠背痛、拋頭顱灑熱血。這些他都可以忍,但是晚兒如今笑盈盈地在遠處坐着喝茶,一副怡然自得的樣子。擺明了就是弄這樣一個稀奇古怪的訓練來整他!這讓他如何不傷心!
這個障礙訓練,完全是攻心計!
俗話說,攻男人攻心,攻女人攻身,晚兒,你夠狠!
顧盈盈看到晌午,覺得沒什麼看頭了,於是小手一揮:“上官將軍,你繼續指揮,今日務必要讓他們的時間比第一次縮短一半。我先回去休息了!”
上官烈嘴角抽搐——縮短一半?這女人。怎一個狠字了得!
顧盈盈自然會預料到楊毅涵現在想打她的心情,於是走到自己的營帳,隨手拿起東西,在營帳附近擺了一個八卦陣,然後又準備了足夠的食物和水,討了幾本兵法,決定堅壁不出。
所以,當楊毅涵看着夕陽西下,感慨今日的訓練終於結束了的時候,他第一件事就是找顧盈盈算賬。可是,當他來到顧盈盈的營帳,看到營帳外擺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時,心中不禁狐疑:難道她早有準備,擺了陣法?
走近一些,他只感到一陣眩暈,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
一旁的上官烈連忙拉他出來:“師兄,唐姑娘怕是擺了厲害的陣法。”
楊毅涵眯起鷹眸,裡面的神色意味不明:這個小女人,是走第一步,就想好了後面幾步,把自己的心算計的一點也不剩嗎?
半晌,無奈幽幽一嘆:“這座城池,是我見過最難攻的!”
上官烈一記白眼:這還用你說?
然而越是這樣,越讓楊毅涵發現她的與衆不同和驚世才華,越讓他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顧盈盈在自己的八卦陣裡悠然自得地待了一日,第二日上午才走出來。
一走出來,就看到楊毅涵站在那裡,面無表情地瞪着自己。
顧盈盈若無其事一笑:“楊將軍早,怎麼,找我有事?”
“我還以爲,你打算一輩子不出來了呢!”楊毅涵漂亮的眼角有一絲算計的意味。
顧盈盈卻是不怕:“哪有這麼嚴重,喂,你要這樣計較,也太小氣了吧!”
“怎麼說?”
“連一個女人都容不下,胸中如何容數十萬大軍?”顧盈盈進行着第三步棋,一個晚上,估計氣也消得差不多了,於是曉之以理。
“何況,你也發現了吧,那個障礙訓練對你們是有幫助的!”顧盈盈接着補充。
然而楊毅涵還是神色不明,她不禁懷疑,難道自己錯誤估計了他的性格和脾氣?
就在顧盈盈思索的時候,楊毅涵突然一把撈起她飛身上馬,衝了出去。
顧盈盈被他按在馬上,和他面對面坐着,姿勢曖昧至極。然而和他緊緊相貼,又被他的手臂緊緊抱住,她真是動彈不得!嬌軀抵在他堅硬的銀色鎧甲上,有些疼痛。想要挪動身體,可是又想起這種情況下,自己再動,只能撩撥起他的獸性。
兩人一馬衝出大營,來到驪山深處。
楊毅涵放慢速度,低頭問懷中的女人:“怎麼不掙扎?”
“我不想玩火!”顧盈盈沒好氣地說,哼,又被你吃豆腐!
楊毅涵突然一笑:“晚兒,對你的聰明,我真是又愛又恨!”
“恨就好了,愛就不需要了!”顧盈盈沒好氣地說。
楊毅涵突然低頭,用自己的額頭抵住她的:“晚兒。我恨不起來,對你,我恨不起來!”聲音中是柔情和委屈。
顧盈盈對他的動作有些震驚,馬兒漸漸停了下來。兩個人就保持這樣的姿勢,誰也沒有動。顧盈盈只感覺自己心跳如狂,臉也有些發燙,而且,她並不排斥這樣的肌膚相親。一時間,她自己也有些懵了,自己這是怎麼了?
