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見玉玄兩眼斜斜地睨着他,哪裡敢動手。
坊主見鳳淺是個不怕死的角色,怕鬧起來收不了場,對李秘道:“雖然你說你不曾動過那香囊,但那東西終究是你的,你與這件事情難脫關係。”
鳳淺沒指望靠着這些話,就抹去嫌疑。
“坊主,給我三天時間,我去查是誰偷了寶珠。”
沈洪冷道:“該不會是你見事情敗露,想找機會逃跑吧?”
“莊家是在質疑令尊的護衛嗎?”
神秘之門開啓的這三個月時間,紅秀村不允許任何人進出。
如果能讓她這麼大活人逃掉,就說明沈志國失職。
沈洪啞口無言。
寶珠失竊的事,如果驚動衙門,不管找沒找到寶珠,坊主都脫不了責任。
坊主自然想能以紅秀坊內部的力量找到寶珠。
“難道說,你已經知道是誰偷了寶珠?”
“不知道,不過想通過現在知道的線索,去查一查。”
鳳淺能說出用章魚偷寶珠這麼重要的線索,已經讓坊主對她另眼相看。
坊主存着私心,希望鳳淺真的能找到寶珠。
點頭答應。
沈洪反對,“不行,憑什麼相信這小子?”
坊主對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阻攔已經不耐煩,冷下臉。
“莊家除了想讓衙門屈打成招,難道另外還有什麼妙計?”
沈洪神色一僵,遲疑了下道:“我回去稟報父親,請父親調動人馬,逐一搜查,只要竊者不出紅秀村,一定能找出來。”
驚動官家是坊主最不願意的事。
坊主冷笑,“爲了不破壞紅秀坊的一草一木,斷了尋找寶藏的路子,規矩不允許任閒雜人進入紅秀坊,官兵自然也不能進入。萬一哪個不懂事的碰了不該碰的東西,鎖死寶藏之門,那可就不得了了。紅秀村的治安雖然由沈大人負責,但紅秀坊的事,卻是由我負責。寶珠在紅秀坊被盜,自然由我們紅秀坊找回寶珠。令尊大人事務繁忙,我們紅秀坊的事,就不勞煩令尊大人了。”
沈洪被嗆得說不出話,重哼了一聲。
心想,李秘出了紅秀坊,也就失去了紅秀坊的保護。
到了紅秀坊外頭,收拾他,還不是小菜一碟。
他要他有去無回。
想到這裡,心裡反而舒服了,“是在下想的不周道,請坊主看在我年輕不懂事的份上,別和我一般計較。”
坊主雖然不高興沈洪,但也不能不給自己留後路。
沈洪服了軟,他也就點了下頭。
交待了衆人幾句,讓大夥散了,只留下鳳淺。
一直站在遠離人羣的容瑾立刻轉身離開,當真來如風,去也如風,除了一絲冷意,絲毫不留下什麼。
惜惜看了雲末一眼,追着容瑾去了。
雲末輕瞟向鳳淺,恰好鳳淺也在看他。
他淡淡地把視線移動,轉身離去。
鳳淺輕咬了咬脣,她不知道雲末爲什麼要說她昨晚和他一起。
難道他知道她昨晚不在房裡?
又或許他知道她昨晚在暖房?
鳳淺的臉上象起了火一樣發燙。
如果他知道她在暖房,是不是看見了在洗澡的她?
望着雲末乾乾淨淨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感覺有好幾個人在看她。
忙收回視線。
沈洪挑釁地瞪了她一眼,轉身走了。
無顏轉着扇子笑嘻嘻地走到鳳淺身邊,扇子柄挑起她的下巴,“以後走路,要小心被人打了悶棍羅。”
鳳淺笑笑,“我會小心。”
無顏笑了一下,突然湊到她耳邊,對着她的耳朵吹氣,“總有一天,我要把你扒了。”
鳳淺的臉立刻垮了下來。
無顏衝她笑着眨了一下眼睛,大搖大擺地離開。
止燁走到鳳淺身邊,瞟了眼地上想逃跑的章魚,彎腰仔細看她的臉,“章魚……你怎麼想到的?”
