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上中空,帶着一股子沁涼,灑進房間裡,朦朦朧朧中,帶着絲絲甜膩。
可是蕭玉卿卻覺得口中發苦,心中發澀,苦澀的讓她的心都疼了。
這就是端木槿!
蕭玉卿覺得自己身手不錯,可是卻被端木槿壓制的沒有絲毫反抗能力,這說明什麼?
蕭玉卿心中發冷。
端木槿感覺不到蕭玉卿的迴應,心中更氣,他將她放在心尖兒上,她卻將他往泥裡踩:“蕭玉卿,你真夠狠的!”
蕭玉卿微微擡眼,看到一臉陰沉的端木槿,原本氣的通紅的臉,忽然就笑出來了,臉上輕鬆無比的笑容,嘴角勾着好看的弧度:“端木槿,原來你功夫還不錯呢?怎麼天天裝着病秧子的模樣?是不是想做什麼陰謀竊國的事啊?”
端木槿看到她那不正經的小臉,明明氣的夠嗆,可是卻心中一慌,也不知道到底是因爲什麼:“別給我說些有的沒的,我現在問你,你和連青城今天晚上做什麼了?”
蕭玉卿輕佻的一笑:“端木槿,改天咱們過過招兒吧,你也指教指教我!”
端木槿深深吸了口氣,伸手扯着蕭玉卿的領口將人提了起來:“我真是看錯你了!”
“你不是一直看錯我的嗎?”蕭玉卿笑容一收,臉色陰沉下來,目光冷冷的看着端木槿:“你不相信我,你早就在心中給我定了罪,我要的不是我的解釋,你是要我承認你定的罪!”
端木槿眉頭一蹙:“蕭玉卿……”
“閉嘴,端木槿,記住你剛纔說的話,連青城是我的姘頭,啊?”蕭玉卿冷冷的譏諷一笑:“那還有你什麼事兒?”
蕭玉卿緩緩從身上將端木槿曾經給她的玉佩還有匕首拿出來,直接塞到端木槿懷裡:“還給你!”
端木槿沒有接住,就聽到清脆的聲音響起,是匕首落在地上的聲音,而這一聲,彷彿是壓垮端木槿的最後一根稻草一般:“好好好,那就一刀兩斷,本王不做那種壞人姻緣之事,那就祝你們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端木槿身形一動,寬大的袖子一掃,地上的玉佩和匕首已經不見。
蕭玉卿看着走出去的端木槿,氣哼哼的一頭栽進牀上。
靠!她到這裡怎麼竟遇到一些極品的男人?
蕭玉卿氣哼哼給自己胸口一拳:“有點兒出息,胡亂撲騰個什麼勁兒!”
可是,她忘了自己現在已經不用裹胸布,而胸前是剛剛發育起來的小蘋果,這一拳,還真有些疼,頓時也顧不得生氣和心痛,捂着小蘋果一頓揉。
蕭玉卿當晚睡不好,第二天立刻就頂着一堆熊貓眼,起身就看到坐在花廳的蕭正然,頓時臉色更差。
自從段清秋去世,父女兩個從未見面。
“玉兒……”
“蕭閣老有什麼吩咐?若是蕭府容不下我,我可以帶着蕭文卿離開,”蕭玉卿將毛巾一扔,大喇喇的坐下吃飯:“衛青坐下,一起吃吧!”
蕭正然皺着眉頭看向那個叫‘衛青’的女孩子,臉色更加不悅:“玉兒,爲父這麼做有自己的苦衷,等到以後你就知道了。”
“你的苦衷可以抵上孃親的一條命?”蕭玉卿淡淡的問道:“想要權勢就直說,不用找什麼冠冕堂皇的理由!”
“你?”蕭正然微微一嘆:“你母親的死是個意外,誰也沒有預料到她……”
“蕭閣老,都說讀書人是知書達理識人情,怎麼我就看不出你像個讀書人?”蕭玉卿感覺有蕭正然在旁邊被她擠兌,本來瘀滯的心情竟然有些好了:“蕭閣老,你胸懷天下,可是孃親還有我和蕭文卿就是三個女人,真的對你的宏圖偉業沒有什麼興趣,你就高擡貴手放過我們把!”
“玉卿!”蕭正然終於裝不下去了,臉色難看的盯着蕭玉卿:“明天皇宮內院宴請東昭國公主和皇子,你和文卿都要去,你準備一下吧!”
蕭玉卿冷冷一哼:“我們爲什麼要去?”
“皇上下的旨,你也有意見?”蕭正然發覺他在蕭玉卿面前也沒有什麼當父親的架子了。
“沒意見!”蕭玉卿聳聳肩膀:“可是我不會去的!”
“你……皇上下旨,三品以上官員要攜家眷出席……”
“那我就更不用去了,我孃親被你逼死,你覺得我還會認你當爹?”蕭玉卿嗤笑:“我不去,蕭文卿也不會去,你想要找家眷,自己去花銀子到街頭巷尾找找看有沒有小乞丐吧,或許可以糊弄一下!”
