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修長有力的手臂箍住許情深的後頸,她就連往後退或者朝兩邊避閃的餘地都沒有。蔣遠週一手撐着傘,高大的身影有絕對的壓迫感,許情深思想清晰,知道這是在大馬路上,蔣遠周肆無忌憚,甚至還要她的迴應。
他勾着她,時而攻城略地,時而溫柔地退出,繪着她完美的脣線,老白坐在副駕駛座內,透過模糊的車窗往外看,當真美如畫啊。
藉着蔣遠周結束纏吻的間隙,許情深將臉躲開,生怕他還要來,她忙將小臉枕向他肩頭。“我,我餓了,趕緊去吃晚飯吧。”
這種匪夷所思的、完全出乎蔣先生做事風格的事,許情深覺得有這一次就夠了。
然而接下來的幾天,她見識到了什麼叫驚掉下巴。
蔣遠周每晚倒不強求她留在九龍蒼,可許情深提心吊膽啊,休息天的傍晚,她和宋佳佳買完菜回去,看到小區的樓道口停着幾輛大車,看樣子,像是有人家裡要裝修。
許情深拎着菜上樓,心裡還在想蔣遠周今晚不會來了吧?耳邊一道咋呼的聲音將她的神一把拉回去,“哎呦喂!你你你,你們是誰啊!”
許情深差點被擺在門口的箱子給絆倒,再一看,這不就是她們的家門口嗎?
屋裡幾個身影忙碌來忙碌去,宋佳佳面色大變,“喂,你們怎麼進來的?誰啊?”
這時,宋佳佳和許情深住的房間內走出來一抹身影,頭髮灰白,面容卻格外的英俊,他食指輕掩鼻息處,似乎很看不慣這兒的環境。老白看到兩人回來,避開腳邊的箱子過去,“許小姐。”
“這是在做什麼?”
“蔣先生知道您在這住的不舒服,我方纔看過了,房間太小,需要重新佈局。”
宋佳佳一聲尖叫,“什麼!”她丟掉手裡的塑料袋朝臥室內衝,“我的資料啊,我的東西啊,喂,翻哪裡去了!”
“你們——”許情深跟着進去,屋內狼藉不堪,塞滿了東西。
還有兩個人正將宋佳佳房間內的東西往外搬,宋佳佳撲過去一把抱住,呼天搶地的,“這是我的命根子!”
“宋小姐,您這玩意不值錢,牀頭新擺的兩個花瓶,您看喜歡嗎?”
“喜歡個球,我把它砸了!”
老白嘴角勾翹,“這是蔣先生送的,一個能換鬧市區的一套房子,宋小姐想清楚了。”
宋佳佳忙直起身,兩眼珠子都快瞪出來,“我去,天上掉下來個土豪啊,等等,讓我先去上兩柱高香。”
許情深看到這,頭疼的厲害,老白從兜內掏出張房卡遞給她,“裝修期間,您和宋小姐可以先住國際酒店,有什麼需要直接籤蔣先生的單就行。”
“不就是要讓我回去嗎?搞這麼大的動靜。”
老白臉上漾起抹欠揍的笑來,“蔣先生說了,他要許小姐自願。”
許情深磨着自己的牙尖,心裡一羣咒怨的小人飄過,算了,她許情深修養好,別計較,千萬別計較!
宋佳佳徹底搞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後,就差點樂瘋了。
她成日裡笑得合不攏嘴,見人就說有大餡餅掉下來,住進國際酒店的這兩天,一到晚上就壓着許情深睡覺,說她簡直是一尊金佛,吵得許情深苦不堪言。
這天,宋佳佳約了大學另一個好友吃晚飯,許情深也要參加。
用餐的地方是一家小餐館,女同學開心地跟許情深敘舊,話說到一半,門就被推開了。
某頂級餐廳的服務員陸續進來,將一道道精美無比的菜餚端上桌,只點了兩百塊錢的幾人嚇懵了。
“許小姐,蔣先生說在小飯館吃不衛生,您看看還有什麼想吃的嗎?”
許情深臉色變了又變,忽然拿起桌上的包往外走。
來到餐館外面,許情深看到蔣遠周的車就停在馬路對面,黑色的線條冷硬霸道,高大的梧桐樹擋去路燈橘色的光,讓那輛車更添幾許神秘感。
許情深快步過去,司機見狀忙下車,並替她將車門利索打開。
許情深彎腰坐進去,蔣遠周的大衣脫放在邊上,正好被她坐在身下,她也不管了,“蔣先生,我還能回九龍蒼嗎?”
蔣遠周的視線從一份醫藥報告書中擡起,臉上表情藏匿的很好,“想回來了?”
“是,很想,特別特別想。”許情深抓狂的表情隱匿在皮肉下。
蔣遠周合起手裡的資料,伸手捏了捏許情深柔軟的下巴,“你啊,那你當初還多此一舉要搬走?”
許情深薄脣微啓,算了,她不是他的對手,玩不過他。
“開車。”蔣遠周聲音愉悅道。
“是。”司機動作熟練地發動引擎。
許情深朝窗外看眼,“等等,我朋友們還在裡頭,我晚飯還沒吃呢!”
“我也餓着。”
許情深天真地將視線落到蔣遠周面上,“那麼多菜,我一口沒動呢。”
“我餓幾天了。”蔣遠周將報告書往旁邊一丟,單手撐住座椅,上半身一點點朝許情深傾過去,她縮在角落內,繃直了脊背,蔣遠周的目光越來越放肆,從上至下地看她,“我已經餓瘋了,算算日子,好一陣沒進食了。”
他還真把她當獵物呢,帶回九龍蒼後顧不得晚飯,不知饜足地狠狠吃了一頓。
許情深儘管是被潛規則後進的星港醫院,但該守的規章制度,她一條都不敢違背。
這日輪到她值班,吃過晚飯回門診大樓,走廊內的電子顯示屏上閃着紅燈,許情深聽到了自己的名字。
她神色一緊,快步往前,白色衣角朝兩側冷酷敞開,許情深來到電梯口,正好和需要救治的患者遇上。
“許醫生,車禍患者,情況危急……”
旁邊的家屬哭哭啼啼,許情深朝傷者看了眼,“肇事司機呢?”
“沒有看見……我是去萬家的路上,正好……正好看見我媽出了車禍,醫生,我媽不會死吧?”
許情深眉頭微挑,“萬家?”
與此同時,她看到傷者左手心裡攥着一個藥瓶。
“對,我媽是萬小姐的管家,請您一定救救她。”
整個東城,能被稱得上一句萬小姐的,恐怕就只有萬毓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