“我看見你在看蓮花臺。”鳳淺老實回答。
止燁輕挑了挑眉梢,笑了,突然湊到她耳邊,用只有他們兩個能聽得見的聲音道:“你很象鳳淺。”
鳳淺後背一僵。
不等鳳淺迴應,止燁站直身,轉身離開,乾乾脆脆,絲毫不拖泥帶水。
皇甫天佑向鳳淺走來,伸了手臂就要去攬鳳淺的肩膀。
一柄大刀橫來,挑住他下落的手臂,“兩個大男人,摟摟抱抱的成什麼體統?”
皇甫天佑眼角跳了一下,早上抱着他的不是知道是誰。
玉玄也覺得說法有些牽強,強辯道:“你們兩拉拉扯扯,被人說斷袖沒有關係,但我跟你們還在一個房間,我可不想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
皇甫天佑無語地偏開臉‘嗤’了一聲,大手抓住玉玄的闊刀,“你是在找架打?”
“打就打,誰怕誰。”玉玄拉開架式。
鳳淺頭痛地揉了揉額頭,“你們要打,出去打,這可是坊主的密室。”
皇甫天佑哼了一聲,丟開玉玄的大刀,“小子,有什麼我幫得上手的,儘管開口。”
他早看不慣沈洪那狗仗人勢的小人嘴臉,鳳淺的那頓罵,罵得他渾身舒服。
覺得這小子雖然長得柔弱,卻很對他的胃口。
決定,只要他在的一天,絕不允許沈洪動他一根汗毛。
“好。”鳳淺想也不想一下地答應。
玉玄嘴角抽了抽,小魔女真是有便宜就佔,完全沒下限。
皇甫天佑橫了玉玄一眼,出門去了。
玉玄狠狠地颳了鳳淺一眼,大步離開。
屋裡只剩下坊主和鳳淺。
坊主關了房門,“你能不能告訴我,是誰偷了寶珠不?”
他相信如果鳳淺心裡沒有人選,不會向他要三天時間。
“我還不知道是誰,需要進一步調查。”
“是不是詔王?”坊主凝看着鳳淺的眼。
鳳淺輕抿了脣,不答。
“其實我看見那個香囊就想到了是他,只不過怕引起恐慌,才裝作不知道。”
“既然坊主已經了想法,也就不需要我再說什麼。”
“我只是好奇,你想怎麼拿回寶珠?”坊主仍盯着鳳淺看,“難道是想去找羽喬?你和羽喬之交的那點交情,怕是在她那裡問不出話來。”
“那坊主覺得我該怎麼做?”
“去求鳳淺吧,如果鳳淺肯幫你,或許詔王看在鳳淺的面子上,能把寶珠還來。”
“謝謝坊主指點迷津。”
鳳淺有些意外。
這個坊主整天跟在那些權貴子弟屁股後面,生怕跌了這個摔了那個,一副伏低做小的模樣。
怎麼看都是個阿諛諂媚的主。
沒想到竟有這樣的見識。
可惜寶珠不會在詔王手上。
“你去吧。”坊主揮手示意鳳淺退下。
鳳淺出來,眉頭慢慢擰緊。
手輕撫了撫藏在袖套下的三生鐲,心裡酸澀不是味道。
不急不慢地去膳堂用過午膳,眼見要到未時,纔出了紅秀坊。
出了紅秀坊,不去別處,一頭鑽進紅秀坊對面的澡堂。
鳳淺付錢拿了公共大澡堂的牌子,走向裡頭澡堂。
乘夥計不注意,轉進一旁的雅間。
她進紅秀坊之前,讓千巧在這裡包下了一間單獨的洗澡房,並在裡面存放了女裝。
並且讓千巧每天未時,到這裡轉轉,她如果有消息,就會在這裡傳遞給她。
無顏把玩着白玉骨扇,遠遠望着鳳淺進了澡堂,狹長的眼睛慢慢眯起。
等了一會兒,才向澡堂走去。
剛邁出步子,就看見澡堂門外,沈洪正在和兩個壯年男子說着什麼。
那兩人點了點頭,進了澡堂。
沈洪臉上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冷笑。
緊接着,一條扛着大刀的略爲單薄的身影出現在澡堂門口。
一腳一個,把那兩個踹了出來,趴在大街上起不了身。
沈洪臉上的笑一僵,強裝鎮定地走開。
玉玄大刀闊斧地在翹了二郎腿,在澡堂門口的石凳子上坐下。
作者的話:
無心要帶寶寶外出兩天,這兩天只能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