蕭正然幾步走到桌邊,伸手將桌子掀了,有這樣做女兒的?都說子不言父之過,可是看看這個好女兒,字字句句都是諷刺嘲弄:“你還有沒有一點禮數和家教?”
“有你這樣的生父還談什麼禮數家教?”蕭玉卿看了看地上的湯粥小菜,在看看手中的小花捲,微微嘆息浪費糧食啊:“蕭家的家教就是不擇手段吧,我覺得我學不來這些!”
“好好好,你這是不認我這個爹了?”
蕭玉卿點點頭。
“那我今天還真就不能讓你如意,你不是不想認嗎?那我就讓你看看再這個蕭府裡,誰當家?”蕭正然冷冷的瞪着蕭玉卿:“你現在是混不吝,也不指望你嫁人了,文卿正好到了年紀,聽說姚閣老剛剛死了髮妻,病體未愈,一直想要找個續絃沖沖喜,文卿被你所累名聲不好,我看嫁過去正好,直接就有三品誥命在身。”
蕭玉卿眉頭一皺,不得不說,蕭正然真是捏住了把柄。
在這個年代,她可以隨心所欲,想到端木槿的行爲和言語,她根本對嫁人沒了興趣,可是蕭文卿不一樣,她的骨子裡,遵守着這個時代所有女人的桎梏,讀女訓,學女戒,就看她自從孃親去世後依然每天去給蕭老太太和蕭正然請安就知道。
她不能不考慮蕭文卿:“你可真是個好爹啊!”
“所有的事情本來不用鬧到這種地步,全都是你逼得!”蕭正然看到蕭玉卿變換的臉色,微微擡了擡下頜:“玉兒,你尚且年幼,有的時候還不懂什麼叫忍,今天爲父教你第一堂課,明天準備好去赴宴,若是你敢亂動,考慮考慮文卿!”
“蕭正然,你娶我孃親的時候就已經打定主意要利用了,所以不管孃親生的是兒子還是女兒,你根本就不在乎!”蕭玉卿冷冷看着蕭正然:“你的心可真狠,虎毒尚且不食子,老太太……也知道你所有的事情吧?”
蕭正然根本沒有回答,袖子一揮走了出去:“別想着今晚帶走文卿,她今晚去陪老夫人!”
看着蕭正然的背影,蕭玉卿狠狠的將手中已經不成樣兒的花捲扔了出去,原來老夫人真的全都知道,所以這些年所謂的疼愛,全都是假的。
蕭玉卿輕輕一笑,演戲一演就演十幾年,還真是不嫌累。
“小姐……”衛青看着臉色莫測的蕭玉卿,小心的叫了一聲。
蕭玉卿臉色難看的擺擺手:“沒事,你找時間出去一趟,告訴衛臨弄幾個路引出來!”
衛青一怔:“小姐,如果是那樣的話,你和大小姐……”
“怎麼?”見衛青猶豫的頓住,蕭玉卿挑了挑眉,衛青不是那種說話猶豫溫吞的人。
“弄了假名字的路引,以後你和大小姐就只能用假名字,不是閣老府的嫡出小姐,若是嫁人,恐怕也不會有門第高的門戶!”
蕭玉卿不甚在意的擺擺手:“放心,到時候咱們出去了,天天吃香喝辣,有沒有男人都一樣!”
衛青看着蕭玉卿那大咧咧的樣子,不由得擔心:“可是……大小姐是這樣想的嗎?”
蕭玉卿看向衛青,心中涌起一絲異樣,蕭文卿恐怕不會這樣想,被禮教和那些糟粕荼毒了的女子,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怎麼會像她一樣想要四處逍遙?
不過想到蕭文卿曾經想要帶着孃親離開,蕭玉卿心中定了定。
衛青道:“小姐,這事兒……您還是和大小姐商量一下,看她是什麼想法,有的時候您覺得好的事情,別人接受起來可能有些困難!”
衛青和蕭玉卿在一起時間不短,蕭玉卿總是有些奇奇怪怪但是卻還帶着歪理的東西,在他們看來有些離經叛道,可是實施起來卻又效果奇佳,她和衛臨他們對小姐是死心塌地,所以不管小姐做什麼說什麼,他們都認爲是對的,就算小姐說太陽是月亮,他們也覺得對,可是別人不一樣,自從她到了蕭府,時時刻刻感覺到蕭府中人們的感情淡漠。
夫人死了,小姐難過,可是老夫人和老爺從未露面,就算是大小姐和小姐一母同胞也只是來看過一回。
就算是衛臨病了,她和衛軍他們都急的要命,可是這裡不同。
“我會的,你放心吧,你先讓衛臨將東西準備齊了,”蕭玉卿想了想道:“之前我讓衛臨去查的郊外的莊子,怎麼樣了?”
“那處莊子是夫人的,不過裡面的管事換過一回,不知道現在是誰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