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能感覺到周圍人眼中帶着狂熱,可是蕭玉卿不知道韓秦的歷史,所以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收攬了一員大將,此時她只以爲韓秦是身無分文,想要找個謀生的工作而已。
不過,蕭玉卿還真是感謝韓秦,沒有他,她還真就不能坐到評判臺上。
第一項比賽是書,衛軍上場,稍帶稚氣的他站在一羣學子中,十分的顯眼,不過,那繃着的一張小臉兒,還真是讓人覺得可愛。
蕭玉卿一邊和那幾個老夫子說話,一邊不時看向場上的比賽,關於書的比賽,並不單單是寫字,還另外融合了畫作,比賽的題目是百花齊放。
蕭玉卿雖然沒有教過他們畫畫,可是卻講過,畫作,外觀上看的是線條流暢,看的是色彩明麗,可是真正會看畫的人,則是用心,看的是畫中的意境。
等到作品交上來,蕭玉卿只看一眼就能看出高下,若是單論筆法,懷鹿書院和學子監兩個學院的學生自然是道高一丈,可是若論意境……蕭玉卿覺得雖然衛軍字體不怎麼樣,線條生澀,色彩搭配也顯得有些拙劣,可是卻在意境上更勝一籌。
就連鄧文忝都看着覺得有幾分味道:“蕭小友,恐怕這種別具一格的想法也就碧桐書院的學子能想出來。”
“玉卿可就將這話當成讚美了啊,”蕭玉卿低頭看着那畫,整張白紙上只畫了一個人,閉着眼睛,張開雙臂,一臉愜意享受的樣子:“衛軍還小,就會耍點兒小孩子的心思。”
“不不不,我反而覺得他這畫是上品,”趙越秋搖頭:“這不是簡單地心思精巧,你看這畫上的人,仔細感覺就有種身處花海的感覺,果然不愧是小友的學生!”
“越秋的意思是碧桐書院勝?”聞慎景問道,他倒也不是不甘心自己學院的學子落敗,只不過能夠感受畫作意境的人畢竟只是少數,大多數還都是用眼睛直觀的去看一副畫,若是將衛軍的這幅畫拿出去說是士子大會的獲勝作品,估計不知道被多少人罵了。
趙越秋倒也沒有點頭:“若是再雕琢一番必成大器。”
蕭玉卿笑了笑:“趙夫子的話說到點兒上了,衛軍年紀尚幼,此時也許不過是一時的靈感迸發,可他的畫工還太青澀稚嫩,還需要更多的練習。”
“玉卿似乎對獲勝沒有什麼執着?”孔浮川笑着問道。
蕭玉卿失笑:“怎麼可能?我當然希望我的學生能獲得好成績,不過現在還不是時候,等到他具備實力的時候再獲得榮譽才更相得益彰。”
聞慎景點點頭:“玉卿真是穩重了許多,不驕不躁,不激進也不菲薄,很好!”
蕭玉卿含笑領了。
接下來的禮、樂、數,雖然碧桐書院也有不錯的表現,不過也並不出彩,讓那些原本還對碧桐書院那些小毛孩子心裡犯怵的人放了心,但是在接下來的御和射中,衛臨和衛民的表現簡直就是大放異彩了。
蕭玉卿其實也覺得他們會表現的好,卻沒有想到……這麼好!
衛臨以絕對優勢壓過了其他書院的學子,衛民則小露一手,一手三箭同時直中紅心。
學子大會進行的很順利,而端木槿那邊進行的更加順利,蕭正然以閣老的身份兼職兵部尚書,連尤正被封爲一等公並御封爲亞父,這樣的封號一出那就表明皇上是將連尤正當做父親一樣看待,這簡直就是凌駕於皇上之上了。
朝堂亂成一團,吵的不可開交,雖然大部分人都贊成,可是更多的人認爲連尤正權勢滔天現在又成了亞父,就該削權。
連尤正高興的勁頭還沒有過,便開始後悔了,不該爲了一時的得意強求皇上低頭,現在,他是進退兩難了。
端木槿看着這些消息,心中的瘀滯稍散:“宮中的人呢,讓她們也使把勁兒!”
“主子,皇上每天都去皇后宮中,妃嬪都考不上前的。”
端木槿失笑:“算了,也不用逼太急,皇后用的那些藥早晚要了皇上的命,你說皇后知道還是不知道?”
“不知道,皇后以爲是助孕的藥物!”
端木槿將手裡的信箋扔到桌子上:“蕭玉卿呢?她有沒有惹什麼禍?”
“青影早先來報說蕭少爺……”文左小心的看了一眼端木槿,才咬牙說道:“她和那裡的老夫子們相處的很愉快,尤其是她帶了她弄出來的酒,那些老頭兒們都特別喜歡,還有她給那個癡迷畫作的趙越秋畫了幅畫像,那老頭兒喜歡的很,竟然想着要拜蕭少爺爲師,對了,那個四處遊歷的大才子韓秦回來了,進了碧桐書院當夫子,聽說……”
“滾!”端木槿伸手將桌子上的紙筆掃到地上,他在這裡難受,還以爲蕭玉卿也會同樣不好受,結果人家樂不思蜀!
