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青城恨得牙癢癢,他怎麼就找上蕭玉卿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
蕭玉卿很是無辜的聳聳肩膀,沒有人告訴她遊戲規則,這怪得了她嗎?
“小二,用我的箭吧!”
蕭玉卿轉頭便看到端木瑾頂着大黑傘走了過來,身後的文左黑沉着臉,一手舉着傘,一手拿着弓箭,到了蕭玉卿跟前的時候,手一伸,將弓箭遞了過來。
蕭玉卿愣了一下:“端木瑾,你真的不去啊?”
端木瑾沒有說話,文左則甕聲甕氣地道:“給你就拿着,廢話那麼多?”
蕭玉卿撇撇嘴,接過了弓,在箭筒裡抽出一把箭,插到連青城的箭筒裡:“這些就夠了!”
連青城揹着箭筒,皺眉催促道:“快快快,有了弓箭,咱們趕緊走,不然就輸定了!”
蕭玉卿也不多話,對端木瑾擺擺手:“謝了!”然後一路小跑着衝向自己那匹馬灣灣,離着還有幾丈遠的時候,忽然爆發,炫耀了幾個帥氣的動作,然後一躍上馬。
若是有識貨的人,必定能發現蕭玉卿這幾步奔躍融合了跑酷。
蕭玉卿得意的伸手摸了摸馬脖子:“灣灣,我們一起跑一圈!”說完,對着蕭夫人坐的位置使勁擺了擺手,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走了!”
那股子瀟灑勁兒,讓端木瑾皺了皺眉頭,還能再誇張一點嗎?
文左則撇撇嘴轉過頭不去看蕭玉卿,丟人!
秋蘭圍場,是京郊有名的皇家圍場,平日裡多是供皇親國戚遊玩散心只用,再加上當今聖上重文輕武,秋蘭圍場並未精心打理,但是爲秋狩準備,看上去也還不錯。
蕭玉卿縱馬馳騁了一會兒,便放慢了速度,入眼之處,藍天白雲,綠地嬌花,目力所及,林浪似濤,碧波萬頃,當真是風光秀麗,景色迷人,天地之廣闊,讓人頓生心曠神怡之感,這該是休閒度假的聖地啊!
“怎麼停住了?再有一會兒就進了森林了,那裡獵物多,”連青城隨後趕到,見他停在那裡發愣,提醒道:“別忘了,咱們可是奔着那把寶劍來了!”
“噢?難道不是爲了寶劍劍柄上的紅寶石嗎?”蕭玉卿笑着一夾馬肚子:“那就趕緊走吧,到時候我要劍,你要寶石!哈哈……”
連青城看着跑遠的人,咬了咬牙,這小子可真是夠霸道的。
蕭玉卿一馬當先衝進狩獵場,剛一進去,便聽到簌簌之聲。
隨後跟上來的連青城,臉色大悅,擡手從背後的箭筒裡抽出箭矢搭在弓上:“有獵物,趕緊給爺讓開,讓爺大展雄風!”
蕭玉卿擡手撫額,這個二百五!
忽然旁邊傳來一陣馬蹄聲,接着便有一深沉的男聲傳來:“連九爺果然威武!”
接着便隨之傳來一陣鬨笑聲:“大展雄風不是耍給女人看的嗎?什麼時候連九爺開始對着一隻兔子耍威武了?”
連青城繃着臉,手中的弓箭緩緩放下,轉頭看向蕭玉卿:“走,咱們換個地方!”
蕭玉卿還有些驚訝,這囂張的連青城沒有反擊回去竟然忍下了,真是不容易啊!
連青城撥轉馬頭,當沒有聽到身後的調侃。
蕭玉卿驚訝的挑挑眉,也調轉了馬頭,臨走之前忍不住掃了一眼坐在馬上最當前的人,皇親貴戚還是官臣權宦?
墨色的一身短打,長胳膊長腿,衣服略顯緊繃的包裹在四肢上,彰顯着力量的美,一張臉略顯粗獷,右臉頰上還帶了一道疤,疤痕有些深,貌似爲利器所傷,剛纔那羣人取笑連青城的時候,他一直未開口發言。
蕭玉卿皺了皺眉,這人恐怕不是平常人,當看到那人身後跟着的隨從,蕭玉卿更是確定此人身份不俗,因爲那人身後跟着的是張鐵生。
自從蕭玉卿在張鐵生已經死透的老婆的肚子裡救出他的一雙兒子,張鐵生幾乎對蕭玉卿是知無不言,所以蕭玉卿對這個鋼鐵般的漢子也有幾分瞭解。
張鐵生是從沙場上出來的,殺過人,立過功,還曾在前鋒營衝鋒陷陣,十分的忠勇,也因此雖然出身貧寒,可是也憑着幾分軍功提了個百戶長,雖然不是世襲,可是能夠單以軍功提上來,也是一種榮耀。
能夠讓張鐵生一個有軍功職位的人做侍從,這人可真是夠不簡單的。
張鐵生也看到了蕭玉卿,但是卻沒有搭話沒有動作。
蕭玉卿策馬離開,心中卻暗暗思量這人的身份,看起來應該也是武將,應該不會喜歡這種貓捉耗子的遊戲,可是爲什麼他就參與進來了?
