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把羽喬初夜的事坐實了,她才能繼續呆在這裡。
在別人看來,她是憐香惜玉,不捨得勞累美人。
人羣突然騷動,自動分成兩邊,讓出中間道路。
沈洪帶着他的人,從門口走來,站在臺階下,冷冷地瞪着坐在廊下的鳳淺,那眼神簡直能把鳳淺凌遲了。
鳳淺已經聽說沈洪鐘情羽喬,被沈洪惡狠狠地瞪着,反而嘴角勾起一絲讓人難以察覺的鄙視。
如果他真的喜歡羽喬,昨晚羽喬掛牌,他怎麼不去紅苑,反而他家老頭子在紅苑老牛吃嫩草?
是因爲不敢跟自己家的老頭子搶人?
既然不敢搶,還有什麼資格唧唧歪歪?
羽喬感覺到身後異樣的氣氛,回頭看見怒看着她的沈洪,只當沒看見。
轉身回來,從袖子裡取出一枝做工精細的絞絲金簮,雙手捧給鳳淺。
沈洪搶上前,一把抓住羽喬的手腕。
鳳淺擡頭看了沈洪一眼,“莊家這是什麼意思?”
沈洪不看鳳淺,回頭掃視了眼身後看熱鬧的義生和下人們,吼道:“看什麼看?”
看熱鬧的人即時一鬨而散。
回屋的回屋,出院子的出院子。
最後只剩下手撐着頭,趴在一號房窗戶上的無顏,和抱着大刀坐在二號房窗臺上的玉玄,以及二號房屋裡坐着的皇甫天佑。
這三人,沈洪吼不動,也不敢吼。
只得自動當他們透明,逼視着羽喬,“爲什麼?”
“羽喬不明白莊家問什麼。”
沈洪面頰肌膚抽了一下,她當然知道他問什麼,不過是讓他當着別人的面問不出口,然後知難而退。
但他沈洪想要羽喬的事,除了他家老頭子,這下面的人,有幾個不知道?
羽喬讓李秘挽了發,他就會從此成爲衆人口中的笑料。
那纔是更丟臉的事。
“爲什麼這小子可以?”
羽喬嘴角露出一絲不屑,“難道莊家是想羽喬到尚書府,找沈大人挽發?”
沈洪胸口一窒,“你是在氣我昨天沒有去紅苑?”
羽喬皺眉。
昨天好在沈洪沒去,否則的話,他打發了老的,還得打發小的。
她不直接回答,沈洪誤以爲自己說對了,“我身爲紅秀坊的莊家,昨晚……昨晚有事在身,不能去。”
他提前被父親叮囑,紅苑外埋伏下大量的弓箭手,他絕不能前往紅秀坊。
“不管什麼原因,紅苑的規矩不能破,莊家請讓讓。”
“這不是理由。”
羽喬本是藝技,掛牌,可以不用把初夜賣出去。
鳳淺‘哧’地一聲,“莊家,未必知開出的條件,是要完成,還是不要完成?”
沈洪被鳳淺一句話砸在了痛腳上。
如果他強行阻止羽喬的初夜禮,就滿足不了未必知開出的條件。
他雖然巴不得尋寶失敗,但這裡不是他一個人。
還有皇甫天佑聽着。
他絕不能讓人察覺到他不想尋到寶藏的私心。
如果尋寶失敗,是因爲他,傳出去,他死無葬身之地。
沈洪心頭鬼火亂竄,卻不得不強壓下怒火,放開羽喬的手,重哼了一聲,怒氣衝衝地走向門口。
到了門口回頭,見鳳淺正把羽喬的長髮挽起,並接過羽喬遞上去的簮子,把挽起的髮髻別住。
沈洪手緊緊攥起,“李秘,今天你給我的侮辱,我一定會加倍還給你。我一定要讓你知道什麼是後悔。”
羽喬離開人字院,無顏立刻象一朵彩雲飄到鳳淺面前,手中扇子轉了一圈,停在鳳淺下巴上,把她的下巴挑起。
“羽喬的身子的味道,怎麼樣?”
