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師一共分爲九級,分別爲藥奴,藥徒,藥師,大藥師,藥宗,藥皇,藥仙,藥聖,藥神。
藥皇是第六級藥師的稱呼。
“影子是藥師?”
“是呀,他可是藥聖呢。”
“那我是不是可以請他幫我煉赤陽丹?”
“煉藥太消耗元陽,他現在只是一脈殘魂,那點元陽只能支持到煉出三品丹藥。所以他除了給我弄吃的,從來不煉丹。”
鳳淺失望得託了腮,“你跟他爲什麼會在三生秘境裡?”
“我是他用三生秘境裡的靈氣凝成的,至於他怎麼進的三生秘境,我也不知道。”
“他說他在三生秘境外還活着,你知道不知道他在哪裡?”
小雪猴搖頭,“據說,是他求一個道長撕下一脈魂,再將這脈魂送進三生秘境。他進入三生秘境後,就再不能知道外界的事,所以不知道他的真身現在怎麼樣了。”
“那你知道他叫什麼名字,以前是做什麼的嗎?”如果知道名字,身份,或許能有機會找到。
“他很少說話,對去過的事半字不提。不過他每到朔月會捧土燒三柱香。”
“是給誰燒的香?”
“有一回我問過他,他說是他最親的人,不過才六歲就死了,如果還活着,應該是一個很漂亮的小姑娘了。”
鳳淺輕呼了口氣,六歲死去的孩子真不少。
再問下去,小雪猴卻是一問三不知。
憑着這點信息,根本沒辦法打聽他秘境外的下落,只好暫時放棄。
“你魂魄不穩,如果不煉出丹藥固魂,很容易魂散的。”
鳳淺放開小雪猴,喃喃自語,是啊,是該去做點什麼了。
她不要象極品女一樣,被牢牢地困在長樂府,一個運氣背,還會被人擠出去,成爲孤魂野鬼。
要依靠別人的陽氣而活,連自由都沒有的人,還怎麼去幫助別人,去尋找小郎的下落?
鳳淺把小雪猴塞進荷包,向書庫而去。
她記得在長樂府裡閒逛時,曾看見一座不小的樓閣,千巧說那是書庫。
不過極品女不愛看書,所以從來不會去書庫。
推開足有兩人高的木門,一股紙墨的味道迎面而來。
鳳淺半眯了眼,深吸了口氣,真是愛死這股紙張混和着油墨的味道。
小時候,最開心的日子就是每天晚上可以聽小郎講故事。
而小郎給她講的故事,大多數是從書上看來的。
他們沒錢買書,小郎看的書全靠一個叫長清的道長送來給他。
每次長清送來新書,都會有這股濃濃的書香味。
聞到這股書香味,就意味着,又有新故事可以聽了。
所以她從小對這股味道獨有情鍾。
書庫裡的書,多得超了鳳淺的想象,一排排密密麻麻的書架,整整齊齊地排滿了各式書籍,簡於不輸於二十一世紀時所見的最大的圖書館。
鳳淺開始頭痛,要在這麼多書籍裡找想要的書,比大海撈針強不了多少。
正在犯愁,突然看見一座書櫃後轉出一個人來。
長得清清秀秀,文文靜靜,頭髮整整齊齊地束在頭頂,身上穿了件洗得有些褪色,卻很乾淨的淺灰袍子,渾身上下,透着股讓人一看就很舒服的書卷之氣。
他手上抱着一擱書,看樣子正在整理這裡的書籍。
看見鳳淺,微微一怔後,似想退開,但又覺得不妥當,只好站在原處,朝鳳淺略行了一禮,“郡主。”
郡主府裡的人很多,鳳淺雖然不能全部記清楚,但她可以肯定,從來沒看見過面前的這個年輕男子,“我怎麼沒見過你?”
“郡主不喜歡來書庫,而我又極少離開這裡,所以郡主沒見過我。”
“你在這裡做事?”
“是。”
“你叫什麼?”
