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盈盈的耳朵離開牆壁,蹙着眉低下頭。
楊毅涵聽了那段話,心裡也不好受,拉着顧盈盈飛走了。兩人一前一後,施展輕功,飛到蘅峰山莊最高峰上。
楊毅涵坐下,把顧盈盈拉到自己懷裡,緊緊抱着:“盈盈,如果以後有人要搶走你怎麼辦?”
“我不是物品,不能被賜;我不是普通女子,想搶就搶得走嗎?”顧盈盈伸出手,摸着男子英俊冷冽的臉。
楊毅涵把手臂收的更緊:“楚王……”
“我總覺得,徐可凝不會那麼快罷手。她要的,是永絕後患。可是我真的不想,不想和她交鋒。”顧盈盈嘆氣。
“你不想,那就由我出手。”
“呃?”顧盈盈擡起頭,“什麼意思?”雙鳳眸中是詢問的眼光。
“崇光門有一種毒藥,叫做十日斷腸散。”
“我知道,服用的人,每十日就會發作一次,除非拿到解藥。可是你給徐可凝吃這個,楚王不會管?秦王不會管?還有萬一她想要玉石俱焚……”
“他們怎麼知道那是我下的?就算知道又如何?楚王我能勸服,至於秦王,對他無害的事情他不會管的太多。不過倒是有可能她會想玉石俱焚。”楊毅涵眯起鷹眸,裡面是危險的冰寒。
“哎!癡男怨女,最是難辦!”顧盈盈抱怨着,抓住楊毅涵左手的金剛血玉撥弄着。
楊毅涵寵溺地勾起嘴角:“怎麼喜歡上玩這個了?”
“不行嗎?這是我做的耶!”顧盈盈眨着眼睛。
他吻了一下她的額頭:“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既要限制她,又不能讓她心懷怨望。確實很難!”
“那就拿孩子作爲她不玉石俱焚的籌碼!”楊毅涵肅殺地說。
顧盈盈一臉崇拜地看着他:“曜,想不到你還是一個宮鬥高手!”皇宮裡長大的孩子果然不一樣呀!
“很驚訝嗎?”
顧盈盈搖頭:“我們兩個,雙劍合璧,絕無問題!yy組合。天下無敵!”
“yy?”楊毅涵皺眉疑惑。
顧盈盈低頭:其實,他們兩個的名字放在一起,“毅盈”的確是“意淫”……不過……“我們的名字放在一起,用另外一種語言表示就是yy,也就是意淫的意思。至於意淫嘛,是有這樣一個典故。”曹雪芹先生,講一講你的紅樓夢啊,意淫是你發明的。
“從前有一個貴公子,他呢從小到大都十分尊重女孩子,說女人是水做的。男人是泥做的。所以污穢不堪。因此他對女孩子特別好。上到貴族小姐。下到丫鬟,都特別好、特別尊敬。
有一天,他做夢。夢見到了一處仙境。仙境的仙姑見到他,就對他說,你是天下第一大淫人。他聽了下一大跳,連忙分辨,他對女子從來都只有恭敬之心,那些男女之事,從來都沒有想過,怎麼是天下第一大淫人呢?
仙姑說,淫有兩種,第一種是皮膚濫淫。比如趙王之流。第二種就是那位貴公子這種,叫做意淫。所謂意淫,是存在於思想和感情中的,因爲他對所有的女孩子都有情,所以他是意淫中的第一大淫人!這就是意淫的來歷啦!”
楊毅涵勾起脣角:“盈盈,你腦子裡怎麼這麼多稀奇古怪的東西?”
“不可以嗎?”
“當然可以,那你以後每天都這樣給我講故事,好不好?”
“呃,”怎麼想哄小孩子睡覺?每天講故事……“每天就不必了吧,反正該講的時候我會講的,就像今天一樣!”顧盈盈環住他的脖子,吻了吻他的臉頰。
楊毅涵愣了一下,隨即心中一片柔軟,再望向懷中的女子時,鷹眸多了些許溫柔,伸手刮刮她的鼻子:“最近越來越會討爺的歡心了,給你點獎勵!”說着吻住她的脣瓣。
顧盈盈嬌笑着迴應,兩人在蘅峰山莊的最高峰拂起一片溫情。
第二天傍晚,一個黑衣人潛入徐可凝的房間。
“啊!”徐可凝一身尖叫,“你是誰?你要幹什麼?來人呀!”
“附近的人都聽不到。不用叫了。”黑衣人走向徐可凝。
“你要幹什麼!”徐可凝退到牆角,雙手護住肚子。
黑衣人看着她的動作,眼中閃過輕蔑:“我要幹什麼,自然讓你付出代價!”陰測測的聲音如鬼魅冰寒。
“什麼代價?……你……你饒了我,我什麼都沒做……”
“你敢動我的女人,還說什麼都沒做!”黑衣人塞給她一顆毒藥,手一擡她的下巴,逼她吞了下去。
“你給我吃什麼!”
“自然是好東西!我會定期派人給你送解藥,防止你毒發受苦。不過,你要是再敢動我的女人,解藥就沒有了!你要是敢亂來,敢告訴其他人,解藥也沒有了!而且你的孩子……”黑衣人盯着徐可凝的肚子,散發着危險的氣息。
“你的女人,是……是唐晚?”
