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陽倚月樓;歌舞也大賺——題記】
三日後,倚月樓。
傳言,三日前,江南第一才女唐蓮子現身倚月樓。
傳言,當日一曲《蓮美人》,餘音繞樑,有幸聆聽的恩客,三日不知肉味。
傳言,三日後的今天,倚月樓有江南第一才女表演,藝名“蓮美人”,不少人趨之若鶩,希望在今天找到“肉味”。
傳言,今日倚月樓入場費一人兩百兩,雅間一人一千兩,仍然有人爭先恐後,樂此不疲。
不過自然,這些傳言,顧盈盈特地造出來的輿論引導起了很大作用。
顧盈盈換了一身裝扮,她今日身穿金黃色舞裙,舞裙不過膝蓋,腿上是同色寬鬆收腳長褲,衣服上用金線和火紅絲線繡着青鸞圖紋,金黃色的緞帶纏繞在手臂上,臉上是同色面紗,眼妝明豔,金色眼影,其上是金鍊和紅寶石相間的額鏈,左右都固定在頭髮上,中間一串綴在額頭上,眉心用紅色胭脂畫了一隻火鳳凰。髮髻緊緊盤繞,上面高高插着兩隻金鑲紅寶石鳳釵,都是插在同一邊。紅寶石耳釘,指甲塗着明豔的豆蔻。整個人看起來氣質高華,明豔動人,就如同九天鳳凰。
玉芙蓉自是走小清新路線,白底衣裙,上面繡着蜿蜒纏繞的碧色梅花。淺碧色披帛,翠玉髮簪,碧璽耳墜,妝容精緻,優雅清新,楚楚動人。
戌時末,天色已黑,表演開始,場內座無虛席。煙花綻放,明亮的燈籠點起來,一羣少女飛舞而出,寶藍色羽衣,跳的正是顧家大小姐的拿手絕技——霓裳羽衣舞。顧盈盈前世就一直學舞蹈,芭蕾,民族舞,古典舞,她都會,因而再憑着顧家大小姐的記憶,好好指點了這些舞女一番。
“六弟,我說了,南陽城之行,不會白來吧!”三殿下秦王李筠在右手第一間雅間內,望着李章。
李章望着臺上的舞女,彷彿在看另一個人:“謝謝你,三哥,我好像看到了她的影子。”眸光柔情而深沉。
盈盈,你死了以後,是要上天堂的吧,你在天堂,過得好嗎?你可知道,你不曾知道,不曾知道有這樣一個我,一直愛着你。
開場舞結束,李章纔回過神來。
“不知道這個蓮美人,到底有幾分才情。”李筠表情平淡,彷彿在討論今天的晚餐好不好吃一樣。要不是爲了疼愛的六弟,他纔不會來南陽趟這個渾水。六弟癡戀顧盈盈,他是知道的,否則也不會在豫州督查防汛的時候,聽到倚月樓有霓裳羽衣舞,就拉着他騎了一天的馬,趕到南陽城。
“再有才情,怕也比不上她吧。‘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寧不知傾城與傾國?佳人難再得!’這曲子,到現在還在唱呢。”李章憂鬱的表情又浮現在了溫雅俊逸的臉上。
李筠只是嘆息一聲,不再說話。他知道,這個心結,怕是要跟着弟弟一輩子了。
歌舞還在繼續,或婉約,或嫵媚,或清新,或火熱,真是每一首曲子,每一支舞蹈,都讓人驚歎。
葉明宇此時正在左手第一件雅間內:“煙濤呀,這些都是唐蓮子編排的嗎?我們紫煙莊不做青樓生意,不然招攬回去做個總管,怕是要給我們賺不少銀子呢。”
煙濤點頭哈腰:“公子,您說,唐姑娘就準備在這賣藝了?”
“肯定不會,她,應該有更大的目標,這一次,只是玩一玩罷了。不過也要多謝我把她捧紅了。”葉明宇饒有興致地看着歌舞。
玉芙蓉登場了,抱着琵琶,唱的是劉子菲的《奴歸處》。
不是愛風塵,
似被前緣誤。
花落花開自有時,
總賴東君主。
去也終須去,
住也如何住!
若得山花插滿頭,
莫問奴歸處。
……
不是愛風塵,
似被前緣誤。
花落花開自有時,
總賴東君主。
去也終須去, ωωω▪ттκan▪¢O
住也如何住!
若得山花插滿頭,
莫問奴歸處。
……
去也終須去,住也如何住?
春去又春來,無計留春住。
若得山花開,插滿青絲的時候。
化一抹驚鴻,莫問奴歸處。
去也終須去,住也如何住?