“四兒。”
“四兒……”鳳淺輕搖了搖頭,這麼隨意的名字,也不知是不是真名,不過這些不重要,“你既然在這裡做事,對這些書一定很熟悉。”
“郡主說笑,這裡的書有上百萬本,我所讀的書,還不到這裡的十分之一。”
鳳淺汗顏,十分之一也是多得可怕,“你幫我找幾本書吧。”
這麼多書,她找死也未必能找到需要的。
“不知道郡主想要什麼書?”四兒恭恭敬敬。
“關於藥師的。”
四兒也不問她要這些書做什麼,“郡主跟我來。”
鳳淺跟着四兒上了三樓。
四兒徑直走到一座書架前,抽了兩本書出來,遞給鳳淺,“藥師也被叫做煉丹藥,一直是很秘密的存在,所以能有記載的書籍並不多,希望這兩本能對郡主有所幫助。”
怎麼選爐,怎麼煉丹,影子給鳳淺的卷軸上已經講解的很清楚。
但那鳳淺得弄明白,煉丹師在這片大陸上,充當的是什麼樣的角色,只有弄明白這些,才能知道怎麼樣更容易找到到煉丹所需要的東西。
練丹和練武一樣,各傢俬藏,都不會外泄。
能流露在市面上的丹藥秘方,都是些再尋常不過的藥物。
所以關於煉丹方便的書,基本上沒有用處。
鳳淺接過四兒遞來的書,翻了翻,一本是講過往成名藥師的一些事蹟。
這裡面自然也就包括了一些,他尋藥,煉藥的事。
這本書可以從側面瞭解到藥丹這個職業。
鳳淺飛快地看了四兒一眼,這個四兒真是個聰慧又貼心的。
如果對煉藥有興趣的,會從這本書上受益非淺。
而不感興趣的,自然會從此打消煉藥的這個想法,再不來煩他。
翻了翻另一本書,竟是解說各種藥物的分佈圖。
字跡雄厚有勁,飄逸飛揚,竟在哪裡見過。
四兒道:“這書是雲公子寫給容公子的,容公子看完了,就留在了這裡,說或許還有人能用得上。省得雲公子的一翻心血,只得他一個獨享,實在太浪費了。”
原來是雲末寫的,怪不得字體有些熟悉。
隨手一翻,發現裡面藥材竟達數萬種。
鳳淺吃了一驚,這個雲末不過是府裡的一個男侍兼管事,竟能寫出這樣的書,光是這番見識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而這樣的書,對一個藥師來說,簡直是至寶。
容瑾卻把書留在這裡與人分享,可見他那個人並不象表面上看的那樣冷麪無心。
那書越往後翻,鳳淺越覺得驚訝,雲末的博學多才,完全不是她能想到的。
鳳淺翻完,合上書,深吸了口氣。
雲末這個人真不簡單。
這麼樣的一個人,爲什麼會心甘情願地留在府裡,屈身一個女人之下?
四兒見鳳淺神情陰晴不定,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不問也不催,只是安安靜靜地站在一邊等着,安靜得象沒有他這麼個人的存在。
鳳淺擡頭,正好看見四兒安安靜靜的模樣,“你不害怕?”
“我爲什麼要害怕?”四兒迷惑。
“不怕我拉你去給我暖牀?”
四兒明白過來,鳳淺說的害怕是指什麼。
搖了搖頭,一本正經,“郡主府上的這些公子,個個是人中龍鳳。四兒一無是處,能做的,不過是整理一下這裡的書籍,不需要擔心這種問題。”
“我覺得你挺好,比他們好。”
四兒怔了一下,白皙的臉上飛快地浮上一層淡淡的紅,慌忙道:“我纔想起,還有些事情沒做完,我走了。”
說完,不等鳳淺回答,轉身就走。
鳳淺來了這裡後,見到她的人男人,除了詔王和雲末,可以分成兩類。
一類見了她就拼命巴結,試圖得到她的寵幸,從此榮華富貴。
另一類當她是狗屎,別說看見她,就是想一想,都噁心得想吐。
象四兒這樣既不想辦法討她歡心,又不嫌惡她,只是安安靜靜陪着她的,鳳淺還是第一次遇到。
鳳淺有些意外,同時挺喜歡這樣的感覺。
這種感覺讓她覺得自己是個正常的人。
在二十一世紀時,她不怕死,爲了破案抓賊,跟亡命徒一樣。
沒落網的罪犯視她爲眼中釘,殺了她都不能解恨,落網的罪犯當她是鬼煞,至於同事視她爲戰鬥機器人。
誰讓她那麼拼命,也難怪別人不能把她當正常人。
她平時沒有時間考慮別人怎麼看她,但偶爾空閒的時候,也很希望別人當她是一個正常人來看。
不過在別人眼中,她就是不正常的,所以沒有人會那樣看她。
這麼多年來,她一直得不到的感覺,竟在四兒這裡得到了。
這種感覺真的很好。
鳳淺看着四兒慌亂的背影,嘴角微微勾起,露出打心眼裡的笑。
“喂,你這裡有沒有百草綱?”
練丹和醫術有聯繫,卻又是完全不同的科目。
鳳淺雖然主攻過醫術,但這年代的藥物名稱和現代不一定一樣,所以她需要做一些補充學習。