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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追兵都被楊仁和解決了,他們一路逃出谷水鎮,在荒郊野外停了下來。盧雅江臉色慘白的捂着胸口,回頭望了望,見人早就被拋無影蹤了,嗤道:“沒用的武林正道,連個傷患都追不上。”

楊仁和攙着他在一塊石頭上坐下:“好了好了,你快歇歇。你是不是又疼了。”

盧雅江慘白着張小臉哆嗦,楊仁和將他抱進自己懷裡,他隱忍地閉上眼喘息了一陣,緩了過來。

飯也吃飽了,事情也暫時告一段落了,盧雅江開始思考張浩瀚說的話。

他像極了韓江……如果他真的是韓江之子,難道說韓騁弄錯了?可惜韓騁已不在了,不能問他到底是從哪裡得到的消息。韓騁曾說過自己有個弟弟,這個弟弟也是韓江之子……

盧雅江突然擡頭問楊仁和:“你看過我的裸|體吧,我背上有痣嗎?”

“啊?”楊仁和愣了一下,露出羞怯的模樣,慢吞吞地說:“這個嘛,我也沒注意。”

盧雅江迫不及待地低頭解腰帶,楊仁和慌張地捂住眼睛:“這荒郊野外大白天的,韓兄你……我……”

盧雅江沒好氣道:“不想死就給我閉嘴!”

盧雅江將衣服一扒,露出光潔的裸背,問楊仁和:“你看看,我背上有沒有連續的三顆痣?”

楊仁和看了看:“沒有啊。”

盧雅江不耐煩地吼道:“看仔細點!”

於是楊仁和湊近,鼻子幾乎貼到他背上,一寸一寸看下來,用鼻尖蹭了蹭他的脊樑骨,盧雅江一個哆嗦,回頭銳利的眼風掃過來,楊仁和一臉無辜地直起身:“真的沒有啊。”

盧雅江皺眉,開始沉思。

教主大人設計這一出,一來是常年頂着“長纓槍”的臉已經憋的內分泌失調了,二來是想欺負欺負盧雅江以報當年的饅頭之仇,三來是設計讓盧雅江手刃劉遠通爲他的父親報仇。——盧雅江的的確確如假包換就是韓江的兒子,而他的生母,是天寧教上一任左護法盧天彩。當年盧天彩看中了韓江,給他下了藥,與他一夜合歡。事後竟不巧懷了他的孩子,前教主大爲震怒,將盧天彩關押地牢之中。是尹言偷偷放走了盧天彩。韓江死後不久,盧天彩亦因在江湖上被仇人追殺而身負重傷,帶着盧雅江回到出岫山上,將孩子託付給尹言後,沒過多久便嚥氣了。至於教主大人當初所說的弟弟,只是爲了自己下一個易容的身份作鋪墊而已。

盧雅江左思右想,腦袋瓜子想破了也不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他恨不能長出翅膀飛回出岫山,找到尹言問個明白。如果自己真的是韓江的兒子,那韓騁豈不太可憐?他到死都誤會了自己的身份……

楊仁和問盧雅江:“韓兄,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盧雅江固然想去找韓騁或是韓江,但茫茫天地,他卻不知要從何找起。他道:“我要回出岫山了。你這段時間對我照顧有加,我可滿足你一樁心願,說吧,你想要什麼?”

楊仁和苦着臉說:“可是韓兄你的傷還沒有養好啊,你就這麼走了,路上再跟人打起來怎麼辦?”

盧雅江道:“這是我的事,與你無關。”

楊仁和只得道:“心願啊……我就想考狀元。”

盧雅江沒好氣道:“換一件!”

楊仁和癟癟嘴:“那……榜眼也可以……”

盧雅江瞪他,楊仁和縮了縮脖子,怯生生地嘀咕道:“探花已經很好了。”

盧雅江驀地站起身,冷冷道:“算了,不報恩了,我走了。”他原本對這書生有種莫名的好感,這些時日相處下來,這小書生對他頗多照料,他又見這書生可憐,平日連油葷都沾不上,便難得想講一回江湖義氣報個恩,沒想到小書生胃口不小。

楊仁和委屈地嘀咕道:“我原也不是圖你的報答,只是你連在酒樓裡吃飯都要賴賬,又說要報答我,你也太沒有誠意了。你拿什麼報答我,難不成要以身相……”最後一個字在盧雅江可以殺人的目光中吞了下去

盧雅江道:“你就沒有什麼平時欺負你侮辱你讓你欲殺之而後快的仇家?”

楊仁和默了默:“孔子曰……”

“噌!”盧雅江拔劍砍掉一株花,面色冷若冰霜:“再讓我聽到孔子它就是你的下場。”

楊仁和又縮了縮脖子:“呃……那個……孟子說不要輕易與人交惡……”

“那是有還是沒有?!”

“……沒有。”

盧雅江收劍就走:“我走了,後會無期。”

楊仁和趕緊衝上去攔他:“韓兄韓兄,你等等,你沒有車沒有馬連盤纏都沒有,還身負重傷,你這一走我無論如何也放心不下。不如你再等兩天,我在縣城裡有個親戚,我去問他借點盤纏,起碼爲你備一匹馬你再走吧。”

盧雅江不屑道:“馬搶別人的不就行了。”

楊仁和道:“可是你身上有傷,這附近不知道爲什麼最近聚集了好多武林人士,我真的怕你出事……”

盧雅江停下腳步,想了想方纔在酒樓裡發生的情況,亦覺得十分爲難。他嘆了口氣,道:“好,那我們先回你的草廬,你幫我弄一匹馬來我再走。”

楊仁和看着他的背影,嘀咕道:“小混蛋,連句謝都沒有。”盧雅江已走遠了,他連忙拔腿追了上去,喊道:“韓兄韓兄,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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