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盈盈瞭然,這個圖蘇瑪,是要打游擊嗎?“我先去一下巖羅那邊,問問他們情況。對了,望月怎麼樣?”
李章接過話題:“望月負責兵器鍛造和糧草。”
“那副元帥趙王有沒有什麼動靜?”
“五哥,”李章不禁嗤笑,“他從長安出發的時候就帶了兩個女人,路上又增加了一個巖羅女子。”
“哼,最好會媚術,把他迷倒纔好。不過,這些女子的底細你們查過沒?別是奸細呀!”顧盈盈突然想到什麼。
兩個男子互望一眼,才發覺他們遠沒有這個女子心細。
“罷了,叫你們查,還不如叫阿雷!我去看他了!”顧盈盈擺擺手,自顧自走出營帳,就看見凌承瑞一身出塵的月白衣袍,站在不遠處。
兩個男子再次對望一眼:被嫌棄了?
“承瑞,陪我去巖羅大營走一趟?”顧盈盈跑到他面前,微笑着邀請。
凌承瑞點頭。
楊毅涵和李章正從主帳出來,都看見了這一幕。兩人都是一身月白衣衫,都是那樣氣質非凡,仙姿出塵,背景是南疆蔥綠的大山,就像一幅絕美的畫。
“殿下,你能陪小唐一起去嗎?”楊毅涵開口。
李章愣了一下,隨即答應:“你不放心?我會陪她去的,你待在主帳就好。”
楊毅涵點頭。
顧盈盈、李章和凌承瑞三人策馬來到巖羅大營。顧盈盈下了馬,和守營的士兵說了幾句巖羅語,士兵馬上就進去通報了。
“丫頭,你還會巖羅語?”凌承瑞問。
“之前學的!”顧盈盈俏皮一笑。
李章一直看着他們兩個,不由得猜測兩個人的關係:他們看起來似乎十分熟悉,而且站在一起,忽略那張麪皮,竟然是十分相配的,可是他們兩個眼中卻沒有情愫,只有瞭然。一時間,李章百思不得其解。
藿雷影身穿金色盔甲走了出來:“阿晚姐姐!”
“阿雷!”顧盈盈走過去,打量了藿雷影一圈。
“看到楊將軍拿着聖女石的時候我還覺得不可思議,沒想到你還親自來了!”
“你年紀輕輕就領兵,真是了不起!”顧盈盈感慨着,藿雷影今年才十五呀!
正說着話,一個嫵媚的身影跑了過來:“師妹!”
顧盈盈給了她一個擁抱:“師姐!你也在!太好了!”
凌承瑞在一旁皺眉:“我沒聽說法清門收了巖羅女子做俗家弟子呀!”
顧盈盈望了他一眼:“是我二師父,巖羅王的天妃娘娘。”
“快進去坐,我怎麼覺得你瘦了,是不是在長安太辛苦?”藿雲影說着,拉着顧盈盈就向裡面走。
“還好,師姐最近如何?”
“我還不是那個樣子?”說着藿雲影走進主帳,“這次我二姐、阿雷和我一起出來的,不過我那個二姐不是個好相與的,你小心着就是!”
顧盈盈只得點頭:“我們那裡,那個趙王殿下也不是好相與的,特別是不要讓他看到師姐,趙王可是出了名的好色!聽說他在路上還收了一個巖羅女子,我還想請師姐查一查呢,要是不懷好意或者身份有假,那就不好辦了!”
藿雷影一聽,立刻表示贊成:“即是這樣,這件事交給我就好!”
“如此多謝了!”顧盈盈回以微笑,“還有,我們要從揚州那邊調糧,途中經過九真山脈,那裡的絕命谷有一條白色巨蟒,想要通過,要用喪魂笛催眠。既然阿雲師姐在,那我就問一句,師姐方不方便去,如果不方便,就由我去。”顧盈盈說着,對着一旁的地圖比劃起來。
“那就我去吧,反正待在這裡也是無事可做!”
“謝謝你,那條大蛇,聽一曲能睡一個時辰,師姐千萬小心就是!”顧盈盈囑咐着。
“阿姐,你帶兩百人去,路上小心!”藿雷影說。
“好,阿雷,你也小心。”藿雲影答應着,和顧盈盈離開,前往元帥大營和大梁士兵會和。
李章在顧盈盈身邊小聲說:“小唐,真有你的,幾句話就搞定這麼多事情!”
顧盈盈毫不客氣地給了李章一記白眼:“我可是做了很久功課的!”
藿雲影和楊毅涵派出的五百人的小分隊會和後,就出發了。顧盈盈站在大營外,目送他們離去,接着嘆了一口氣:“哎,這場仗,有的打咯!”
顧盈盈先是去了傷病患者的營帳,給幾十個重症患者把脈開藥。到了晚間,她走出營帳,放了一個信號彈,一刻鐘後,一羣黑衣人落在她周圍,都是黑色勁裝,領口有一朵金色曼陀羅,黃金面具覆臉。
“屬下參見宮主!”
“都起來,南堂主,這些日子有異常嗎?”
“並無異常,兩軍只有一些小的摩擦,玉石已經送到楊將軍手中了,宮主吩咐的藥材也有不少已經交到楊將軍手中。”
“傳消息給北堂主,如果出現大規模拋售荊州國債,就讓市場恐慌一陣子,再壓低價格收購!”發國難財,顧盈盈絕對有膽量做!
“是!”
“之前交代的火彈和煙霧彈,如何了?”
