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毛毛萬童鞋的打賞——3還有送我花的3之
————————————————————
初晨不期然地在廚房裡遇見了牟興。牟興坐在竈邊,好像已經等了好一歇了,見她進去,瞅瞅她手裡的空碗,由衷的笑了,點點頭就要走。
初晨直覺他已經知道彥信醒來的事情了,只是恪守本分,不肯多話而已。“牟大哥,你等等,幫我擡擡這水好麼?公子要洗澡呢。”
牟興眼睛一亮,指指自己,又用探詢的目光看向她,見她微笑着點頭,不由低呼一聲,歡喜的道:“熱水可能不夠,得再燒些。我先去把澡盆放好,然後再來提水,好麼?”
“你去吧,我在這裡燒水。”初晨走到剛纔他坐的地方坐下來,把空間留給他和彥信。她知道彥信剛醒來,肯定有很多事情要交代牟興,她在那裡呆着,始終不方便。
等水燒好,牟興也來了,不過片刻功夫,他整個人的精神面貌都煥然一新,也不知彥信跟他灌了些什麼**湯,讓他這樣興奮。笑眯眯地擡了水:“小葉,你辛苦了。公子總算是熬過來了。”
熬過來了晨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牟興笑笑,“走吧,早些收拾了,早點休息,這些日子你辛苦了。”
牟興把水溫兌得合適了,又細心地把門關好才笑眯眯地離去。初晨取了乾淨的衣物放好,回過身,見彥信還半靠在牀上望着帳頂發呆,一點要起身洗澡地跡象都沒有。便向對他伸出手:“來,不是要洗澡嗎?慢點。”
彥信看向她:“剛纔你去哪裡了?幹什麼這會兒纔來?你忘記這裡有病人還需要你照顧了嗎?”
“我在廚房燒水啊。不是你要洗澡地麼?”有這樣地人嗎?好話沒有半句。開口就是質問。不斷提醒她。就是生怕她忘了他是需要照顧地病人。算了。算了。大人不計小人過。且讓他囂張這幾天。初晨暗歎了口氣。決定暫時不和他計較。
彥信低咳一聲:“我地意思是說。燒水有火燒着。不要你守着。可是我需要你遞個熱水。毛巾什麼地。你爲什麼不早些過來陪着我。”
“你們不是要商量大事麼?我在這裡不好。”初晨很自然地回答。他以前做這些事。從來都不會讓她知道半點。她應該有那個自覺性。
彥信臉上有了些笑容。語氣溫和下來:“誰說不好?以後我沒特別交代。你不用走開。我沒有什麼事情要瞞着你地。”
他這是明確表示他地事情。她都有權知道。初晨自有她地想法。“嗯”了一聲。扶他起來。給他解開衣服。“你地傷口還不是癒合得很好。還是不要着水地好。擦擦算了。好不好?”
“好。不過。你要仔細點。不準敷衍我。”彥信咧着嘴笑。
“我什麼時候敷衍過你了?難道你覺得我一直都在敷衍你?”就算是他昏迷不醒的時候,她也是很認真細緻地給他擦洗翻身,就是生怕他長褥瘡,這人怎麼一點良心都沒有?
“沒有,我是說,你等會不準找藉口。”彥信對着她擠眉弄眼地,初晨總覺得他意有所指,先就臉紅了,垂着眼皮道:“我找什麼藉口?我會找什麼藉口?”
彥信也不多說,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和胸脯,比了個造型,有些遺憾地嘆氣:“哎呀,瘦多了,真難看,看上去就像個女人似地。你要好好把我喂胖才行,我想喝魚湯。”
初晨有些不耐煩,沒有搭理他,自顧自給他擦背,彥信舒服地哼哼,不停指使她:“這裡,這裡,諾,還有這裡。帕子涼啦,揉揉。重一點,喲,輕點,哎呀,你弄痛我啦。你就是這麼照顧我的?我還說我身上怎麼這麼疼呢,原來就是被你弄疼的,說不定都青了。”
初晨終於忍無可忍,“啪!”地將帕子扔進水裡,水花四濺。一股邪火衝起,擰了眉毛:“你有完沒完?你不知道我這些天也很辛苦嗎?你倒是好,在那裡一躺,什麼事都不管,什麼事都不操心。我又要擔心這個,還要擔心那個,幾乎都沒有好好睡過一覺。
嫌我伺候得不好,是不是?誰伺候得好,你去找誰呀?你要吃魚,我倒是想給你吃,只是這冰天雪地的,你要我從哪裡給你弄?”
