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周城槿還是採用了蕭玉卿的辦法。
三天後,盛京便開始盛傳和親許久的大公主忽然要回來了,這個消息到底是誰傳出來的,沒人知道,可是就是忽然傳的熱火朝天。
這天,周城槿幾人沒有去偷偷相聚的茶館,而是聚到了他現在落腳的別院,這次參加的人又多了一個蕭玉卿。
蕭玉卿坐在軟榻上,前面隔着屏風,再外面纔是周城槿他們,聽着他們幾人互相調侃,蕭玉卿覺得有些像是現代裡相處很好的哥們兒。
周城槿幾人說了幾句便進入正題,“小六,宮裡情況怎麼樣?”
黃霆鋒臉色凝重的道,“鬼鬼神神的鬧了一晚上,效果不是很大,不過容妃的貼身宮女和太監失蹤了,估計……凶多吉少!”
“咱們能想到的事情,對方也能想到,而且出手也不慢,”劉永奇神色凝重,“鬼神這一套沒有管用,只能說明容妃的親信之人已經被人控制起來或者已經被除掉了,對方不可小覷!”
郭俊毅卻搖了搖頭,“對方能想到這點兒,不是因爲他們思慮周全,而是因爲心狠手辣,只要動手就要斬草除根,他們除掉容妃的近侍,不是因爲怕他們知道什麼,而是習慣性的除掉潛在的威脅,這就是所說的寧可錯殺也不放過吧?”
周城槿點頭,他比較同意郭俊毅的說法,“那大公主要回來的消息呢?也是沒有任何反應?”
黃霆鋒點點頭,“宮裡沒有任何反應,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
郭善軒道,“我大嫂卻是有點兒不對勁,自從知道大公主要回來的消息,她似乎就有些坐臥不安,聽我大哥說這兩天大嫂粘他粘得緊!”
“那大公主被送去和親是不是有三公主的原因?”霍長山問道。
現在下結論還有些過早,劉永奇皺眉問道,“小六,皇上就一點反應也沒有?按說和親的公主應該會和皇上有通信,就算和皇上沒有通信,也該和太后有聯繫,大公主要不要回來,他們應該清楚,現在大公主要回來的消息分明就是假的,按說皇上或者太后應該站出來辯解一下。”
黃霆鋒搖頭,“沒有,太監宮女傳的沸沸揚揚,可是上面的主子卻沒有一點兒反應,確實挺奇怪的!”
周城槿臉色有些不太好。
蕭玉卿略顯清冷的聲音在屏風後面響起,“沒有反應,說明已經成竹在胸,爲什麼會成竹在胸?說明是早已知情,按道理來講,不管大公主能不能回來,皇上都該站出來說明,可是皇上卻當做未聞,看來是心虛了!”
衆人看向周城槿,王妃分析的很大膽,皇上心虛?因爲什麼?
周城槿微微皺眉,“皇上不解釋,要麼是知道大公主並未回來,要麼是確定大公主真的要回來!”
“大公主要回來是咱們傳出去的謠言,那麼也就是說皇上是確定大公主回不來,”劉永奇看向周城槿,“王爺,當年大公主和親之事,誰是和親大使?”
郭俊毅答道,“當年的和親大使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人物,送大公主和親之後回來職位擢升,卻不想年紀尚輕就身染頑疾,回來之後不過半月就去世了,皇上在他死後還給了不少的賞賜。”
霍長山聽了眼睛一亮,“大哥說的是樑文忠?”見周城槿看向他,霍長山立刻道,“這個樑文忠和我還是一同入兵營,我們倆個都沒有靠山背景,他比我還要拼命,一同做馬前卒,後來我遇到了王爺,調離了原來的兵營,和樑文忠也沒有什麼聯繫,樑文忠這個人看着比我還要憨傻!”
幾人聽了忍不住笑,霍長山倒是也沒有惱怒,繼續道,“不過,也只是看上去而已,樑文忠這個人特別會鑽營,做馬前卒的時候,他就和不少人交好。”
“一個聰明人卻長了一副憨相,最容易取信於人,而這種聰明人,不會將所有的雞蛋都放在一個籃子裡,”蕭玉卿的聲音再次響起,“這位樑大人一定留了後手!”
周城槿頷首,“二哥,調查樑文忠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霍長山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王爺放心,樑文忠雖然已死,可是他家還有人,樑文忠死後他的家人就回了老家,這些年雖然沒有聯繫,可是我記得他有一個同鄉是在我轄下的軍中,只要傳來一問便能聯繫上他的家人。”
周城槿頷首。
劉永奇想了想又道,“王妃,您有什麼特別的意見嗎?”
有的時候蕭玉卿說的話是不相關的,可是卻因爲考慮事情的角度新穎,而讓他備受啓發。
蕭玉卿沉了沉,“我的想法或許和王爺一樣,不過需要進一步的確定才行!”
