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8 番外之莫道桑榆晚二

108番外之 莫道桑榆晚(二)

尹言亦有許多年沒有和人親熱過了,韓江抱他的時候,他又何嘗不悸動,只是他將自己的情緒深深地隱藏起來罷了。//

韓江將他扯進房裡,迫不及待地將他推倒在牀上,莽莽撞撞地扯開他的衣服,將手伸進去撫摸他的身體,瘋狂地親吻他,大有將他生吞活剝之勢。尹言只覺胸口緊縮,隱隱作痛,疑心是自己無法呼吸導致的。

韓江幾乎是有些粗魯地將尹言的褲子扒去,一邊吻他一邊將手指伸進那處開拓。他雖然魯莽,但在這事上卻十分溫柔細緻,即便是暴怒之下也唯恐傷了尹言。過了一會兒,待那處已能適應,他便扶着自己那物頂了進去。

時隔二十多年,那裡再被人填滿,這種感覺已讓尹言陌生。他閉上眼睛,眉頭微蹙,難受地仰起頭。韓江將食指摁在他眉間,展平他的眉宇,另一手將他撈進懷裡,用盡全力的壓進自己懷裡。

尹言被他勒的難受了,忍不住伸手輕輕推了推他。韓江喝道:“不要推我!”尹言被他嚇了一跳,手又遲疑地放下了。

韓江緊緊摟着他,一邊糾纏他的脣舌,一邊送胯杵他。尹言伊始還覺得疼,沒多久,便被麻癢取代了。他原本就是個情緒不外露的人,便是在牀上,盡興時也不過輕輕喘息。然而這一回,不知是否因等待了太久,那快感洶涌的席捲來而,讓他覺得自己下一刻彷彿就要炸開一般。他緊緊揪住身下的牀單,韓江卻撈起他的手繞到自己背上。尹言無法,只好用力摟着他,難耐時便將指甲摳進了他的皮肉裡。

韓江的嘴脣貼着他的臉頰,呢喃道:“不要離開我,阿言。”

尹言無以言對,只有更用力地抱着他。

韓江用力一撞,尹言情不自禁地低呼了一聲,聲音顫顫巍巍的變了調。這是他難得在牀上發出這樣的聲音,韓江心裡一蕩,只覺全身的血都往身下涌去,亦情不自禁發出呻吟,只恨不能化成一灘水將尹言完全包裹。

事畢後,尹言累極了,眼睛半開半闔,靈魂已遊離九霄雲外。韓江賠着笑臉道:“阿言,我說過我可以的。我表現得好不好?”

尹言的靈魂恍恍惚惚飄回身體裡,迷離地看了他一眼,伸手摸了摸他的臉。

韓江握住他的手,輕聲道:“你是不是不趕我走了?”

他的表情是嬉笑的,尹言卻從他眼裡看到了濃重的不安。他嘆了口氣,道:“你若捨不得我,就再多留幾天。什麼時候膩了,就走吧。”

韓江顫聲道:“阿言,你這、這是什麼意思?我的心事,從我第一次見了你,就已告訴你了。你說是爲了我,實際卻是要趕我走,是你不想和我在一起!你的心裡到底有沒有我?”

尹言道:“有的。可我從未想過,會一輩子和你在一起。我的一生,早在我七歲時就定了。”

韓江急道:“我不懂!靳赫已經死了,天彩也死了,那小教主根本攔不住你,你爲什麼還要留在出岫山爲他們賣命?還是你自己根本就不想走?”

尹言茫然了片刻,道:“對,我不想走。”固然他曾答應過靳赫要一直留在這出岫山上,然而既然靳赫已死,他也不是什麼重信守諾之人,前事自可推翻不計。然而真正羈絆住他的,卻是他自己的心。他從小就在這出岫山上生活,他的血脈都已融入此處,高晟風和盧雅江是他一手帶大的,他已對這山和這些人有了歸屬感。要他離開這裡,無疑是要他切斷自己的血脈。而且他對韓江始終充滿了不安,這也是他對於自己的不安。

韓江不住地搖頭:“那你爲什麼要救我?”

尹言輕聲道:“不是我救的。當年是老教主將你收進冰室中,如今是盧雅江和教主取回的月見草。我曾想過,若你一直那樣躺着,倒也不錯。”韓江被冰封了二十年,這二十年裡他曾派過幾波人去姥山羣島。雖說是忙於教務,可若他當真求月見草心切,總有機會親自去一趟,可他卻一次也沒有去過。

韓江驚道:“你不想我醒過來?”

尹言搖頭:“不,你醒了,也好。這是你的命,合不該耽誤在我手裡。”

韓江無言地看着他。尹言一直是個被動的人,從一開始自己就知道。如若不是自己糾纏的這樣緊,他也不會半推半就地接受自己。對他而言,誰走了,都好;誰來了,也好。總而言之,他就像是個無慾無求的人,沒什麼能觸到他的心,讓他奮不顧身地去爭取一把。這讓韓江有種挫敗感。

韓江輕聲道:“我走了,你會來找我嗎?”

尹言不語。

韓江突然笑了起來:“阿言,既然你想我走,那我就走。你若不來找我,也便罷了,你若是忍不住來找我了,你這一輩子就是我的了,什麼出岫山,什麼天寧教,什麼都不能羈絆住你!因爲你心裡更想要的是我!”

