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刀功!”
如果不是太殘忍,如果這割的不是人肉,濯凌逸他們定然要大讚一聲。
可是偏偏這是割的人肉!還割得這麼囂張狂妄,這麼理直氣壯。讓見慣的生死的人都有些不能忍受。
至於在場的女流之輩已然是個個吐得七昏八素,看向綠翹的眼神如見了鬼般!
這時綠翹將手中的刀往天空一拋,一道寒光劃破天穹襲向了連氏,發出凜冽寒芒,嚇得連氏尖叫連連,可是還未等她叫出聲,那刀又如長了眼般回去了!
待她醒過神來,發現那刀又回到了綠翹的手上。
現一看時,那刀上竟然沒染一點的血跡,乾淨得能照出人的影子!
刀不血刃!
好鋒利的刀!堪比魚腸!
衆人又驚又羨。卻不敢露出一點覷覦之色,就憑綠翹這一手就知道綠翹不是一個好相與的人!
一陣風過,樹上落下無數葉子……
綠翹的眼眯了眯,手腕翻轉,只聽嗖嗖數聲,地上全是碎葉無數。
看了眼被樹葉擦乾淨的匕首,綠翹輕吹了吹,噘着嘴道:“小姐,奴婢的刀法下降了,居然只割了一千零八片!”
這還下降了?
衆人瞠目結舌,把一個人的肉生生割出了一千零八片還要下降了?這要是沒下降還能割出多少片去?
她以爲這人肉是按片賣錢的麼?還要往高了割?
“救命……救命……”
衆人循聲看去,當看清了汪才的模樣時,血色全無又是一陣噁心嘔吐……
此時的汪才已然不成稱之爲人了。空有一個骨架正在地上爬動着,沒有一丁點的血肉,就彷彿是埋在土裡千年的骷髏架被挖掘了出來。
可是要是骷髏架倒還沒有這麼嚇人,偏偏那臉上的肉也被削得沒有一片的肉,而眼珠子卻還在上面轉動着,而鼻孔卻成了兩個朝天的洞。嘴巴更是張得極大,透着臉骨能看到裡面舌頭還在晃動……
饒是濯凌逸與濯凌雲這種看慣了酷刑之人也見之色變,眼微閉了閉,不忍直視。夾乒撲扛。
“啊,看他的身體!”沈嬤嬤發出了一聲驚天洞地的叫聲。
“惡!”
又是一陣嘔吐聲此起彼伏!
這次連濯凌雲也忍不住扶着樹幹乾嘔了起來,至於桃居正已然是吐得連苦膽也吐出來了。
原來這個骨架裡的內臟一一俱在,衆人驚恐地發現那心臟還在有節率的跳動着,而腸子還在蠕動……
濯凌逸眯了眯眼,目光犀利地打量着綠翹,何時京城中出了這麼個心狠手辣的女子。他竟然不知道!
而這個女子竟然還是個婢女!如此身手之人怎麼可能是婢女呢?
之前是沒有看出來,現在再看這個婢女越看越不象是婢女的樣子,雖然看似謙卑,但骨子裡卻有一份高傲與氣韻。
一時間他的目光膠着着桃之枖的身上,能將這樣的人收在身邊當婢女,桃之枖本身就是個謎吧?
桃之枖象是感覺到了他的窺視,擡起了頭,對着他淡淡一笑,隨後輕描淡寫道:“不能怪你,可能是總管太瘦了,下回找個胖一點的就能多割幾刀了!”
說這話時,似笑非笑的將目光掃向了沈嬤嬤與連氏這邊。被她目光掃過之人只覺渾身汗毛直豎,尤其是看到那滿樹的人肉,更是頭皮發炸。
她漫不經心地走向了汪總管,神情冷寒道:“想不想要一個痛快?”
汪總管用只有骨頭的上肢撐着地,努力地直起了頸椎骨,擡起只有骷髏的頭,突着沒有眼斂的兩隻眼,充滿希翼的看着左芸萱。
“告訴我,是誰讓你陷害我的!我就給你一個痛快!”
“稀(是)……稀(是)……炎(連)稀(氏)”沒有了臉部肌肉的支持,便是舌頭在口腔裡翻滾半天,說出的話也是有些糊塗了。
雖然左芸萱聽懂了,但畢竟口?不清不能直接指認連氏。
她眉皺了皺道:“說清楚點!”
“稀……”汪總管急得用五根雞爪般的指支撐着地,用盡全力擡起另一隻爪子指向了連氏的方向。
是的,只能用爪子爲形容了,沒有肉只有指骨的手只能稱爲爪!
可是才擡起來,只有上臂骨與前肢骨的上肢就支撐不了他頭顱的重量……
“撲通!”
他倒了下去,趴在了地上!
瞬間,他的內臟從他背後的空隙中撞了出來,拋向半空時裡面寒光一閃,露出一根極細的銀針!
一動不動!死了。
“誰!”
綠翹一聲斷喝,如箭般射了出去。
濯其華手一揮,冷風冷雲也隨之而動。
“叭!”
一個黑衣人被扔了出來,他手中還有一把沒有發出的銀針!與汪才身體裡的一模一樣。
就是他發出的銀針將汪才殺死了,也讓汪才的指證不復存在。
“我不會讓你們得逞的!”
