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熙十六年,年熙王朝皇帝年鳳華執政,定都蔚央。
微涼塵夏,華燈初上。
喧鬧了一天的街市,已然人聲漸歇。
但有一處卻是晝門緊閉,夜朗迎賓。那便是蔚央城最繁華的銷魂閣。一聽這名字便知是何場所。因蔚央城依山傍水,景色宜人而不失華麗,也正是因爲這因素,當年年鳳華統一天下選蔚央定都。現下你所看到的佳木蘢蔥,奇花耀灼,一帶清流,自花木深處盤旋而上,一座樓閣若隱若現,顯得十分神秘,便是到了銷魂閣的門前。
再富麗堂皇的景象,也驚不起黎之初的情緒。
屋內的安神香已燃盡多時,空氣中似乎還瀰漫着那一縷縷幽香。
黎之初望着檀木雕牀,伸手拽了拽緋粉色簾帷,呵,還真是結實。罷了,既來之則安之。現下寄籬在她人身體,能活着已是萬幸。
白日裡未得好眠,不禁有些倦意,打了個哈欠,便撈起一旁的薄被,沉沉地睡去。
“姑娘,你可是醒了?”突地聽見有叩門聲,一時愣住。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那聲音又漸起,“姑娘,我是新雨,你可有起了?”
“進來吧。”黎之初這纔有所想起,自己已不在原來的自己了,便出了聲,喚新雨進門。
“姑娘,快些起來梳妝,今晚該你出臺了,青姨說,你已休息多日了。”頓時一個着淺水藍衣裙,青絲垂肩,膚色白皙,柳眉杏眼的二七年華女子推門而入。
黎之初一見她便覺得親切,“你喚着新雨?”古人的裝扮確實美豔,而在這年熙王朝的女子亦是美的不可方物,彷彿一個爭着一個比着美豔。
新雨的雙瞳中露出了哀傷的神情,看着倚着牀欄的黎之初,不由的一陣心傷,“新雨這個名字還是姑娘給奴婢起的,姑
娘待新雨如姐妹,新雨自八歲跟你,現下已有六年之久,若不是前幾日那柳家三公子對你不敬,你也不會以死抵抗,萬幸的是,姑娘只是昏迷了幾日,可不幸的是,姑娘竟忘了我們所有的人。”
見新雨杏眸裡已泛着點點星光,黎之初也跟着悲傷起來,是啊,若不是自己命格不好,也不至於落得如此境地,雖是名字未變,但身子和環境總歸不是自己所熟悉的。不知現在自己的身子是怎樣的,爸爸媽媽會不會傷心的很,會不會認爲自己已經死去……
新雨見自家姑娘也在傷神,心中自責起來,若不是自己護主不周,姑娘也不會遭此境地,是自己該死,幸好姑娘沒有什麼大事,只是忘記了所有,沒關係的,只要有新雨在世一日,定會把姑娘照顧好,即便是付出生命。
“姑娘,來,新雨幫您梳洗。”新雨將自家姑娘扶起至梳妝檯。
不多時,銅鏡裡已然出現烏珠顧盼的佳人,顧盼之中端的卻是嬌豔動人,好一副勾人心魂的主,黎之初伸手撫摸着銅鏡裡的美人,那銅鏡的佳人亦是同樣的動作,原來這便是這具身子的容貌,倒是比原來的自己多了一份魅惑之態,想來也不出奇,怎麼說也是這銷魂閣的頭牌藝妓。
“新雨,往日裡我待你如何,日後亦是,我自醒來起,見的第一人便是你,我知你待我的心,日後我們便是親姐妹,要相互扶持,同甘共苦。你,可願意?”
新雨的美眸露出不可置疑的神情,連忙上前拉住黎之初的手,“姑娘可是想起什麼了?”
“我並沒有想起什麼,但你我的情分是不可忘記的。你快去叫這裡的老鴇過來,我有事同她說。”見新雨似乎又要梨花帶雨之勢,黎之初連忙要她有所事做。
不多時,新雨就折回來了,“姑娘,青姨已經來了。”
“初兒啊,哎呦,還真是美得耀眼啊,你如今可是想好要嫁與那柳家三公子了?”只見一半老年華婦人以手示意要新雨退下,便急忙拉住黎之初的手,開始她的賺錢計劃。
黎之初的眉頭一皺,這濃烈的胭脂味還真是刺鼻,但想到以後的日子還是要靠這女人,心一橫,罷了,好話還是要說的,“青姨,初兒哪能跟您比呢,這豈不是小巫見大巫,您現下依然是秀色可餐,外頭裡的哪個男人不會拜倒在您的石榴裙下呢,瞧您靡顏膩理,真是盡態極妍吶!”
“哎呦,瞧你這張小嘴,可真是甜的緊啊!青姨我真的很美麼?”經黎之初這麼一擡,心裡怕是樂開了花,臉上竟浮現了一抹紅暈,手也不由的扶上自己的臉頰。
看來這拍馬屁也是一門學問啊,黎之初將眼裡的不屑收起,現在該是說正事的時候了,“青姨,我這還有很多保養皮膚的方子呢,等青姨哪日得空了,初兒全教於您,要知道,女人這一生,青春美貌就那麼幾載的光陰,靠男人不如靠自己。而初兒現下有一法子,保您得錢財不盡,不知媽媽可否聽初兒一言?”
這美貌過後一提錢財,老鴇眼睛裡已是泛着金光,“快說,我的好初兒,是何法子能有得錢財之力?”
時機成熟,黎之初把早已想好的生路說出,這一招‘看新新人類七十二變’的舞臺包裝怎會不能吸引那屋外的好色之徒呢,鴇媽媽一聽如此大膽的歌舞,心裡也是明白,這女人越是露骨越是迷離越是勾人心魂,更何況是自家的銷魂閣呢。不等黎之初更詳細的介紹,這頭的老鴇已經拍手叫絕,直接定案。
“青姨啊,我這一計只是剛開始,日後的種種計劃還有很多,這般定會叫你數錢數到手軟,但我有兩個條件,您是必須得答應的。您也知我是死過一次的人,亦無所畏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