“想知道?”鳳淺白了他一眼,這裡的男人怎麼個個比女人還八卦。
“當然。”無顏衝她眨了下眼。
“你爬到她牀上,不就知道了。”鳳淺也衝他眨了下眼,轉身進屋,打算睡自己的回籠覺。
無顏愕住。
“哈哈。”玉玄拍着大腿,笑得差點從窗戶上掉下來,能讓無顏吃鱉,真是難得。
無顏順了下氣,一本正經地咳了一聲,回屋去了。
院子外,一株大樹上,惜惜用袖子擦着小算盤,“李秘這下把沈洪可是得罪到佬佬家了。”
止燁歪靠惜惜身邊樹杈上,嘴裡含着一片樹葉,“連未必知都能得罪,還怕得罪李秘?”
如果不是得罪了未必知,未必知也不會用這樣損的辦法來折騰他。
“他到底用什麼辦法搞定的羽喬?”雖然雲末說是羽喬的軟肋。
但羽喬的這根軟肋恐怕天地間沒有人不知道。
可是從來沒有誰能用這根軟肋威脅到她什麼。
止燁搖頭,他同樣好奇,“今年的紅秀坊,好象會很有趣。”
惜惜扁了下嘴,沒吱聲。
這小子搞定了羽喬,他和雲末的賭就輸了。
他得墊高枕頭好好想想,怎麼說服那些老東西,給一無是處的鳳淺放小拍賣場的交易權,頭痛啊。
鳳淺得了羽喬的‘初夜’,未必知那關算是過了。
接下來秀坊的所有遁術師都忙碌起來,忙着佈置一些裝置。
這是鳳淺第一次接觸遁術。
轉了一圈,雖然不知這些裝置怎麼用,但看出這些看似笨重的裝置是用來測光的。
這些裝置靠着各種靈石來折射和計算光源,精確度竟不輸過二十一世紀的電腦先進設備。
暗暗吃驚,這年代居然就有人能造出這樣的裝置。
紅秀坊分工很細膩,遁術師做事的時候,其他人都自動迴避。
只有鳳淺這個不懂規矩的人到處閒逛。
走到配置圖前,無意中掃了一眼那圖。
圖紙上的字體是她在長樂府時常見的,向正在看圖的一個遁術師問道:“這圖是誰畫的?”
“當然是雲公子。”
“雲末?”
那人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除了雲末雲公子,這世上還有誰能拿出這麼高難度的遁甲?”
“你是說,這些全是雲末設計的?”
“當然。”
鳳淺眉梢跳了一下,雲末可真是個寶啊。
“這陣什麼時候可以弄好?”
“快的話,一個月左右。”
遁術師忙,別的人就閒得能長出毛來。
爲了防止泄露機密,所有人不能離開紅秀坊。
鳳淺把紅秀坊每塊地都踩了個遍,仍沒能找出三生石碎片的下落。
也死了心,安安心心地等雲末找出神秘之門。
閒得久,容易有人鬧事。
無顏很體貼得建議閒着的人做些義務勞動,把紅秀坊重新粉刷粉刷。
他的提議立刻得到沈洪認可。
並且沒有意外地把鳳淺閒人分派去了做最髒最累的活,和泥灰。
玉玄抱着大刀,繞着臉上糊得象花貓的鳳淺轉了一圈又一圈。
鳳淺忍了又忍,終於忍不住,“難道不是閒人都得幹活?”
玉玄點頭,“是。”
鳳淺立刻把手裡的鐵鍬遞給玉玄,“該你了。”
玉玄搖頭,“我不是閒人。”
“你怎麼不是閒人了?”鳳淺氣噎,他一早上都在這裡轉圈,還敢說不是閒人?
玉玄拍拍懷裡大刀,“我負責紅秀坊的安全,要巡邏。”
鳳淺吐血,他一早上巡邏的範圍只限於她周圍一尺。
突然頭頂傳來一聲輕笑。
鳳淺擡頭,見止燁拿了個蘋果依坐在頭頂樹梢上。
鳳淺翻了個白眼,“你也有任務?”
“我負責給遁甲院裡的跑腿。”止燁笑嘻嘻地咬了一口蘋果。
鳳淺無語望天,這裡是離遁甲院最遠的角落,找到他的時間,什麼腿都跑完了。
憤憤地把鐵鍬往地上一丟,“玩我呢?”
玉玄把大刀往肩膀上一扛,“這小子還沒笨到家。”
作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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