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間,凌承瑞來找顧盈盈。
“白天你爲什麼贊成不要選武林盟主?”凌承瑞不解。
顧盈盈坐在花園裡,幽幽地看凌承瑞一眼:“玩政治,你比不過楊毅涵!”
“怎麼說?”
顧盈盈分析:“他師父想讓崇光門獨大,他出來阻止,目的是什麼?無非是博一個好名聲。他自己不想當,他也不會給你這個機會,如果把立武林盟主的事情放到武林大會說,那麼,除了絕對有把握當盟主的人,其餘門派都會說不,才能保證他們的利益。如果有了武林盟主,還要武林盟會做什麼?”
“你說的有理。”
“所以楊毅涵就順水推舟,直接推翻,這樣,你也沒有當盟主的機會!”
“我明白了,是我太心急!”凌承瑞微微嘆息。
顧盈盈繼續解釋:“還有,自古謀權篡位的,從來都不是自立,而是衆請願,辭;再請願,固辭;又請願,堅辭;最後請願,榮登大寶!”
凌承瑞定定看着顧盈盈:“我明白這個道理了!”
“你要想當盟主,不能動武林盟會的利益,否則就是武林大亂,各派混戰。因此,先保留他們,等你上位,再慢慢瓦解他們的權利。”
“丫頭,你真是玩政治的料。”凌承瑞輕笑讚許。
顧盈盈搖頭:“比起京城那些人,我還嫩着呢!記住,不是武功最高就能當盟主!”
“丫頭。你很有當權臣的潛質!”
“罷了,什麼權臣?不是罪臣就好!”
凌承瑞大笑。
第二日,依舊是比武,顧盈盈又安安靜靜看了一日。於是乎。這場武林大會就平靜的結束了。自然,曼陀羅宮的名號也迅速在江湖打響。
顧盈盈帶着人出了崇光門,曼陀羅宮的人就像人間蒸發一樣消失了,於是,衆位豪傑也不知道曼陀羅宮的駐地在什麼地方,頓時又是神秘感作祟創造了一堆八卦,諸如:海外仙境、地獄妖魔等等都來了。
第二日,顧盈盈換回唐晚的裝扮,讓江誠昊吩咐衆人減緩速度。
顧盈盈在路上看了一會兒京城最新的情報,楊毅涵就如同一陣風一樣進了馬車。
江誠昊停了下來。他也是到了崇光門才知道那天落水事件之後幾天。出現在解意居的居然是崇光門少門主!可是。主子什麼時候認識了崇光門少門主,而且關係似乎不錯?
此時江誠昊看見男子進了馬車,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最終還是停了下來,等宮主指示。
顧盈盈感覺到了楊毅涵,又感覺到了停下來的馬車,只得吩咐:“繼續走!”
“晚兒,你怎麼走這麼慢?不會是想避開楚王殿下的大婚吧?”楊毅涵鷹眸犀利。
顧盈盈看着他的面具,幽幽嘆氣:“你眼睛能不能不那麼銳利!”
楊毅涵微微勾起脣角,接着以極快的速度出手,攬過顧盈盈的纖腰,飛出馬車。只留下一句:“你們宮主和我離開了,你們先回長安,記得走慢一點!”
顧盈盈坐在楊毅涵的馬車中,無比痛恨自己的“技不如人”!
“晚兒,本來想和你騎馬,不過,算算日子,你好像不太適合,還痛不痛?”楊毅涵體貼地將一張薄毯蓋到顧盈盈身上。
顧盈盈咬牙切齒:“疼死了!”他居然記住自己的月事日期,還算計在內!過分!
楊毅涵則立刻把手覆上她的手腕,輸純陽內力給她禦寒。
顧盈盈立刻哭笑不得,雖然她的確痛經,可是,也不能讓這個冰塊吃豆腐吧?
無奈技不如人,被他點了穴,還怎麼都沒有辦法衝開!這是什麼詭異點穴法?!
似乎看穿了她的打算和掙扎,楊毅涵摘下面具:“別衝穴道了,天道神功點穴,是衝不開的!”
顧盈盈狠狠瞪了他一眼:“你到底有什麼企圖!”
他摸摸鼻子,自己用了暴力手段,還是有些愧疚的,不過誰讓她來的時候拉上暖陽郡主和葉明宇做墊背?
“我只是想你陪我去驪山,反正你不想回長安。”
顧盈盈嘆息:人爲刀俎,我爲魚肉!
顧盈盈處於極度抓狂狀態,這個悶騷的男人簡直要把自己逼瘋了!
沒錯,就是悶騷!明明是一個大冰塊,劈開了就是溫水煮青蛙!
可是,自己總不能被煮熟了呀!
怎麼辦呢?
正在低頭苦思冥想,楊毅涵發話了。
“晚兒,你餓不餓,要不要吃東西?”
“你先把我穴道解開!”顧盈盈沒好氣地說。
“不行。”
“解開!”火冒三丈。
“不行!”
“那我就絕食!你武功比我好,外面那麼多人,我能逃跑嗎?”忍無可忍!
楊毅涵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她的穴道解開了。
顧盈盈能動了,立刻坐到離楊毅涵最遠的地方。雖然她也知道這樣很傷人,可是她還是忍不住自己的怒氣,要表達一下不滿。
“早知道就叫承瑞送我回長安了!”顧盈盈嘀咕着。
楊毅涵心中自然不是滋味,本來她這樣躲着自己,就已經夠傷人了,還要提一句宿敵凌承瑞。不過,是自己無禮在先,他也沒有立場怪她。
“我們,大概什麼時候到驪山?”顧盈盈試探着問。
“五天之後。”
顧盈盈開始苦思冥想,有什麼能夠攔住他的瘋狂行爲呢?有了!