尹言怔了怔,有些慌張地轉開視線。韓江把他的臉扳回來,用力親了一口,翻身下牀,道:“我現在就走!你可記得了,若有本事,就永遠不要來找我!”說罷披上衣服,推開門像風一樣颳了出去。

韓江這一去,果真轟轟烈烈幹了幾件大事。他先是用張韜在《鶴經》中編纂的一套方法封了盧雅江的氣門,使他看起來如假死一般。此套方法奶張韜獨創,若非醫術絕佳,也看不出中招者究竟是得了什麼毛病。韓江又用《鶴經》收買了杜諱,讓他按照自己的說辭對高晟風和尹言交代。做完這些以後,他假裝下山,又偷偷摸摸溜上山,在從前他和尹言最常去的那個山頭上藏起來了。

盧雅江一出事,高晟風立刻急瘋了,到處派人找韓江。韓江悠悠哉哉地躲着,尹言不出馬,別人連他的一根頭髮也別想碰到。

過了五六天,尹言還是淡定地窩着不動,韓江有些心慌了。他立刻提筆寫了一封危言聳聽的信給高晟風,言語中有要至盧雅江於死地的意思。他又怕尹言找不到他,親筆畫了張出岫山的草圖,在自己所在的位置上歪歪扭扭地標上“相公山”三個字,然後偷偷送到尹言常出入的地方去。

於是,當天晚上,尹言終於出現在韓江面前。

韓江坐在山坡上,笑盈盈地看着山坡下打着燈籠的那人,懶道:“美人,你來找我的嗎?”

尹言無語。

韓江從山坡上跳了下去,摟着他的腰轉了一圈,目光灼灼地盯着他:“你想要我。”

尹言輕輕嘆了口氣:“你對盧雅江做了什麼?”

韓江笑道:“不急,我是在幫他和小教主。到了明天,他就會醒了。”

他與尹言貼的極近,尹言微微抗拒地向後退了一步,韓江逼上前,只貼的更緊。他死死盯着尹言的臉,尹言不自然地將臉轉開,躲避他的目光。

韓江緊緊抓着他的手道:“阿言,你看着我。你過了二十年,我也過了二十年,我們如今都有四十了。我從前以爲四十歲已是老了,可我如今見了你,才曉得,世上竟然還有如此美人。”

尹言哭笑不得,嘴角卻彎了。

韓江抱着他,喃喃道:“跟我在一起。”

良久後,尹言終於反手摟住了他,輕聲道:“你若願意的話,就留下吧。”

韓江鬆開他,認真地看着他,道:“我從來都願意,雖然我想帶你走,可是你在哪裡,我就願意在哪裡。是你要趕我走!如今不是我願不願意留下,我要聽你說,你想不想要我留下?”

尹言咬了咬嘴脣,不說話。

韓江抓狂地搖晃他的肩膀:“快說你想快說你想快說你想快說你想快說你想快說你想……”

尹言被他晃的頭暈眼花,手裡燈籠落地,一手指戳中韓江的啞穴,這才鬆了口氣。他閉上眼睛,腦海中迅速掠過一幕一幕,從武林正道血洗滿花宮開始,到靳赫將他撿回出岫山,後來他遇到韓江,韓江一次又一次笑着告訴他“美人,我對你是一見鍾情”。他原本不相信一見鍾情這般虛無縹緲的東西,故而韓江的感情他也總是拿捏不準,然而二十年前韓江奄奄一息時抓着他的手倔強地問他有沒有喜歡過自己的一幕,以及韓江的眼淚,突然讓他的心狠狠地揪了起來。

他還記得有一天,韓江將青雪劍拔了出來,當空舉起。耀眼的陽光被劍身發射,刺得人整的不開眼睛,整個世界彷彿被鍍了一層金色的光芒。韓江就在這一片金光中轉過身對着他笑,笑容燦爛而堅定:“阿言,這青雪劍,天上地下都只有這一把!”說罷收劍入鞘,將劍送到他手中,目光熾熱地看着他:“這天上地下,你與我也只有一對。”

其實無論是什麼情,早在他收下青雪劍的時候,他就已將自己交出去了。

尹言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淡定地整了整被韓江弄亂的衣服,撿起地上的燈籠,拍了拍灰塵,盯着韓江的眼睛,緩慢而堅定地吐出一個字:“想。”

韓江笑逐顏開,撲上去八爪魚一樣黏在尹言身上。尹言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他從身上扯下來,牽住他的手,道:“走吧,回去了。”

半年之後,高晟風送了韓江和尹言一處新建的所。他帶着兩人去看已經造好的房子,指着大大的匾額得意洋洋道:“爲了孝順右護法和岳丈大人,也爲了圓岳父大人多年來的癡心妄想,我親自督工,造了這間院子。瞧,這院子名‘隱’,也就是隱。”

又指着院前一條不到一尺寬的、連孩童都可以輕易跨過的小溪道:“爲了滿足岳父大人的癡人說夢,瞧,我連橋都沒讓人造。”

說罷一伸手,笑眯眯地道:“請吧,右護法,岳父大人。門隔流水,十年無橋。”

韓江瞪了高晟風一眼,轉臉去看尹言。尹言臉上掛着微笑,眼睛竟有些溼潤。韓江十分吃驚,不由握緊了他的手。尹言輕聲問道:“這裡好不好?”

韓江一口道:“好!”只要和你在一起,哪裡都好。

作者有話要說:番外到此全部完結。本來還想寫燕柳和稻梅的,不過沒什麼想法,而且番外已經寫的夠多了,所以就不接着往下寫了。明天就要去肯尼亞旅遊了,去看野生動物大遷徙,聽說那裡不能上網,所以今天我會把文章整理一下,重新排個版,錯別字也矯一矯,然後晚上開定製。不過因爲錯別字是我自己校對的,所以難免還有錯漏,

鞠躬,感謝大家的支持!新坑的話,八月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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