隔着屏風這兩人就知道想法一樣?郭善軒驚訝的看向周城槿,其他人也看向周城槿。
周城槿露出個淺淺的笑容,“王妃所說甚是,”看向其他人,“等到確定了,再和你們說!”
那幾人頓時失望,“那我們下一步要怎麼做?”
周城槿的笑容一收,微微凝眉,“下面我們就等着好了!”
送走了一幫兄弟,蕭玉卿扶着肚子看向周城槿,“你是不是也想到了?”
“我還不確定!”
蕭玉卿明白他的顧忌,“若真如我們想的那樣,那皇上就太瘋狂了,你……會怎麼做?”
周城槿沉吟了一下,嘆了口氣,“按原計劃進行……其實,不管有沒有這件事,都會按原計劃進行,這件事不過是讓我再次看清他的面目而已!”
謀害父皇,殘殺手足,現在又多了一條,淫/辱皇姐,周城槿握着的拳頭緊了緊。
蕭玉卿握着他的手,“阿槿……”
不過三日,霍長山就帶來了最新的消息,樑文忠果然留下了消息,蕭玉卿有些佩服這位樑文忠大人了。
周城槿看着站在面前的這位十七歲的少年,皺了皺眉,“你說你爹在你身上留下的刺青是他要說的話?”
蕭玉卿抽了抽嘴角,估計身上都是字了吧?想到刺青時的疼痛,忍不住皺了皺眉。
少年一身布衣,膚色偏黑,面貌普通,可是眼神很亮,“我爹送公主和親回來後,就總是一個人呆着,後來爹就在我身上紋身,接着沒有多久就出事了。”
“那你怎麼知道這是你爹要說的話?”蕭玉卿有些好奇。
少年看向蕭玉卿,“爹不是身染重疾,而是中了毒,我知道爹的死一定不簡單!”
少年說完,也不管天寒地凍,直接撕開了領口露出*的後背,“都在這裡!”
周城槿擡手擋住了蕭玉卿的眼睛,見到她還翹首去看,冷冷瞪她一眼,“去後面屏風等着!”
蕭玉卿十分不甘心的撇撇嘴,留戀萬分的取了屏風後面。
劉永奇察覺到蕭玉卿的目光,低頭偷笑,有個這樣的妻子每天都會很高興吧?
周城槿看向那少年的背後,眉頭微微一皺,果然和他所料相差無幾。
少年見周城槿緩步走開,才伸手將衣服穿好,“爹說看完了,就讓我將刺青毀掉!”
“本王有些奇怪你爹自己都保不住自己,竟然還將這種重要的消息放在你身上?”周城槿挑了挑眉,一個父親在死前最先擔心的不該是自己的孩子嗎?這種情況下怎麼可能將這種消息放在自己的兒子身上?豈不是要推自己的兒子去死?
少年咬脣,“我爹最開始奉職的是內宮,大公主於我爹有活命之恩!”
那就怪不得了!
“當時我爹是宮內禁衛,無意攪入了嬪妃之爭,是大公主保住了我爹,並將我爹調職,我爹死前不僅中毒還有受刑的傷痕!”
少年的聲音的帶着哽咽,臉上更是多悽惶之色。
周城槿點頭,“二哥,你將他安排好,順便將他的刺青毀掉!”
霍長山立刻應諾,然後帶着人離開。
郭善軒面色有些怪異,“王爺,您說這……是真的嗎?”
周城槿沒有說話,這樣的事情他當然不希望是真的,不僅有違人倫,還敗壞了皇家名聲。
可是所有的跡象都表明這是真的,這事兒還真的不好處理。
劉永奇咬了咬脣,“王爺,不管此事是真是假,您要想好您打算怎麼做,是爲了皇家名聲保全皇上的名聲,還是想要藉此打壓皇上?”
周城槿眼角一翹,看向劉永奇,深沉的目光盯得劉永奇渾身冒汗顫慄不止。
劉永奇勉強頂着周城槿的高壓目光,繼續道,“這件事,皇上一定也明白事關重大,想必這些年也一直關注樑家,現在樑家人入京,皇上得到消息也不過是轉眼之間的事,若是我們再不出手,皇上想必已經有了萬全之策,那時就落人下乘了!”
周城槿揮了揮手示意他們出去,“我考慮一下!”
劉永奇有些不甘心的看了一眼屏風後面,希望蕭玉卿能說兩句,卻沒有想到正好被周城槿給逮了個正着,頓時面色大紅。
郭善軒感覺到周城槿臉色不悅,趕緊拉了劉永奇一把,“王爺,我和四哥先走了,您有事吩咐咱們再來!”
說着也不等周城槿說話,拉着劉永奇快速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