“我一個女子跑到驪山你們的軍營裡,你的下屬要怎麼看?還有,御史臺彈劾你怎麼辦?”
楊毅涵不禁勾脣。她永遠這麼聰明,剛纔的慌亂與憤怒只是一會兒就過去了,接下來就開始冷靜地爲自己籌謀。
“你在乎?”楊毅涵挑眉。
顧盈盈愣住:什麼意思?隨即反應過
來,這個冰塊的意思就是——她在乎他在屬下心目中的光輝形象。以及她怕他被御史臺彈劾。
“多說幾個字會死嗎!我纔不在乎,我是問你在不在乎!”不對盤不對盤就是不對盤!人和冰塊怎麼能相處嘛!
“下屬,不會怎麼樣,御史臺有徐崢,也不用太在意!”楊毅涵滿不在乎地說。
居然這樣輕描淡寫?行,還有更重量級的!
“那皇上呢?皇上知道我居然跑到殿前司左軍去了,會把我打入十八層地獄的好不好!”顧盈盈一副委屈的樣子。
楊毅涵頓了半晌,才說:“皇上日理萬機,怎麼會關心你一個沒有背景的女子?”
顧盈盈仰天長嘆:問題就是她實在太有背景了!可這要怎麼和他說?況且皇上現在指不定想把她嫁給哪位皇子,如果發現她和楊毅涵過從甚密。他們兩個人的腦袋都要掉了!
“問題就是。皇上因爲楚王的事情。已經盯上我了!”顧盈盈只得找另外一個理由。
楊毅涵一挑劍眉:“怎麼說?”
“他本來以爲楚王想娶我,結果呢,嗯。其實是被秦王擺了一道,我能查到的事情,皇上怎麼會查不到?結果,他就盯上我了唄!”顧盈盈自說自話,想着,實在不行就拿御賜金牌出來,見金牌如見皇上,看他敢不從!
楊毅涵的鷹眸中頓時神色不明,似乎在思索什麼。
“哎呀,萬一哪一天皇上覺得我就是一禍水。惑亂朝臣,要結果我的小命有一萬種方法!蒸煮烤煎炸燴——”
“行了,怎麼盡說烹飪方法?”楊毅涵嘴角噙着笑意,那笑似春光明亮。
“那你說,怎麼辦呢?”顧盈盈擺出一副聽天由命的樣子。
楊毅涵卻沒有再說話。顧盈盈也乾脆不理他,反正還有五天,慢慢來不怕!
然而在晚間的時候,楊毅涵卻拿着聖旨進到了顧盈盈房間。
顧盈盈此時感慨: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只有更腹黑,沒有最腹黑!
原來這死冰塊一早就去請旨:請御前行走唐晚去驪山指導練兵!此時聖旨回來,顧盈盈再拿金牌,就一點底氣都沒有了!
顧盈盈看着明晃晃的聖旨,半天只擠出三個字:“算你狠!”
於是乎,在輔國大將軍楊毅涵的陪同下,顧盈盈來到驪山練兵場。
此時的楊毅涵已經是一身黑衣,身邊的崇光門弟子都換成了他的手下。顧盈盈下了馬車,粗略一掃,開始掰手指頭:原本有十七個,現在只剩下四個,還有一個是上官烈,另外三個,有點面熟,貌似是南疆見過的。
也就是說,殿前司左軍被楊毅涵安插了五個崇光門的人,包括他自己。
“你在算什麼?”楊毅涵低沉的聲音在顧盈盈身側響起。
顧盈盈只是雲淡風輕的笑:“我不過數一數,殿前司的左手有幾個手指頭!”
楊毅涵伸出指節分明的左手,看了許久,忽而一笑,明白了她的意思。心中想着:晚兒就是聰明!
上官烈等一干人則十分不解,這是什麼呀?尤其是上官烈,他算是看出來了,他的師兄對這個唐姑娘不是有一點意思,而是下了十萬分的決心要弄到手。只是,這個唐姑娘貌似不是那麼容易搞定的呀!
顧盈盈走進驪山大營,四處觀望了一下,轉身對楊毅涵說:“帶我去練兵場吧!”
楊毅涵騎在馬上,看着一旁的顧盈盈,她拉着繮繩,把練兵場繞了一圈,然後沉默良久。
“怎麼了?”楊毅涵出聲,語氣十分柔和。
顧盈盈突然雲淡風輕地笑:“你真要我指導練兵?”
楊毅涵一挑劍眉:“你知道我的第一目的不是這個,你不喜歡可以不做。”
“既然如此,我偏要做!”哼,就不順你意!
顧盈盈下了馬,找來了軍營裡的器械師傅,畫了七八張圖紙,仔細講解了那些東西的做法。
楊毅涵在旁邊看了許久,也沒有明白這是做什麼,終於忍不住問:“這些都是什麼?”
顧盈盈一笑:這可是現代士兵的障礙訓練,諒你也沒見過,嗯,正好折磨一下你和你的手下!
“楊將軍,這是我的訓練方法,東西做出來以後,請你,和你的手下們,一起訓練!”顧盈盈嘴角噙着自得的笑。
楊毅涵在看到她表情的那一刻,算是明白了:這個小女人想公報私仇整他呢!不過,他不相信有什麼可以難倒他的。
“好!”楊毅涵自信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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