黑衣人沒有回答:“記住我的話,想要解藥,想要你的孩子平安,就安安分分做你的楚王妃!”
徐可凝早已嚇得全身哆嗦:“是是,是……”
黑衣人一閃就沒有影子了。徐可凝哆嗦着,過了許久才恢復平靜,就發現地上一灘水,散發着難聞的味道——她被嚇得失禁了!剛纔那個黑衣人,無論是語氣還是氣質,都十分陰寒可怕。唐晚,你是他的女人?那毒藥,還有自己肚子裡的孩子……
自己只能安安分分,半分險都不能冒,否則……徐可凝蹲下身子,嗚咽出聲。
五月二十六,秦王世子滿週歲,皇上親賜大名李元熙。蘅峰山莊大擺筵席,慶二皇孫週歲禮。
婁燕婷一身藍色王妃朝服,梳着隆重的髮式,抱着熙兒坐在偏殿休息。顧盈盈則穿了一身秋香色衣裳,身上是幾朵山茶花,秋香色披帛,金鑲玉茶花步搖,淺黃色水晶額鏈和耳墜,在一旁作陪。
“燕婷,你希望等下熙兒抓週抓什麼?”
“我呀,希望是希望,文武都好,不拘是什麼!”
“我現在在擔心,他們在抓週的東西上做手腳。”顧盈盈看着窗外出神。
“怎麼說?”婁燕婷疑惑。
“有一種香,叫木酒香,可以吸引襁褓中的孩子。”顧盈盈解釋。
婁燕婷斂了神色:“熙兒週歲禮辦
得如此大,難保有人眼紅,想要挫一挫秦王府的銳氣,的確有可能。我之前擔心他們在抓週的東西里下毒,也叫人細細看着,一一檢查,卻不知道有這種香。”
“如此,看來我要先去走一遭了!”顧盈盈說着起身,向正殿走去。
皇上皇后和太后還沒有來,正殿裡的東西也是剛剛擺好。一衆宮女見到顧盈盈來紛紛行禮。顧盈盈揮一揮手,在抓週的地方走了一圈,果真聞到了木酒香。
哼,李衡,李嵐,這回又是你們之中的誰呢?
顧盈盈右手在釵環脂粉上微不可查地抖了抖,又在毛筆和木劍上用左手一拂。
隨即不動聲色地離開。不一會兒,皇親和官員都陸續走進正殿就坐,顧盈盈也再進殿來。今日婁燕婷位置特殊,顧盈盈也不好像往常一樣坐在她身邊,於是在正三品官員的位置坐下。
一刻鐘後,主角都到齊了,顧盈盈看似漫不經心地喝着酒,眼風卻沒有放過任何一個細節。而抓週禮也隨即開始。
李元熙先是爬了一陣子,在脂粉面前停留了一陣子,卻沒有上前去拿。接着爬向毛筆時,抓住了毛筆,不一會兒又爬到木劍前,抓住了木劍,抱着兩樣東西,咯咯地笑。
顧盈盈暗自鬆了一口氣。她在釵環脂粉上灑了一些血毒粉,就是大人走過去都會嫌棄那味道血腥難聞。還好李元熙也有相似的反應。
李筠抱起兒子,臉上的表情並不濃烈,只是淡淡的喜悅。
皇上見狀發話了:“熙兒將來定是文武雙全的好男兒!”
衆人一堆恭維賀喜敬酒,忙不應迭。
顧盈盈則安安靜靜坐在位子上,仔細觀察着,發現秦王黨似乎都沒有什麼動靜,很少去敬酒恭維。面上不動聲色,心裡卻笑了:看來李筠倒是有潛質搞廉政務實建設!
楊毅涵的時不時用餘光瞟兩眼下面的顧盈盈,秋香色衣裙淡雅如昔。但是他卻永遠見不到顧盈盈對自己的關注,不由得有些惱怒。這個小女人,回去再收拾她!
李章這回卻再也沒看過顧盈盈一眼,只是盯着李筠和侄子李元熙,看似溫雅地喝着酒,似乎這兩個月來的頹廢和憂傷全都消失不見。他,又回到了那個溫潤如玉的君子。但是隻有他知道,自己只是把悲傷埋在心靈最深處。
樂陽公主李顏,和駙馬雲乾銘坐在一起。他們五月初八才成的親,此時是第一次出席盛宴。李顏還是一如既往地喜歡穿紅色衣裙,然而眉宇間卻多了幾分愁態,時不時用餘光看一眼對面冷冽地喝酒的楊毅涵。
顧盈盈發現了斜對面那道紅色身影的目光,用膝蓋想也知道她肯定在看楊毅涵。當下心中有些不快,但隨即一想,要是哪一天她知道了那是自己的哥哥,是會用她高貴美麗的頭顱撞牆呢?還是會用她那高高挺着的傲人的胸脯?
想到此不禁瞄了一眼楊毅涵。楊毅涵接收到下方的目光,這才滿意不少,嘴角浮起一絲微不可查的弧度。
ps:
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