蕭玉卿搖搖頭,將心裡的想法甩掉,跟上了連青城。
蕭玉卿找到連青城的時候,連青城的馬屁股上已經掛着兩隻野雞了:“收穫不錯啊!”
連青城撇撇嘴,一臉的便秘相:“有什麼不錯?你不看看剛纔那些人都有多少獵物了?”
剛纔蕭玉卿只顧了打量那個怪異的人了,根本就沒有看到重點:“你平時不是挺囂張的嗎?怎麼就忍着那幾個?”
連青城翻了個白眼兒:“你以爲我想?你沒看到那個臉上有疤的人?那個就是黃煥之,他老爹就是有名的駐防將軍黃守義!”
蕭玉卿搖搖頭,她還真沒有聽說過。
“你那點兒小聰明是不是都用在哄女人身上了?”連青城一臉嫌棄的道:“問你哪個青樓誰是花魁你一準兒知道!”
靠,這小子還教訓她?
蕭玉卿擡手一巴掌拍過去:“你比我強多少?”
連青城梗梗脖子,強撐着道:“那我知道的確實比你多,這個黃煥之可不是什麼小人物,年紀輕輕就已經在兵部了,父子同朝爲官還都得高位的就這黃家一家,而且他爹駐守我戴國西北城門,他就管着兵部裡糧草的調配,你說說,這樣的人能惹嗎?”
“我還真不知道連九爺欺負人原來也是看身家背景的!”蕭玉卿嘲笑一聲。
連青城臉色頓時難看。
不過,還未等連青城說話,就有人先開口了:“連九爺可是當朝小國舅,欺負人哪用看什麼背景?不過呢,黃煥之除了背景強大,還有一點兒就是拳頭夠硬!”
蕭玉卿聽到忍不住笑出來,感情是吃過人家拳頭上的虧啊:“怪不得呢!”
“怪不得什麼?”連青城被踩到痛腳,登時火大:“趕緊去找獵物,是打獵還是學女人在這裡嚼舌頭?”
蕭玉卿忍着笑,看向騎馬慢慢悠悠靠過來的百尺長風:“你怎麼在這裡?”
百尺長風喜好醫術應該不會對打獵感興趣纔是。
果然,百尺長風指了指馬屁股上的簍子:“這圍場裡多得是奇珍異獸,不過藥草也多得是,我正好趁機轉轉!”
蕭玉卿點頭,果然有職業病,但是這樣的大夫才讓人更加放心啊:“我也認識幾種藥草,就是不知道這裡有沒有,等打完獵,我幫你找找!”
百尺長風使勁點點頭,現在在百尺長風的認識中,凡蕭玉卿出品,必屬精品。
連青城沒好氣的白一眼百尺長風,什麼鬼手百尺,還不就是一個江湖郎中,不過就是長得比那些皺紋滿臉鬍子一把的老頭兒好看點兒。
連青城看不上百尺長風,百尺長風更看不上連青城,於是,相看生厭,百尺長風心繫草藥,乾脆利落的給他們留下了一個馬屁股。
“蕭玉卿,你左手邊有兔子!”連青城推了推看着百尺長風背影發呆的蕭玉卿。
蕭玉卿一眼掃過去,果然一隻灰兔子窩在草叢裡,左跳跳,右蹦蹦,好不愜意。
蕭玉卿還沒有射箭打獵過,十分的新奇,彎弓射箭,嗖……
連青城眨眼又眨眼,不可置信的看向蕭玉卿,呆呆的問道:“你打的我鼻青臉腫的時候拳頭不是很硬嗎?”
蕭玉卿漲紅着臉,狠狠瞪一眼連青城:“誰說拳頭硬射箭就一定準?”
跟在蕭玉卿身後的小廝緊跑兩步撿回了箭:“少爺,要不咱們回去吧?反正你也射不中,省的讓老爺夫人擔心!”
蕭玉卿臉頓時黑下來,什麼叫她射不中?
蕭玉卿生氣的瞪着那個小廝:“爲什麼你跟在我後面,小黑小白呢?”
那小廝身子一抖:“是……是老爺派小的伺候少爺的,老爺說小黑小白不通文墨,不會磨墨,以後少爺用着會不方便,所以就派小的來伺候……少爺!”
蕭玉卿眼睛都要瞪出來了,爲什麼換了她的人,她都不知道?
“你會磨墨很了不起嗎?”蕭玉卿恨恨的說道:“等回去了,每天給我墨上十斤墨,少一兩,就給我去廚房挑水!”
那細皮嫩肉的小廝眼神一縮,他是蕭家管家的兒子,自小養的也是嬌貴,還會識文斷字,若不是老爺有令,他現在還在私塾讀書呢,即便是這樣,他對蕭玉卿的大名也是如雷貫耳,振聾發聵。
連青城已經對蕭玉卿不抱什麼希望了,怪不得連弓箭都不帶,合着根本就是個四六不通。
蕭玉卿見連青城又開始去尋找其他獵物,便也打馬跟上,她還就不信了,她槍法如神會打不中一隻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