那黑衣人大叫一聲,露出詭異的笑,笑,一直僵在了臉上,彷彿成爲了定格。
綠翹一見怒道:“狗東西居然是死士!服毒而死了!”
見汪總管與黑衣人都死了,連氏長吸了口氣。
蒼白着臉道:“侯爺,既然作惡的人都繩之於法了,這用巫蠱害人之事總算是有一個效待了。”
桃居正被綠翹這一手嚇得不輕,哪還有心思去追究巫蠱之事?聽連氏這麼說,連連點頭道:“是啊,是啊,總算是將罪魁禍首捉到了。太子您看如何?”
濯凌逸看了眼面無表情的桃之枖,微微一笑道:“侯爺是真問本宮呢,還是客套的話?”
桃居正尷尬道:“本侯自然是真心實意要問的。”
“既然桃侯爺是真心實意要問本宮,本宮如果是敷衍侯爺那就是看不起侯爺了,依本宮看這事還有些蹊蹺,怎麼說一個總管也不能是幕後主謀,他要害老夫人也沒有意義啊,侯爺您說是不是呢?”
桃居正臉一白,本想着等把這幾個大神送走後慢慢找原因的,哪知道太子卻咬住不放了。
當下狠狠的瞪了眼連氏,要不是連氏任人不清,侯府怎麼可能出這種事情?
他喃喃道:“那現在汪才都死了,線索都斷了還怎麼查啊?”
“這個嘛……”濯凌逸輕柔一笑,那儒雅貴氣彷彿謫仙人般的飄緲:“本宮觀二小姐冰雪聰明,不如問問二小姐有何辦法吧。”
桃居正看向了桃之枖。
桃之枖微微一笑道:“太子過獎了,其實太子,四皇子,世子還有爹爹心中早就有了計量,偏偏要考量我罷了。”
桃居正面上一喜,暗贊這個女兒會說話,知道給他這個老子面子。
“太子殿下,既然是絹人身上的用的是雲錦天蠶絲,而且舉府就有一匹,那就很好找了,如果沒有人用過必然還在府裡,如果有人用過那麼這人定然會將布匹做成衣服穿出去過。只要拿着這樣的花式問遍府裡所有的人,看有沒有人穿過便是。”
桃居正立刻道:“來人,將所有的下人都招到此處!”
不一會所有的下人都??來到了五福居,跪滿了一地,當看到絹人上的雲錦天蠶絲時,一個個都說曾看到桃寒蕊穿過。
瞬間桃寒蕊的臉就變得雪白。
桃居正暴跳如雷,一躍而起對着桃寒蕊就是狠狠的幾個耳光,罵道:“混帳,你這是要害死侯府麼?本侯真是倒了八輩子的黴生了你這個敗家精!”
“爹爹,不是女兒做的!”桃寒蕊被幾巴掌煽得暈頭轉身,撲倒在地上,扭過頭卻委曲不已地哭訴起來。
那如墨蝶般的睫毛沾衣欲醉的顫動,彷彿受盡了天下的委屈。
桃之枖不禁暗笑這個假桃寒蕊是爲真的桃寒蕊受了過了。
“不是你做的是誰做的?你沒聽下人都說這布只有你有麼?”
“爹爹,便是女兒拿這布做了衣服,但只是用的整塊的,碎的都扔掉了,這絹偶明顯是用碎布做的,女兒總不能把好好的衣服撕了做絹偶吧?再說了既然女兒知道這布才一匹,很容易的就查到是誰用掉的,又爲何要用這樣的布來陷害老夫人呢?這分明是有人陷害女兒啊,爹爹明查!”
桃居正聽了不禁遲疑起來,不得不說桃寒蕊說得極有道理。
他又沒有主張地看向了濯凌逸,濯凌逸暗中翻了個白眼,這桃居正真是夠蠢,什麼都問他!
要不是要討好桃之枖,打擊濯凌雲,他堂堂太子豈會來趕這趟混水,沒事參與了後院女人之間的鬥爭?
桃之枖幽幽道:“爹爹,大姐姐一向專制,但凡她的東西絕不允許別人有雷同的,便是小手絹也是如此,所以一直以來大姐姐製衣餘下的布要不是全部銷燬,要不就是由大姐姐處理的。
這雲錦天蠶絲如此之貴重,想來大姐姐是不捨得銷燬的,所以那些碎布頭定然都在大姐姐的房裡。至於大姐姐說爲什麼害人要用這麼獨特的絹布,那就得問大師了!不知道大師能否給出一個合理的答案來?”
一直當隱形人的老和尚被桃之枖這麼一提,頓時嚇得魂飛天外,他只是想騙些錢的,不想爲此送了老命!
於是他撲通一下跪在了桃居正的面前,哭道:“侯爺饒命啊,侯爺饒命,小的根本不是什麼能算陰陽的大師,小的只是粗通佛理的和尚,因爲年青時強暴了一個來進香的美貌女子,小的被逐出了師門。
這些年來一直流浪騙錢,直到昨日見到貴府的管家汪才,是汪才讓小的冒充高僧說二小姐房裡有煞氣的,還說二小姐是鬼魂佔體要用絹偶來害老夫人,害侯爺,害整個侯府,侯爺,小的句句是實,求侯爺就當小的是個屁放了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