彥信不說話,眼睛黑幽幽地看着她,神色有些不善,初晨心裡習慣性的有點慌,仍然硬着頭皮頂:“好,好,你要吃是不是?我明天去給你找,你等着,等六天以後我回來,你就有魚湯喝了。”
他還以爲這是在他的太子府還是在他地帥帳?他一呼百應,剛剛興起個什麼莫名其妙的念頭,馬上就有一班人狗腿地去做,
?剛剛好些,就露出他張牙舞爪地樣子來了,以那樣怕他嗎?初晨越想越生氣,不再管他,自去舀了一盆熱水泡腳。
彥信只是看着她的一舉一動,沒有再繼續給她添麻煩。屋裡突然變得很沉默。初晨心裡其實很明白,彥信雖然一直都這樣自私霸道,此刻也不過是變相地向她撒嬌而已。她也知道自己不耐煩的原因不過是因爲心中煩悶——她不知道該以什麼身份和方式和他相處。他地心意她已經明瞭,但她自己未來要怎麼走,她還沒有想好。
她早已經習慣了和他針尖對麥芒,或是彼此耍狠猜心思,這樣的日子該怎麼過?他不是還有那一大攤子的事情要處理麼?前太子府的那些人,還在不在呢?他到底要怎樣處理那些人,以及對將來的打算,他都還沒告訴她。她又希望他快些告訴她他的決定,又害怕聽到他的決定,一想到這個,她就莫名的煩躁。
彥信在屋子那端輕輕來了一句:“我是病人,你何必這樣兇?我好不容易麻煩你一次,你怎麼這樣不耐煩?將來,我照顧你,必定比你耐心上百倍。”
初晨愣了愣,這是在怪她不夠溫柔,當下回了一句:“你說話太難聽了。醒來以後就沒關心過我一句。”兩個人在陵墓裡相處的模式和現在區別怎麼就那麼大呢?
“你不是好好的嗎?我昨天下午已經檢查過了。如果你是要我問你,那我現在問,晚不晚?你還好嗎?”
初晨被他一句話噎得直翻白眼。
“我褲子溼了。”彥信莫名其妙地來了一句。
初晨一窘,他的褲子怎麼莫名其妙地就溼了?莫非?她有些緊張的看向他,遲疑地說出自己的猜想:“你,你沒有感覺嗎?”
“怎麼沒感覺?沒感覺我會知道它溼了?快給我擦擦,換褲子呀。”
“你有感覺爲什麼不忍忍?”初晨看見彥信鐵青的臉,馬上閉了嘴。改口說:“久病的人,這也正常,慢慢就好了。”
“風初晨!”彥信咬牙切齒地瞪着她,“你什麼意思?我這是被你扔帕子濺出來的水打溼的,你想到哪裡去了?”
她自然以爲他是小便失禁了呀?考慮到他病了這麼久,也不是完全沒有這種可能性,反正,他昏迷不醒的時候,都綁着尿片的啦。病人麼,有什麼丟人的?
她是這麼想的,彥信未必有她這樣坦然。他咬着牙,恨恨地瞪着她,不知想到什麼,突然望着她暖如春風地微微一笑:“你辛苦了這麼多天,想不想有人伺候?”
那表情就像黃鼠狼見着一隻肥美的小母雞似的,初晨打了個冷戰,再不敢提他病重綁尿布的事情,“不想。還是我伺候你好了。”
她狗腿地跑過去,先給他披上乾淨衣服,再給他脫褲子。手剛放到他腰上,臉就紅透了,怎麼都覺得不自在。
“怎麼了?你不好意思?”彥信笑得惡劣。“我以爲你這幾天都看麻木了。”
初晨撇撇嘴,不屑的道:“是看麻木了。有什麼好看的,又不是沒看過。”表情無所謂,手卻抖了。前幾天他昏迷着,她一門心思只關心他的身體,看見了也就是單純的人體,是她要照顧的病人,不像現在,怎麼都覺得彆扭。
他的手突然放在她手上,嚇了她一跳,“你幹嘛?”聲音已經低得像蚊子哼哼。
“不幹嘛,是發現你好像忘記怎麼脫褲子,我來教你。”他的表情一本正經,只是微微有些變粗的氣息出賣了他的心思。
初晨也覺得心跳如鼓,特別是他說的那句“脫褲子”怎麼聽上去都覺得很那個。本來彼此心意已經知曉,按道理他們之間沒有什麼阻礙了,但她就是覺得彆扭,至少目前來說,她不想再和他怎樣。她扭身站起,“自己脫,自己擦,你下午不是有那力氣抱我上牀嗎?怎麼這會兒就動不了了?”
身後傳來一陣的聲音和撩水聲,他並沒有勉強她,也沒有說什麼,但她很清楚的知道,他在生氣,而且很生氣。
“我洗好了。”等她回頭,他已經穿好了衣服上了牀,眼神有些幽暗,審視的望着她。
初晨有些不自在,勉強扯了一個笑臉,飛快地收拾了,開門要去喊牟興擡水。
“你放心,我不會逼你的。你心裡想什麼我都知道。”彥信在她身後淡淡的說。
初晨心裡咯噔一下,他從一醒過來不停地指使她做這做那的,其實就是在試探她吧?他心裡一直都明白,只不過不想說而已。他們兩個都在裝,她是用對他的不耐煩來掩蓋她內心的恐懼,而他則是用虛張聲勢來掩蓋他心中的慌張。
他早就看穿了她,可笑的是,她自己卻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