春去又春來,無計留春住。
若得山花開,插滿青絲的時候。
化一抹驚鴻,莫問奴歸處。
玉芙蓉的嗓音不似顧盈盈,溫柔似水,高音唱的極好。玉芙蓉聲音更渾厚婉轉一些,唱這首歌更合適,又很能體現風塵女子的心情。
“這歌很有心性,唱歌人心境很符合。”葉明宇讚賞地看着舞臺上的玉芙蓉。
“公子,下面的人說,好像唐姑娘誰爲了這位玉芙蓉姑娘纔來倚月樓的。”煙濤趕緊彙報。
“哦?有意思。”葉明宇展開摺扇,搖擺着,有些邪魅的桃花眼中露出興味。
最後一支舞,是顧盈盈的《鳳凰于飛》。前奏響起,笛聲和琴聲配合的極好,顧盈盈從天而落,左手緞帶纏繞着大廳的樑,右手緞帶飛舞,如鳳凰般飛翔。輕巧地落於地面,竟然是腳尖着地,在場的人無不驚歎,燈光忽明忽滅,金色的鳳凰用腳尖飛舞翻轉。
李章驚訝地身子前傾。這兩年因爲顧盈盈,他看了不少舞蹈,卻從沒看過能用腳尖跳舞的人。蓮美人動作輕盈,卻不失穩重大氣,舞姿絕美,妝容明豔,眸光動人,從技巧到神態,令他彷彿看到了另一個顧盈盈。然而舞蹈的風格卻與顧盈盈不盡相同,他頓時有些失落。
“天下第一的仙逝,天下第二也可以考慮的呀!”李筠勸着固執的弟弟。
李章嘆口氣。此時舞蹈進入高潮,顧盈盈揚起手中綢緞,在橫樑上打了一個結,在空中轉了一個圈,落於地面,連轉三十多個圈。金色綢緞飛舞成圈,大廳氣氛達到高潮,到了樂曲尾聲,擺了一個飛天造型,飄然而去。
臺下的人還沉浸在大氣恢弘的震撼中,很久以後才爆發出熱烈的掌聲。
接下來就沒有顧盈盈的事情了,老鴇帶着倚月樓的姑娘們上臺,開始競價。
李筠、李章和葉明宇則離開了倚月樓,他們本來就是看錶演的,無意於這些庸脂俗粉。
走到門口,李章想到顧盈盈的絕色容姿,又想到蓮美人的面紗,不禁問:“三哥,你說,蓮美人面紗下會是怎樣的容顏?”
葉明宇剛好走了出來,看見這兩兄弟,形容、氣質都是人中龍鳳,不禁嗤笑:“莫非這位兄臺是以貌取人之人?如果是這樣,希望你們哪一天看到蓮美人真容,不會失望!”他派去跟蹤顧盈盈的手下自然是看到了顧盈盈平凡的人皮面具,彙報了這個“唐蓮子”其實其貌不揚。
李章有些奇怪,總覺得他話裡有話,不過依然是一副溫潤如玉的樣子:“只是好奇罷了,人,自然是不能用相貌衡量。”
葉明宇一笑,不再理會,徑自走了。
“看來,這個唐蓮子,引來了不少人呢,那個,恐怕是紫煙莊少莊主葉明宇。”李筠悠悠地說,一派老成持重的樣子,其實他也才二十歲。
“哦?紫煙莊少莊主,看來也是個有意思的人。”李章還是面帶溫柔的笑意。
****
第二日,顧盈盈把馬換成了馬車,和玉芙蓉坐在了一起。
“昨天晚上,我們到底賺了多少錢?我怎麼算不清楚了?”玉芙蓉有些迷糊。
“錢太多暈了吧?”顧盈盈敲敲她的腦袋,“昨天晚上,雅間一共有十八個人;大廳有一百三十一個人;接客的錢是九千一百兩。這裡有紙筆和算盤,你自己算。”
接過紙筆,玉芙蓉算了很久:“總收入是,五萬三千三百兩,我們抽三成,所以是,一萬五千九百九十兩!”倚月樓的老鴇肯定要笑趴了,這一天的收入,趕得上平日裡一年的了。
“沒錯,現在我們分一分,一人一半。”
“不行不行,我沒做什麼,都是你忙裡忙外,我三,你七。”玉芙蓉連忙擺擺手。
“這怎麼行,我是爲你討錢的,那,你四,我六。”
玉芙蓉看着顧盈盈很堅定的樣子,只好點點頭:“好吧。”
於是,顧盈盈給了她六千四百兩銀票,自己留了九千五百九十兩,加上之前的四千兩,加上身上的碎銀子,她現在是一萬三千多的身家。
“對了,昨晚我給那個秦獸下了點藥!”顧盈盈笑得奸邪而調皮。
“什麼?”玉芙蓉沒有反應過來。
“就是那個秦知遠禽獸呀,他昨天來倚月樓看錶演,我叫一個人端了一杯酒給他,裡面有一種藥。”她笑得神秘,觀察着玉芙蓉的反應。
“昨晚他來了?我都不知道,是什麼藥?”漂亮的臉上浮現了一絲迷茫。
“那種藥,吃了之後就會出現花柳病的症狀,看他以後還敢玩女人!”顧盈盈咬牙切齒,那可是法清門的毒藥“殘花敗柳”,這種毒的症狀就是花柳病。
“啊?”除了驚訝還是驚訝,“還有這種藥?”
“那當然,總算幫你懲治了一下他,出了一口氣。我最看不慣負心之人,要是玩一玩,那就直言玩一玩,兩廂情願,互不虧欠;可是明明想玩,卻裝作一副認真的模樣,欺騙背叛,我是絕對不能容忍的!”
玉芙蓉不語,若有所思。
兩人路上一邊遊山玩水,一邊趕路,到京城時已經是八月初三了。
“我們先找間客棧住下來,今晚我有些事情要處理,你好好休息,我們明天開始把京城的青樓情況摸清楚,然後選一家收購!”顧盈盈和玉芙蓉進了京城,看到陌生而又熟悉的長安,頓時百感交集。長安,李衡,顧家,今後的路,還很長。
“收購?”玉芙蓉疑惑。
“就是買下一家經營狀況不好的青樓,進行改造,然後重新開業。”顧盈盈解釋着,搞搞資本運作,她還是很在行的。
玉芙蓉點點頭,看着陌生而繁華的長安,買了一些女孩子的玩意兒,顧盈盈就和她就住進了客棧。
繁華長安,且看我如何水起風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