楊毅涵看到她面色有些淺紅,一雙不漂亮卻湛湛有神的眼睛此時呆呆的,不知道在想什麼,不由被她這副嬌羞的樣子打動。不由自主想要吻上她的脣。
然而在剛剛要靠近她的時候。顧盈盈就伸出手擋住他:“大將軍請自重!”
楊毅涵看着她的玉手纖纖。只得作罷。
此時氣氛十分尷尬,顧盈盈嘆口氣:“該放我回去了!”
然而楊毅涵卻不爲所動,只是深深看着她。那眸光簡直可以溺死人。
許久,他才說了一句:“去射箭吧!”
把身前的人兒轉了一百八十度,背靠着自己坐下,就策馬去了射箭場。
一路上,顧盈盈還沒從剛纔的驚訝中反應過來,只是背靠他冰冷的鎧甲,卻聽到了他有力的心跳,一時間有些恍惚。
自己,到底是怎麼了?
到了射箭場,顧盈盈拿起弓箭。換了一匹馬,才恢復了常態。
她端詳着手中的箭:“你們的箭,還不夠好!”
一旁的楊毅涵也在馬上,準備好弓箭:“如何不好?”
“好箭,三翼三棱,簇鋒短而銳。這個,太長了!到時候帶我去見你們的打鐵師傅!”前世好古,對冷兵器的好壞還是有些研究的。
楊毅涵對她讚許一笑:“晚兒,謝謝你!”
顧盈盈怎麼聽都覺得肉麻,不是內容,而是語氣!
她看了一下箭靶的位置,一共有五個靶子,於是策馬到左邊兩百步的距離,開始向右邊奔跑,手中的弓箭一刻都沒有停,五隻箭分別從五個方位射出,等到她到了右邊,五支全中紅心。
“好!”楊毅涵爲她拍手叫好,雖然看見她射落了元宵節的孔明燈,但是這樣的騎射結合,他還是第一次看她展示。這個水平,放在各位京城貴女中,已經是絕對領先了。
“許久沒練了,也只能這個水平!”原來的顧大小姐,技巧雖然好,力量卻不足,百步已經是極限。但此時,她練了武功,兩百步還是沒有問題的。
楊毅涵策馬上前,在三百步的地方彎弓搭箭,用同樣的技巧,一路飛奔而過,紅心全中。
顧盈盈心中感慨:他武功怎麼好成這樣,簡直是人神共憤呀!放眼大梁,恐怕只有他能做到這樣的距離和準頭了吧?
“哎,你會連珠箭嗎?”顧盈盈問着。
楊毅涵:“晚兒你會?”
“我不會,我只是看到書上說,以前有人會,比如漢朝的衛青,不知道是真的還是杜撰。”其實是電視劇《大漢天子》……
“你看的書很多,我是不知道。”
“罷了,我還是想想怎麼先練到你這個距離再說!”顧盈盈有些氣餒。
楊毅涵輕笑:“你是女子,我是男子,如何能比?”
“怎麼不能比?”顧盈盈給了他一記白眼,“最好比過你,省得你以後再欺負我!”說着就下馬彎弓搭箭練了起來。
楊毅涵也下馬,走到她身邊:“來,我教你怎麼用內力射箭!”
顧盈盈看了他一眼:這個傢伙怎麼也來湊熱鬧?
正想着,楊毅涵已經開始手把手教她。顧盈盈遲疑了一瞬,隨即又想,罷了,也不知道被他吃了多少回豆腐了!射箭而已,她能學到東西就好,他不過分就算了!
於是經過一天的努力,顧盈盈的射程,從兩百步提升到兩百五十步,而她這時候才知道,三百步對楊毅涵來說,並不難,他真正的射程是五百步,只是從不在人前展示罷了。
p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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