“數量已經十分可觀,火彈一萬枚,煙霧彈兩千枚。現在已經運了三分之一,存放在南疆。”萬一帆彙報。
“很好,繼續運。你的人現在駐紮在何處?”
“元帥大營東邊十里的山谷中。”
“先呆在那裡吧!”
“是!”
“好了,這段時間你們辛苦了,注意安全!”
“謝宮主關心!”
顧盈盈一擺手,十一個人影就消失了。
回到營帳,美美睡了一覺,直到第二日巳時才起牀。梳洗完畢,走出去,迎着明媚的陽光,就看到李章站在那裡。
“子旭,做什麼呢?”顧盈盈走上前去。
“今天一早,敵軍又在橫水附近騷擾,先鋒上官烈領了五萬兵去圍剿,現在應該要回來了呀,怎麼還不見蹤影?”李章解釋。
“圍剿?不會有詐吧?”顧盈盈喃喃自語。
就在這時,楊毅涵走出來:“六殿下,我帶五萬人去看看怎麼回事,請您和趙王殿下鎮守大營。”
“我和你一起去吧,凌公子呢?”顧盈盈四下望着。
墨言一聽,急忙去找凌承瑞了。不一會兒,凌承瑞走過來:“丫頭,怎麼了?”
楊毅涵一聽“丫頭”這兩個字,就覺得全身不舒服。
顧盈盈則展顏一笑:“承瑞,你留在這裡保護好六殿下,我和楊毅涵去看看上官烈怎麼樣!”
凌承瑞微笑點頭。顧盈盈於是放心離開,騎上馬,跟在楊毅涵身後,出了營門。
“上官烈具體方位是什麼?”顧盈盈一邊騎馬一邊問。
“今天早上是向着橫水西北河岸去的。”
顧盈盈一驚:“那裡夏秋季節早晨都會有煙霧,最適合埋伏了!”
楊毅涵微微蹙眉,接着下令:“加速前進!”
五萬人趕到西北河岸的時候,附近已經一片狼藉,顯然是激戰過後留下的。
顧盈盈當機立斷:“沿河岸向東走,應該能找到他們!”
楊毅涵採納了她的意見,率領士兵向東行去,在十里外發現了正在激戰的兩軍。
上官烈被團團包圍,附近的風火兵馬少說也有八九萬。顧盈盈立刻發了一個信號彈,手指在腰間一彈,抽出月光和士兵纏鬥起來。
“月光,今日可是第一次用你,你要給我爭氣!”顧盈盈笑着拋下這句話,轉瞬已經結束了五六條人命。
上官烈在廝殺中看見了這個劍法奇快的女子,不由納悶,她是誰?顧盈盈和凌承瑞入住軍營,知道的人並不多,況且他向來不關心這些雞毛蒜皮的事情。
不一會兒,衆人只見十一個黑影從天而降,接着外圍想起劇烈的聲響,不少風火士兵都被衝擊波炸飛。
楊毅涵不禁眯起鷹眸:這搞得是什麼鬼?這等厲害的殺傷,是武器還是武功?
萬一帆率領的曼陀羅宮衆人,並不參與到近身戰鬥,只是以輕功在外圍翻飛,向風火士兵聚集的地方投下火彈。
顧盈盈勾脣輕笑,這個“手榴彈”,還挺好用的。
一時間,風火軍隊敗象明顯,下令撤軍,於是倉皇進入橫水,游到南岸。萬一帆見狀,知道沒有他們的事情了,就率領手下輕功離去。
上官烈收了長槍,舒了一口氣:“屬下該死,中了敵軍埋伏,還讓元帥涉險來救。”
“行了,回去再說!”楊毅涵一揮手,帶着人馬回到大營。
進了主帳,楊毅涵先問顧盈盈:“你那些東西,是什麼玩意兒?”
顧盈盈神秘地笑笑:“不過是武器罷了,只是做法有點複雜,要學過纔會用。”這個時代連火藥都沒有,更別提炸彈了。
楊毅涵深深看了顧盈盈一眼,沒有繼續問,只是轉向上官烈:“去點清楚折損多少再來回話。”
上官烈連忙答應着出去了:“是!”
顧盈盈黝黑明亮的眼珠轉了轉:這個楊毅涵,帶兵方式真的很特別。
接着,他只是靜默地在地形圖上標註出顧盈盈說的西北岸的特點,就盯着地圖沉思不語。
一盞茶後,李章走了進來,上官烈也一同回來:“報告元帥,死一萬零七十二,傷三千一百八十一。”
楊毅涵沉默了半晌才說:“說說今日的情況。”
“今日早上,到達西北岸的時候,煙霧繚繞,所以屬下大意中了埋伏。另外,風火族的人熟識水性,我們的士兵大多是幷州和豫州人氏,會水性的還不到三分之一。”
“本來按照我的規矩,你今日要去領二十軍棍,這次對地形不熟,情有可原,又能說出敵人的優勢和我們的弱勢,減十軍棍。”楊毅涵神色冷冽,儼然一個鐵面無私的冷情將軍。
“謝元帥!”上官烈說着就要下去。
“等等,今晚酉時正,議事。”
“是!”
上官烈這才走下去,顧盈盈不放心,跟了出去,看到上官烈從刑帳被扶着出來的時候,才走上前去,將金瘡藥遞給他:“上官將軍,好好養傷!”
上官烈接過金瘡藥,看着那月白色女子的背影逐漸走遠,疑惑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