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潤的光芒籠罩在端木槿身上,讓他的臉龐帶着淡淡的光暈,聖潔如斯,龍明珠沉迷的看着他的臉。
端木槿看着就差流口水的龍明珠,臉上露出一絲嫌惡,真想一腳將她踹出去:“你的意思是說龍明秀要找的人是蕭玉卿?”
“嗯!”龍明珠聽到端木槿和她說了這麼一長串話,心中別提多高興了,恨不得將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訴他:“那個蕭玉卿一直混在人堆裡,就沒人發現她是女的?不得不說戴國的人都是蠢貨,尤其是她爹,當時還一臉的震驚呢,天天見面的人都分不清男女,竟然還做官做到位極人臣,簡直是蠢得不可救藥!”
端木槿像看白癡一樣看着龍明珠:“公主,本世子要休息了!”
龍明珠一愣,然後趕緊點頭:“對對,你身子不好,又虛弱,趕緊休息吧,要不……我在這裡守着你?”
端木槿敏感的聽到一聲輕到不能再輕的笑聲,不由得嘴角抽了抽:“文左,送公主!”
龍明珠委屈的撅了嘴,最好一步三回頭的走了。
等到龍明珠走了之後,百尺長風才走了進來,帶着已經扭曲的表情:“這位高貴的公主就這樣……被你荼毒了?”
端木槿看他一眼,不悅的沉了沉眼角:“讓青鳥去查查龍明秀!”
靠!
百尺長風真想罵娘:“端木,你不會弄一堆人都幫着你追女人吧?”
端木槿想看傻子一眼看了他一眼:“都是本王的人,想怎麼用就怎麼用!”
好吧,你夠拽!
端木槿看了一眼百尺長風,好心道:“之前卿卿畫的那個提煉酒精的工具,秦國那邊已經做出來了,那邊的匠人比戴國手藝要好很多。”
百尺長風立刻眼睛一亮:“端木,我可是你的好兄弟,你幫我和蕭玉卿說說,讓她教給我縫合術吧!”
上次,他確實看蕭玉卿操作過一次,可是到自己實際操作的時候就總是達不到效果。
蕭玉卿縫了一次,救活了黃煥之,可是他都縫了上百次了,都縫死了一百多隻兔子了,這要是人,他都說不上自己是救人還是殺人了。
端木槿緩緩的……搖搖頭。
百尺長風一滯:“她又不當醫生,抱着縫合術還能發財不成?”
“不能發財,可是……”端木槿上下打量一下百尺長風:“能保命,只要她不告訴你,只要她有危險,你一定是最想救她的。”
百尺長風咬咬牙,論腹黑算計,他連給端木槿提鞋都跟不上節奏:“就算是我學會了,她有危險,我也會救她。”
端木槿能相信他纔怪:“還能讓你幫着跑腿,”說完又緩緩的道:“聽說她不僅會縫合術,還能給人開膛破肚,縫合之後還能讓人活,你信麼?”
對上端木槿灼灼的目光,百尺長風眼睛大亮:“真的?那我馬上讓人去調查龍明秀,卿卿可是未來的槿王妃,怎麼能讓那小子肖想?看我滅了他!”
端木槿看到百尺長風出去,立刻扯了披風,身子一躍消失在院子裡。
端木槿一直感覺到自己好像漏掉了什麼事,可是卻一直想不起來,剛剛忽然就腦中一亮,原來他忘了衛府。
就衛府那幾個小子,都是蕭玉卿一手帶出來的,感情深厚,此時蕭玉卿的流言滿大街亂飛,這幾人還能不知道?
別說端木槿忘了這幾個小子,就連蕭玉卿都忘了。
可是衛家四兄弟卻是死心塌地跟着他們的老大的,不管他們老大是男是女。
因爲蕭玉卿的流言,碧桐書院也受到了影響,中午蕭玉卿的流言一傳出來,碧桐書院的空了。
衛臨帶人打聽到消息之後,就急了,可是他們想要進仄巷裡看看蕭玉卿,卻沒有足夠的銀兩打點,尤其是蕭玉卿的身份特殊,想要見她的人非富即貴,他們這個寒酸的模樣,人家瞧都不瞧。
最終,衛臨沒有辦法,便打算夜裡悄悄摸進去。
端木槿到的時候,這四人已經換好了衣服打算劫獄呢。
“你們去了只能給她惹麻煩,還是老實的在家裡待着吧!”端木槿一點身爲客人的自覺都沒有,推門進去不說,看到那四人驚愕的樣子,腳步都沒緩一下,徑直走進了蕭玉卿的房間。
衛臨衛軍衛民和衛青趕緊跟了進去:“你怎麼來了?”