端木槿只想將蕭玉卿拖回來狠狠的掐死她。
文右看着文左縮着肩膀出來,沒好氣的嘲笑道:“你是不是傻?明明知道主子聽了會不高興,還描繪的那麼仔細!”
文左嘆氣:“我……”是真傻!
端木槿窩在府裡生氣,蕭玉卿卻真是達到了人生的巔峰,街頭巷尾都是關於蕭玉卿的傳言,當然不再是他流連青樓欺男霸女的傳聞,而是她憑着士子大會一時交好衆位儒生大師,最誇張的是名動五國的趙越秋哭着喊着要拜蕭玉卿爲師,少年成名的才子韓秦也因爲敬服蕭玉卿自薦進入碧桐書院爲夫子,同時,蕭玉卿提純出來的酒桃花釀推了出來,酒香四溢,萬人空巷,一時搶破了頭。
大街小巷都是蕭玉卿,文人提起來,不僅有她的詩詞還有和她交好的好友,懷鹿書院和學子監本就盛名在外,現在碧桐書院成了學子們爭相入學的書院,一時之間碧桐書院接踵摩肩,想要入學的學子排隊都排出了西大街。
而那些酒客們提起蕭玉卿,笑稱她爲‘酒仙’,能夠將渾濁的液體和沒什麼香味的酒變得入口清冽綿純,不是仙人是什麼?
走到街上,接受的不再是那些白眼兒,而是一聲聲的問好,更有甚者還會迎上來說兩句話。
蕭玉卿感覺自己在現代都沒有混得這麼好過,即便是落着小雪粒,依然披了深紫色的斗篷在街上閒逛,倒不是她貪戀別人敬仰的目光,而是家裡實在呆不下,從早到晚就沒個安靜的時候,上門拜訪送禮的人,一個接一個,還都要她去接待,簡直就是人間煉獄。
小白和小黑凍的哆哆嗦嗦,這都走了快半個時辰了,少爺還這麼漫無目的,估計少爺再這麼轉下去,他們就凍成冰人了。
“少爺,您……想去什麼地方?”小白試探着問道,是不是找不到?
蕭玉卿撇嘴:“沒有,就是不想回家!”
“那不如去碧桐書院吧,前幾天和衛臨交手,竟然被他三兩下打敗,這次看我去了不使勁教訓他?”小黑難得不用再去連家守門,心情看起來很美麗。
蕭玉卿搖搖頭,自從士子大會之後,她從各種人口中聽來了關於韓秦這位開着外掛的極品人才的消息之後,就十分放心的將碧桐書院直接託付給了韓秦,當然像教數學和格鬥的時候,她還是要去了。
碧桐書院好像一下反轉了,韓秦從夫子升爲書院的院長,而蕭玉卿則從院長變爲了夫子……以及金主,因爲碧桐書院現在還在免費。
“人家都在上課,我們去了,他們也上不專心!”蕭玉卿搖搖頭,忽然覺得自己似乎應該給自己置辦一個窩,也算是狡兔三窟,想到這裡眼睛一亮:“走,我們去找蔣元瑞蔣爵爺!”
小黑小白兩人幾乎是感激涕零,只要少爺不在街上亂晃,變相的懲罰他們就好了。
不過,想象很豐滿,現實很骨感,蕭玉卿帶着他們進了蔣家連被茶都沒喝就又出來了,不是蔣元瑞不在,而是蕭玉卿拿了銀子就拍拍屁股走人了,本來蔣元瑞還想着嘮嘮最近頗豐的收成呢,結果蕭玉卿連個機會都沒給人家。
蕭玉卿拿了銀子就立刻去找中人,她現在是有錢人啊,就算不住別墅怎麼也要有個乾淨溫暖的小窩吧?
小白聽到少爺要買房子,眼睛都要瞪出來了:“少爺,咱家裡的院子……不夠您住嗎?”
“你懂什麼?蕭家很大,房子很多,可是現在我們能歇在家裡嗎?”蕭玉卿拿扇子敲了敲小白的頭:“另外置一處宅子,可以在沒出去的時候有個地方待着,想想也不錯吧?”
聽到這個,小白十分認同,要是有個宅子,現在他們也不用陪着少爺在街上受凍。
“少爺,買宅子也不用您奔波啊,”小黑撓着頭道:“現在馬上到吃飯的時辰了,您找個地方歇歇腳,小的去找中人,若是有合適的宅子,您再去看,如何?”
蕭玉卿頷首,讚譽的說道:“小黑辦事是越來越靠譜了,回去賞你一壺桃花釀!”
“真的?”小黑眼泛紅光,桃花釀啊,十兩銀子才得一罈,而且不是你有銀子就能買到的,桃花釀出產的少,供應有限,想要撈一罈可要費老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