端木槿看了看他們的打扮:“你們要去做什麼?以你們的伸手就算接她出來,能去哪?現在她不過是關押,還沒有判罪,若是你們劫獄,她的罪名就坐實了。”
“可是我們不能讓老大在牢裡受委屈,”衛軍握着拳頭,狠狠的瞪着端木槿:“我們不在乎她是男是女,我們要死的時候是她救了我們,又給我們房子住,給我們飯吃,還教給我們讀書寫字練功夫,若是她有難,我們置之不理,我們還是人嗎?”
“你們現在去了不是幫她而是害她!”
衛青看着端木槿:“小姐待人最講義氣,平日裡也有交好的好友,可是她一落難,誰替她出頭了?都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等着看小姐最落魄的時候,你有什麼資格對我們說教?”
衛府那時候還是小姐的一個暗宅,眼前這個瑾世子,是小姐帶來的唯一一個人,可是小姐現在在牢裡受苦,可是他卻還穿着綾羅綢緞招搖過市,小姐真是瞎了眼。
端木槿微微皺眉:“若是她想出來,本世子就不會讓她在裡面多待,是她自己不想出來。”
“不可能!”
端木槿皺了皺眉,若不是看在蕭玉卿的面上,他會對着這幾個愣頭青解釋?
“她不想連累她母親,所以她要呆在裡面,等着皇上宣判,然後好將罪名攬在自己身上。”端木槿說道最後帶着微微的嘲諷,有些事總要讓她努力纔不會後悔,蕭正然既然已經出手,就一定會將這盆髒水潑下去,不會讓任何一個人脫身。
衛家幾個兄弟互相看了一眼,這才低頭,小姐對別人都有情有義,又怎麼會看着自己的母親被流言所困?
端木槿扯了扯披風:“你們好好呆着,若是碧桐書院呆不下去就去質子府,記得……走側門!”
看着端木槿離開,衛家四兄妹互相看了一眼,在對方眼中看到了安心,有瑾世子幫忙,小姐應該會沒事的吧?
而此時蕭府中,段清秋一臉的自嘲,坐在榻上,看着盒中放着的珊瑚鴛鴦佩出神,她還能記得起來第一次見到蕭正然的樣子,她去護國寺上香,遇到了一身白衣的蕭正然,氣質如竹,可是臉上的悲切又那麼的深刻,讓人看了心中就痠軟成一團。
那時她也就是隻是玉兒這般的年紀,不諳世事的問安嬤嬤這人是誰,安嬤嬤說是兩榜進士,是大才子,可惜剛剛出人頭地,家中妻子兒女就出了事故,正給家人做法事呢。
她看着他將孩子穿的小衣服還有玩過的玩具一件一件的擺弄,覺得這人一定是個好父親,後來又看到他拿出一件一件的東西,不是什麼貴重的,可是卻都是成雙成對的,臉上的表情也越見悲切。
驀然,她就動了心,她想這人這般重情,必定是良人。
於是,清平王府的郡主拋棄了自己原來的婚約,嫁給人做了繼室,當時她幾乎成了所有上流小姐夫人中的笑話,可是她不後悔。
果然,蕭正然對她很好,即便是老夫人因爲子嗣催他納妾,可是他不願意,只願意和她在一起,就算是在她懷孕的時候,蕭正然也不曾在身邊守人,她想,得良人如此,她還有何求?
相濡以沫,百般恩愛,卻原來都比不過權勢。
可是,她想不明白的是,蕭正然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想要利用她?第一次見面?
她以爲他是良人,她以爲他是慈父……
卻原來都是她一廂情願,昏黃的燈光下,原本還瑩潤的臉頰,似乎一下就癟了下來,帶着幾分頹喪。
“夫人!”
聽到聲音,段清秋擡手看向來人,一雙盈盈妙目帶着幾分淚意:“夫君回來了?”
看到段清秋的樣子,蕭正然皺了皺眉頭,然後嘆了口氣:“你今天……有沒有回清平王府?”
“呵!”段清秋嘲諷的一笑,原來已經這麼迫不及待了:“正然,你愛過我嗎?”
蕭正然一愣:“怎麼問這個?”
段清秋搖搖頭,看着蕭正然的雙眼忽然變得幽光四溢,說道:“當年玉兒出生,那個產婆……還在麼?”
蕭正然對上她的目光,心裡一慌:“什麼意思?當時進產房的人不都是清平王府的人嗎?”
是啊,就是因此,她都被矇蔽了。
“夫君,這次的事情……你想怎麼解決?”
蕭正然挑了挑眉,剛剛段清秋臉上的陰沉之色忽然不見了,好像看他看錯了一般,微微嘆息:“哎……這次的事情你們做的太過了,老太太那裡我幫你勸着點兒,你也知道老太太一直最疼愛玉兒,當成*,可是現在……”
蕭玉卿擡手順了順段清秋的髮絲:“老太太最近或許說話會比較難聽,可是你要體諒她,她也是爲了蕭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